【午夜梦绪】突觉开启空巢模式

秋处白露节气，高温正慢慢消退。天上不时飘那么点，不够润唇的零星小雨，车前挡风玻璃不湿。车内驾驶的人，却感受到了凉意，深秋正在款款走近。

秋阳躲进深云，不再神气露出脸。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也可能是折腾累了，没有了往日的神气。这几天昼夜温差，也开始大了起来，舒适度明显改善。

晚饭前理个发，顺便附近吃馄饨。手工土馄饨下肚，开车由东往西面走，拐进了环城南路。刚走没几分钟，前面交通事故地上一滩血，一位老太太没了。

白发老太太，活一辈子横死街头。躺在地上四脚朝着天，脸色像白切肉一样，已无生命迹象。路过的人看一眼，汽车就顺势开走了，如此不堪的归宿。

很快回到家，心情一时难以平复。夜幕降临独自坐着，空中一阵闷雷过后，雨开始下大起来。玻璃顶上噼啪作响，闹心的雨滴声，以至于夜深难以入眠。

孩子千里进京，已经正式报到。四年的本科学习，从此离家模式开启，父子之间陪伴渐行渐远。子女成人转身远行，父母独守空门，只能隔空千里喊话。

十八载折腾，终于有了结果。辛辛苦苦这么些年，轮胎磨了好几圈，住校六年接送五百趟。逝去的是难忘的亲情，留下来孩子的成长，岁月丈量出沉淀记忆。

送儿千里求学，家里剩下空荡荡。整理孩子的房间，平时反锁的领地，现在随便你进不进。再也不用小心翼翼，轻敲房门后搭理，闲人免进区域已解禁。

阳台上的龙须，已经是饥渴多日。立马浇了三杯水，嘶嘶嘶的声音都出来，臭小子忍心如此对待。书房的小魔芋，水生养植玻璃杯见底，幸好生命力顽强。

隔空微信喊话，有搭没搭回一句。热脸碰到冷屁股，才当了几天的北京人，就如此这般的耍酷。问寝室是否宽敞，随手拍张照片发回，竞然回答：不了。

天阴沉沉的灰，很快没了蓝色味。去春巢穴叽叽喳，双亲觅食忙脱气，今秋离别已远飞。送子千里之外求学，留下双亲归巢的日子里，得在牵挂中守望。

清晨搞卫生，院子里掉下一蛋壳。鸟比人有灵性，知道主人昨晚的心思，送半个蛋壳调侃你。学学我们白头翁吧，天高那是凭鸟飞，回不回来根本不重要。

迭代单向传承，时空不允许留人。只有历得千山万水，独闯度过春夏秋冬，才能让双亲安心。孩子学成归来时，大年三十夜团聚，寒舍也会呈现闪光点。

开明的父母，不会风筝一线牵。用手牵着飞不远，线断筝脱胡乱飞，那是春天里的故事。冬季里的天气很严酷，人不尽要学会远飞，更要懂得如何守冬。

秋越来越深，离巢别绪引联想。一夜秋风落叶黄，树杈上空巢光秃秃，离景影只格外的显眼。这突然间觉得，原本热热闹闹的窝，开启了寒冬空巢模式。

俗夫 2021年9月8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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