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史话：这种烈性传染病，人类花了10000年终于彻底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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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的大锤说史栏目，最近几期一直都在讲述关于人类防疫的历史故事。本期节目大锤团队因为种种原因推迟了一周，十分抱歉。在节目开始前，大锤继续代表团队，向此时此刻奋战在抗击新冠肺炎一线的广大逆向前行者们，致敬！
大锤本期要说的，是一项与人类缠斗了近万年之久的危险传染病，这就是天花。
天花以前叫做痘疮，它是一种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传染病，死亡率很高，得了天花侥幸生存的人，恢复之后会有抗体，产生终身的免疫力，但是也往往会脸上留下起过痘的疮疤，也就是俗称的麻子。
目前关于天花的起源还停留在推测阶段，一般认为在一万年前欧亚大陆人类生活的时候，天花就已经出现了，不过具体的诞生地目前还有非常多的争议，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诞生于欧亚大陆。目前比较明确的证据，是考古工作者在3000多年前古埃及法老的木乃伊尸体上面发现了天花病痊愈后的痘疤。
天花病在欧亚大陆曾经造成过惨重的损失。而它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伤记录，则爆发于美洲新大陆。由于物理阻隔，美洲大陆以前是没有天花的。根据现代学者的研究，大约是印第安人在几万年前白令海峡结冰的时段迁徙到美洲的时候，天花病毒还没有产生并威胁人类社会，而之后随着迁徙通道白令海峡的结冰融化，美洲地区与欧亚大陆就此隔离开来，之后在欧亚大陆产生的天花病毒自然就无法传播到美洲大陆了。
但是这种情况在16世纪被打破了，那时候当西班牙殖民者殖民美洲以后，就把致命的天花一并带到了新大陆。结果由于欧洲人当时与天花病毒已经共生了很多年，具有抗体，而印第安人在天花病毒面前则毫无抵抗力，而且印第安人传统的治病手段是冷水洗澡，于是他们继续用这种传统手段去治天花，不仅无效还加剧了天花的传染扩散，结果造成了美洲范围内天花的肆虐。根据当时人的估计，美洲的印第安人至少有半数死于天花传染病。
在美洲的肆虐，证明了天花在人类缺乏抗体时的危险。而在欧亚大陆等地，天花病毒的传统活动区域，这些地区的古人们也频繁地遭受着天花的袭扰。法国著名启蒙学家伏尔泰就曾经估计说，他生活的时代的欧洲人至少有五分之一死于天花。
在我国，至少在晋代就已经出现了对天花病的记载。而到了宋金时代，已经出现了专门探讨天花病的治疗方案的医疗专著。并且我国古代最先发明了人类第一种针对天花的有效办法——这就是人痘接种。
所谓的人痘接种，原来就是把天花病人的病毒，通过各种处理方法，让接种的小儿，被轻微地感染，由于感染很轻微，一方面不会导致接种小儿的死亡，一方面又可以留给他终身对天花的抵抗力。这个方法大约在元明时代中国人就已经发明出来了。而且这个方法逐渐从东方传入西方，作为一种比较有效的方法，传播速度很快，大约是到了18世纪早期，就已经一直传到欧洲西端的英国了。
中国古人发明的人痘接种法，虽然证明是有效的，但是同时也具有很多缺陷。因为在现代医学还没有发展的那个时代，给一个健康人接种天花病毒，这个难度是很高的，虽然追求的是轻微发病，但是并不是每次都能确保控制得住，保不齐就会猛烈发作，那就直接要了接种人的命了，即便不要命，一场严重的天花也会让人留下大量的痘疤，也就是接种者的死亡率和破相率都不低。并且由于无法稳妥控制病毒接种的量，所以接种者在接种后很可能会变成新的天花传染源，所以还需要接受观察，确保没事了才算行。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局限性，因此我国民间才会有关于天花的传说，说清朝顺治皇帝死于天花，他的继承者康熙皇帝就是因为儿童阶段出过天花、具有了免疫力才登上皇位的等等。
人痘接种的这些问题，在近代西方的医学实践中也逐步暴露了出来。到了18世纪末，英国乡村医生琴纳，这个现代免疫学的奠基人，也是天花疾病真正的终结者之一，终于登场了。
当时由于近代医学还未成体系，所以琴纳与天花病的战斗首先是一个经验和观察的积累过程。琴纳以前年轻的时候就听英国农村当地人说过，人们发现那些被牛痘所传染的人，不太容易得天花。这个牛痘其实就是天花病毒在牛身上引起的病，它主要出现在母牛身上，而且母牛这个病也能传染给人，挤奶工啊屠宰场工人啊都会因为接触染病的母牛而得牛痘，但是人得了牛痘可不像人得了天花病那么凶猛，一般人只要不是严重的免疫系统缺陷患者，都能扛得住。
所以琴纳在接受了良好的医学训练之后，就动了心思，能不能用牛痘代替人痘，接种到人身上，来防范天花病呢？为此他经过了好几年的试验，也就是用已经得过牛痘的挤奶女工身上，取出牛痘创诊的浆液，然后接种到一个小男孩的胳膊上。过了一段时间，再把天花病人的痘痂中的浆液接种到小男孩身上。结果小男孩并没有感染。此后他又做了多次实验，证明牛痘比人痘不仅安全，还更加有效，而且接种人不会成为新的天花传染源。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支疫苗的雏形，就此诞生了。
然后琴纳就开始推广他的这个发明，结果一度遭到了很大的阻力。因为起初人们顾虑重重，你这牛身上弄出来的东西，能注射到人体中去吗？但是最终，什么说服教育都不如疗效给力，牛痘接种法对天花的有效性，极大地促进了牛痘接种法在英国的铺开，大约十年时间里，它就在英国普及开来。到了1850年，英国已经开始对婴儿进行强制接种了。
此后，天花的预防与疫苗接种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了有力的推广。与人类缠斗了近万年的天花，终于迎来了末日。到1979年，世界卫生组织在检查了世界仅存的几个天花发病国、并确认再无病例之后，正式宣布，人类彻底消灭了天花。而这一天，也成为了人类与传染病战斗又一个胜利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