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太行之山民情怀（十）——邢西山里掰玉茭

文/冯兵绪

今年只种了大约一亩地的玉茭，“十一”假期回家掰了这些玉米。望着满房顶金灿灿的玉茭穗子，心中满是喜悦！看着这些像棒槌一样的玉茭穗子，禁不住想起了小时候生产队里掰玉茭的一幕幕来。

小时候，我们这里的玉茭可是我们的救命粮，一年到头离不开玉茭。邢西山里人一日三餐离不了的就是玉茭炒面，其余的便是玉茭面窝窝、贴饼子、菜团子，最好的改善就是玉茭面摊煎饼。

玉茭面养大了我们的身体，伴我们度过艰难的岁月。按说我们应该万分感谢玉茭的情深义重了，但玉茭面没有大米白面的绵软香甜，玉茭面做出来的饭食无论怎么样吃起来都发散、发干、发硬，吃得多了便烧心酸胃，所以，再怎么离不了玉茭面，可对它还是有一种真正不喜欢的心情。

那时候，大人们种地是本分，热情高涨、干劲十足，视土地为生命。尽管那时没有杂交种子、各样化肥等多方面优越条件，导致很多庄稼并不高产。

但乡亲们积极沤绿肥、垫圈肥、担茅肥，尽量加强土地的肥力，但尽管这样一亩麦地能打三五百斤也真不错了，且大多要交公粮，所以平时吃白面很少，即便偶尔吃一顿面汤，也是多加进这样那样的蔬菜。

常记得说怪话的冯大爷这么说：“面条瞎眼了，让萝卜条来领路的！”但玉茭的长势强，相对小麦产量高，尽管我们邢台西部山里在麦子收割前才插播的，但它具有很强的耐旱性、耐贫瘠性、适应性强，到秋收时还是获得很好的产量的，甚至山坡上的旱地里的玉茭产量也不错的。

每到八月十五时，就到了收秋种麦之际，学校也要放秋假了。一到这时候，伙伴们可高兴啦！

可以钻入密实的玉茭地里，撒欢似的玩一通捉迷藏，才去帮大人掰玉茭。那时候，男人们把一块块玉茭割倒地上，妇女们就坐到玉茭铺子上边闲话边剥玉茭穗子。

后边上年纪的老农就收拾穗子，再把玉茭秸绑起来，靠在地里边地堾上，准备到冬天队里喂牛。收拾完一块地，队长就派人改水洇地，紧接着刨地种麦。

秋天的天空碧蓝如洗，日头没有夏天那么毒，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一大早，男女老少就各奔地里去了，拉排子车的、背大花篓的、㧟篮子的，进地里又开始掰玉茭了。

伴着远处几声喜鹊的叫声，再听到只是呲啦呲啦掰玉茭的声响了，那黄橙橙的玉茭穗子个个就像个大棒棰，又像脱去白纱出浴的少女，含羞露出了笑脸。

一穗穗玉茭棒子颗粒饱满，粗壮圆润，惹人喜爱。小伙伴们跟在大人的身后，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跟随着一篮篮金黄的玉茭穗子倒入地头边的排子车里。

最令孩子们高兴的是挑选几个鲜嫩的玉茭穗儿，借用吸烟人的打火机，拾一把干柴棒儿，在地垄沟里架起火来进行烧烤。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便能吃上香喷喷的烧玉茭穗子，个个吃得是满嘴满脸都是黑。

有时候，大人们也会找几个嫩穗子来凑个热闹，吃个新鲜。口渴了，就去专挑那不结穗子而翠绿的玉茭秸，一脚踹倒，用镰刀削去上半截，只把那靠根部有些发红的几段当作甜秆，用牙撕开外皮，咯铮咯铮脆脆地吃起瓤儿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天热起来，我们身上出了汗，便把上衣脱下来搭到最高的那棵玉茭秸上，顺手爬到地边地堰上高高的柿子树上，去挑选那红透的软柿子吃个痛快，一下子吸引伙伴们也都都纷纷爬上树来。

直到大人喊叫要回家了，这才出溜出溜下树来，帮着大人推着排子车或者帮大人擓着篮子，回到队里场院上。那满场的金黄玉茭真是惹人喜爱！

掰完玉茭，再犁地摇耧种上麦子，至少也得月月把把的。掰完玉米，我们小孩子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就三一伙五一群到玉茭地里去拾玉茭根，背回家来烧火用。直到绿油油的麦苗出土了，我们就该开学了。

如今，邢西山里人多年不再种小麦了，多数只种一年玉茭。而且，玉茭打下来就直接粜了，也成了养猪喂牛的重要饲料。现在谁家吃一次玉茭面，就是吃稀罕啦！

也有不少人家改种一些煮着吃的玉茭新品种，为的是吃上新鲜的玉茭穗子。听说在城市里的超市出售的玉茭鲜穗子的，价格要比水果还贵，人们随意买回家煮着吃、烤着吃、炖着吃，讲起了营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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