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进书法学习方法之我见

随着社会各界的重视，书法教育正在各级各类学校逐步开展，然而也存在地区发展不平衡，教学效果参差不齐的问题。本文就如何改进书法学习方法谈一点儿粗浅的看法。

目前用于书法学习的单字字帖，大都以田字格、米字格、九宫格等为参照，初学者借此掌握汉字结构。但这种格子是不是合理？我们发现，汉字中的横向笔画最多，竖向笔画次之，斜向笔画更少，那么米字格对角之间的大斜线，在笔画定位方面就不是很有效，田字格、九宫格中的几条横竖线，因为过于疏朗也不利于辅助定位。另外，是不是一种格子适合所有的字体与书体？我们知道，欧体字中宫收紧，字形紧凑，放在中心聚焦的米字格中，与斜向的笔画向四周发散是相宜的。而颜体字字形方整，开阔雄壮，适于没有斜线的九宫格。如果把两者反过来，把欧体字放到九宫格就显得拘谨，把颜体字放到米字格就缺少气势。可见格子与字形特点是有联系的，不分书体机械套用是对书法审美的一种破坏。我们需要认真思考用什么样的格子来辅助练字。

东汉蔡邕认为书法是源于自然物象之美而创造的，学习书法是否也可以参以自然之物？我们想到了建筑。其实，书法并不神秘，与建筑一样，本来就在我们的身边。为此，我们运用计算机技术对大量的经典碑帖进行科学艺术的分析，发现任何一个字放到大方格里，并不是占满全格，四个角可以不去考虑，去掉四个角的大方格便是一个八边的图形。那么如何确定去掉的比例呢？我们知道，黄金分割的比例在造型艺术中最易产生美感，已经有无数的研究成果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把一个大方格的四个边，分别按照黄金分割原理，每边确定两个点，相邻两点连接起来就形成一个八边形，然后相对两边的两点间，用虚线相连，再取八边形的四个长边的中点，相邻两点用虚线相连，便形成一个小九宫格。这样，在大方格内就有横、竖各四条参照线，在小九宫格中就有十六个交叉点。这些线和点是建立在造型艺术最易产生美感的基本原理上形成的，具有很强的科学性和艺术性。在书写过程中，汉字的多数笔画都通过这些点与线，以此参照把握汉字的间架结构，可以准确指示笔画长短及倾斜角度，确定起点、拐点、终点的位置，可以确定不同构件的位置，分析间架结构的大小比例关系，具有极大的方便性和准确性。临写例字时，只要按照两点确定一线的原理，直接画线即可把字写好，难度降低，对于快速学习汉字书法有极大的帮助和提升。基于书法和建筑的某种联系，我们给这种格子命名为“筑墨格”，用这样的格子作参照，直观易懂，得到一种既实用又有美感的认知，改变了一般描摹练字进步缓慢不好把握的缺点，通过启发学生主动思考，要点深化入脑，解决了如何做到准确无误的问题。

书法教育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课程，一般认为，教学过程中必须伴随教师的书写示范和学生的大量书写实践，否则就无法实现教育的目标和内容。但现有的书法教师多数非专业出身，他们普遍对课堂示范信心不足，对于如何教好书法课缺少具体的经验。如果专业培训与交流不能继续跟进，教学成效便会停滞不前。即使教师相对比较专业，但讲授与演示完毕后，基本放任学生自主练习，教师只能随机对部分学生的情况进行了解与具体指导，甚至谈不上指导就下课了。对于聘请校外人员到校任教的，由于这些人员的层次不一，虽然书写水平较高，但对教学工作熟悉度不够，方法未必适合课堂教学，所以如何达到教学效果，是个较为棘手的问题。我们认为在现阶段要充分利用成熟的书法视频课程体系，尤其是过了学习的最初级阶段，学生有了对书法的基本认知与方法后，完全可以减少教师对技法过多的讲解，发挥学生学习的主动性，通过反复观看教学视频，逐渐体悟到从用笔、结字到章法的规律，感悟到书法与汉字的丰富内涵。教师的主要任务是巡视学生书写中的问题，当堂跟进批改。按照我们的经验，利用视频课程，学生完全有能力当堂把要学习的内容写得基本到位。教师把握好课堂节奏，强调练字不要急于追求数量，关键在质量，在正确的基础上反复训练，才能最终成为自己笔下的习惯动作，从而写得一手好字。

任何学习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书法更是如此。我们发现写字就是在正确轨道上的重复，当然这个重复是以经典范本为轨迹的。具体学习过程中，要特别注意看、写、比、改四个方面。“看”，就是观察。首先要借助筑墨格，根据教学视频的讲解和课上书法教师的提示，仔细观察范本的每一个点画，注意起、行、收的过程与形态。其次，从结构的角度，在学习基本笔画的同时，对汉字的整体结构有所把握，注意由基本笔画组成的偏旁部首，不论形态还是比例都非常有规律，这些在筑墨格中都十分清楚。这样，对独体字、左右结构、上下结构和包围结构的特点就逐步掌握了。现在好多人把字写得像宋体字一样方方正正，那是受了美术化字体的影响，实际上我们常说的方块字是多边形的。“写”，就是临摹，这是学习书法的最基本方法。书写过程中，笔法中有节奏的提、按、转折需要耐心体会练习，结构可以通过笔画在筑墨格中的位置来掌握。传统毛笔字的书写对笔法和结构都非常重视，硬笔普及后，笔法被弱化，而到了信息化时代，书写数量在减少，难以论及最基本的结构与笔法，汉字之美也难以体会了。“比”，就是比对，看自己所写与范本之间的差异，这是非常重要的环节。需要静下心来发现自己的不足，好在参考筑墨格，学生一眼就能发现问题在哪里。如果老感觉不对，但自己看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就需要请教书法教师指导。其实看不出问题是习惯在作怪，一经指出，往往恍然大悟。“改”，就是改正不恰当的地方。仔细体会修改，会形成新的记忆，慢慢形成习惯，就算是学到了。所以学习书法的过程，也是磨炼一个人意志的过程。

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教师要反复强调这个环节的重要性，并尽可能手把手指导，不能粗枝大叶，草草了事。根据我们的经验，学生使用筑墨格后，练字效率大幅提高，自己就能完成改正的过程，在脱离了字帖后的书写效果也能保证。

（作者单位：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文化传播学院）

《中国教育报》2020年12月04日第4版

作者：程仲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