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母亲不来城里/毛家成
最近这几天,我因母亲不来城里帮助我带年幼的孩子和她进行了一番亲切地争执,我埋怨她不关心儿孙,不懂得体谅我的难处,而她却振振有词地说,她实在是过不了城里人的生活,她根本就带不来城里的孩子。
埋怨归埋怨,争执归争执,但是我能够理解母亲的苦衷,我能够体谅她的难处。她一个与土地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离开了她熟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心里的苦楚,恐怕只有她才能够知道,别人是理解体会不了的。母亲常说:“蚕要养了,牛儿要喂了,地里的庄稼要收割了,家里的伙计多如牛毛,我实在是走不开,脱不了身。”我知道母亲其实还是放不下生活在老家的哥哥,她多做一点,就是想多帮助一下哥哥。在她的眼里,我这个生活工作在城里的人,无论再怎么难,也总比哥哥强。
母亲一生勤恳辛劳,像一台超负荷的拖拉机,冒着黑烟,喘着粗气,在人生的道路上一步步艰难地行走着。我大学毕业之后,先后在城里买了房,安了家。有了孩子之后,我就多次劝说她来和我们一块儿生活,顺便帮助我们照顾一下年幼的孩子,可是母亲就是死和不答应,说多了,她就会说: “我去城里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我时常头痛、腰疼,多病,去了反而会成为你们的负担,成为你们的累赘”。母亲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她正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关心和体谅我,她知道我工作的时间不长,又刚结婚买房,最近又有了孩子,没有什么积蓄,经济生活压力比较的大,她实在不想再增添我的负担,她又帮不了我什么忙,她只好用山区农村妇女最为朴实善良的方式来关心我,关心她的孩子。
母亲没有多少文化,读的书也不多。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会成为城里人,但是一生在土地里刨生活的她,却特别希望我们能够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因此她对我们读书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在我的记忆里,他对我和哥哥的学习格外地关注,无论有多忙,有多累,她每天总要抽出时间来询问我们的学习情况。要是哪一点做得不好,做得不到位,她就会及时督促我们完成,她时常给我和哥哥讲一些学习的重要性,她说她不希望我们将来在像她一样生活在农村,过苦日子。要知道在当时的农村,像我和哥哥一样能同时在学校里念书的人并不是太多。那个时候,我们哥弟二人上学的费用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可无论怎么艰难,母亲总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哥哥最终没有完成学业,不得不回了老家,这也成为了母亲一辈子的伤痛,她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哥哥。高中毕业时,通过自己的努力,我考上了一所离家千里之外的师范学院,母亲异常地高兴和兴奋,虽然那是一所并不起眼的大学,可母亲却总是逢人并说:“我儿子考上大学了,我的生活总算是有盼头了。”她那激动得神情和嘴角露出地满足笑容,多少年过去了,我至今依然记得,久久挥之不去。
大学毕业后,我参加了工作。母亲知道我不容易,经常会为我送米送菜,尽量减轻我的经济负担。我的孩子出生之后,母亲来城里帮助我和妻子照顾孩子,可是母亲同许多乡下的老人一样,根本无法适应城里人的生活,喧闹的城市和安静的大山无法相比,夜晚路过的车辆轰鸣声,总是让她睡不好觉。待孩子安顿好后,她并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老家,继续她的农村生活。后来我和妻子曾多次回老家做她的思想工作,可无论我们怎样劝说,磨破了嘴皮子,她就是不同意。
母亲不来城里,我知道她是不愿意给我增添麻烦,不愿意增加我的经济负担。母亲不来城里,是因为她想帮衬一下在农村里生活的儿子。母亲不来城里,是因为乡下有她熟悉的亲人和朋友。母亲不来城里,是因为老家有她的根,有她的魂。母亲不来城里,可我的心却永远和她呆在了一起,愿母亲健康长寿,平安幸福。
作 者 简 介
毛家成、男、笔名雄鹰。1979年12月出生,云南省大姚县人,中共党员,中学英语高级教师。全国百优校园作家、全国百优校园文化名人、中国校园百优诗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学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云南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四川省微篇文学研究会会员、楚雄州作家协会会员、大姚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于文学创作,作品先后在《中国校园文学》、《散文诗》、《散文选刊》、《云南日报》、《边疆文学》、《云南政协报》、《彝族文学报》、《意林》、《文学与人生》、《金沙江文艺》、《含笑花》、《楚雄日报》等刊物上发表,并多次获奖。因作品所表达的情感真挚、美好、细腻、丰富,而被誉为“情诗王子”。 先后出版诗散文集《爱不留情》(2009年3月人民日报社出版发行)、诗集《远逝的风景》(2012年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散文集《时光的背影》(2020年5月)。另著有长篇小说《雨夜香水河》(二十余万字),诗集《漂流的金沙江》、《日子随风而逝》等。曾先后就职于大姚县湾碧初级中学和大姚县第二中学,先后担任过学校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党办副主任、教育科研室主任等职,曾多次受到学校和上级部门的表彰奖励,现就职于云南省大姚县实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