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之星]许琬霖的随笔《爸爸的黑发》

爸爸的黑发   

爸爸是一名退役军人,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高大帅气的男神,是我学习的榜样。
在人们眼中,军人往往都很威武、严肃,甚至不苟言笑。但我爸爸却不这样。他和蔼,活泼,曾经也是一位帅气的“兵哥哥”。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爸爸的性格就像他的头发一样刚毅。他那一头坚硬的黑发,仿佛含有铁质,根根竖起,挺立如戟。在我眼里,这乌黑茂密的头发,像深藏在大地深处的煤炭一样黑亮,我在他的庇护下日复一日地健康快乐成长。
儿时,爸爸会把我抱起来,放到他脖子上骑着。我想,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宝座,我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开心得手舞足蹈。骑在爸爸脖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仿佛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有时调皮的我,会用手轻轻拍打爸爸那一头黑发,那满头坚硬的头发会发出“澎澎”的响声,如电流穿透身体,手心发红。
爸爸没有特别的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小酒。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那顿晚餐。那天傍晚,我迎着凌冽的寒风从学校回到家,爸爸先回来了。此时,妈妈已做好了晚饭,正等着我们吃饭呢!菜上桌后,妈妈为爸爸拿了一个酒杯,斟满酒后将酒杯放在热水中温了温。爸爸坐下来,端起酒杯,嘴唇贴近杯口轻轻呡了一口,很惬意的样子,不知不觉中一杯酒下肚,仿佛一天的疲惫被这杯酒解除了。这时,妈妈轻轻一瞥,看见爸爸满头黑发中躲藏着几根白发,连忙惊呼道:“哇,你都有白发了呀!”说完,妈妈拨开爸爸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根白发拔下来,那寥寥几根白发躺在妈妈手中,银光闪亮,像那会发光的白色羽毛,格外耀眼。
那时我正读小学五年级,装作不经意间悄悄看了一眼爸爸的头发。白发不多,却像稀稀疏疏的雪花飘落在广阔的黑土地上,倏忽拧身捉迷藏似的躲起来,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不说,因为心里懂就行了,爸爸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帅气的“兵哥哥”。
在我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爸爸经历了人生一次痛苦的选择。他因年龄达到最高服役年限,理应顺从国家指令选择“自主择业”或“安置”。可爸爸实在是喜爱部队这个大家庭,毕竟在部队生活了二十多年,一下子让他离开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地方,是难以接受的。那段时间,爸爸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沉默不语,人也瘦了很多。更可怕的是他那一头最让我引以为傲的黑发,也开始一块接着一块地往下掉……,最后只能靠药物来维持那剩下的黑发。
那时爸爸头上的黑发,就像那软绒绒的绒毛一般,毫无生气,大片大片地耷拉在“脑袋”上,像一片已然衰枯的杂草,可怕极了。那时,爸爸每次出门都会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只有在家里,他才会取下帽子。妈妈为了不让爸爸难过,除了卫生间那片镜子外,她把家里所有的镜子都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陪伴着爸爸。值得庆祝的是,最后爸爸在妈妈的陪伴下坚强地“走”了出来,积极配合治疗,头发又慢慢长了起来,尽管没有以前的那一头黑发好看,但我那高大帅气的“兵哥哥”又回来了。
我想,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爸爸的黑发会被白发渐渐取代,甚至占据“半壁江山”。到那时,我愿为爸爸重新“种”下一头黑发,让他骄傲地穿过人群,像煤炭被火光点燃,在我的陪护下,日复一日地过着幸福的晚年生活……

许琬霖,2006年4月出生,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文峰中国”第四届全国中小学生作文大赛暨“少年作家”选拔活动中,作品《谁最聪明》被评为二等奖,偶有习作在《东楚晚报》和网络平台刊登。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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