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某 日》作者 爱恋秋瓷

某 日

作者 爱恋秋瓷

太阳斜了，黄澄澄晒在地上，好像恋着什么似的。立秋多日了，天还是那么热，一丝风也没有。一个单位院子后的一排平房中，一间半绿半白的门，漆大半剥落了，门上一个倒贴的福字原有的颜色也暗淡了些。平房的台阶下两三米处是块菜地，菜地的一侧有条不足一米宽的小路，路的另外一侧有几颗高大的水杉树立在那儿。这样的秋后傍午，没有一个人出现！“糖饼子！盐饼子！锅罗子！”远远送来卖粑粑的声音。

“呀”的一声门开了，一个老女人用嘶哑的声音“喵！喵！”地不停地叫唤。一手端着一只碗，碗里盛着一些饭菜，一手拄着拐杖，边叫唤，边将碗中的饭菜倒在墙角的一个白色的碗中。紧接着一只黑色的猫听到叫唤声，慢吞吞从屋子出来走到墙角，用嘴巴朝碗里闻了闻，然后迅速地吃起来。

八十多岁的她，齐耳短发透着银光，满脸沟壑，眉心中的一颗红痣清晰可见。穿件白色棉背心，黑红花色的薄七分裤。

不一会，碗里的饭菜空了，那只猫又慢吞吞地走到她的身边，用整个毛茸茸的身子在她腿边摩挲来摩挲去，用又软又沙的声音“喵，喵”地不停地叫着，像是没吃饱似的。“讨厌！”她略动了动腿，然后，拄着拐杖走下台阶，坐在平地上的一把竹椅上，目光呆滞地望向外面。猫也跟着它的主人走下台阶偎在她的脚边，温顺地眯缝着眼睛。

太阳落山了，灯火亮了，他俩过去了，门又悄悄地关上了。

星期天的上午，王一和他老婆在菜地里拨花生，两口子闲聊。天空，无风无云，热热的光直照他们的脸。

“就这么一块花生，还要我们回来拨？”王一媳妇手摘着花生恨恨地说。

“说的什么话？照顾老母亲是我们应该的，平日里都是弟媳妇在照看，我们只是星期天才有时间回来，这有什么不情愿的！”他回答。

“我只是嘴上说着玩呢！”她极力地辩解道。

“院子里有空地，空着也是空着，种上菜什么的，对老人而言也是种乐趣，更何况老母亲年岁大了，有个小病小灾的很正常，这次是不小心把腰扭了，不然也不会要我们弄。”

“婆婆还真是不容易，能活到这么大岁数，也算是老天眷顾。记得小妯娌生侄儿那年，她都不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曾想还能活到现在，孩子他爷爷都走了十年了。”

“知道这叫什么来着？这就叫“瘪瘪歪歪，千年不坏”……”他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哐啷一声，她忙跑进屋去。

“猫儿跳到灶台上偷鱼吃！”她边赶边嚷嚷。

“猫儿也是怪可怜的，这期间母亲都弄不上吃的，哪还管的了它。”他说。

“有个猫儿作伴，也少些孤独，少些寂寞，偶尔偷吃一回，也罢了，罢了。”她重又回到菜地喘着气说。

过了一会儿，花生也快拨完了，他俩又说到别处去了。

一间屋子，窗门大开。房中间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水果和点心。靠窗的红木长椅上挨挨挤挤坐满了人，她坐在椅子上，背靠着两个坐垫，紧挨着她坐的是她的女儿，握着她枯瘦的手和她说话儿。

接触她的视线，那只猫也热闹起来，没之前那么乖了，不停地在她脚边跳来跳去。她不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喜得老丑的脸上如春风吹拂湖面似的一漾一漾地荡开去。

厨房里“噗嗤，噗嗤……”地响得正欢，骨头汤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屋子。她的大儿媳，王一的老婆在忙着做午饭。

说话间她看向所有人，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了——年年盼望的事！她嘶哑着嗓子对着她的大孙子说“杰儿，你也老大不小了，都要过而立之年了，也该找媳妇了，希望看到你们几个都娶上媳妇，我也不枉还活着，我还给你们几个都存了些茶钱呢！”

“是啊，你奶奶说的好，你是老大也该做个表率，不要老忙着工作，谈朋友要紧。”杰的姑姑接着说。

“奶奶，找媳妇的事是急不来的，一切都要随缘的，您好好活着就是我们的福气。”她的孙子回答着。

“这次你两个弟弟没回来，想必是工作太忙了，请不到假，过春节应该会回来吧，还有三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她动了动身子又说。

“奶奶，您放心，他俩会回来的，还有二伯也会回来的，这次姑姑回来了，她都有几年没回来看您了，您就和姑姑多说说话，这回我们在一起也算小团圆呢！等下次他们都回来了，那时我们家才是真正的大团圆了！”杰说。

她连连点头和孙子说着话儿，也不忘弯腰抱起猫儿在怀中轻轻摸它的毛发，显出很亲热的样子。

太阳高了，午饭也做好了，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个人简历

爱恋秋瓷，网名也。真名，江春梅，湖北潜江人，自由职业。爱好文学，爱运动，爱音乐，爱旅行。时有“涂鸦”诗歌，散文，小说。在新冠病毒防控期间，曾在上海的《新民晚报》上发表过小段文字——《号角响了，春风来了》。以此鼓励自己在文学路上“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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