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博物馆:细品梵高的经典名作、解读大师的传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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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层介绍了梵高的生平,我在游记《世界美如斯之奥地利篇》中有过比较详细的梳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移步。关于梵高的书也有很多,最著名的当数美国作家欧文·斯通所著的《渴望生活:梵高传》。除年谱外,这里还展示了几幅梵高的自画像,全是他在巴黎的那两年(1886年3月至1888年2月)绘制的,不过从中还是能看到很大变化。
1886年他的画风是阴沉的,坚持了之前惯常采用的灰暗色系。那一年,法国画家阿道夫·蒙蒂切利(Adolphe Monticelli,1824-1886)去世,梵高在巴黎看到这位前辈的画作后非常欣赏,尤其是他粗犷自由的笔触。
这也是梵高1886年的自画像,不过是他首次将自己描绘成一个画家,表现出他渴望在巴黎发展他的绘画事业。
到1887年就不一样了,梵高在巴黎结识了许多印象派画家,从他们那里学会了点彩法。在这幅画中,他大量使用短粗线条,尤其在脑后沿着头部轮廓用无数线条勾勒出一道道类似晕轮的背景,好似圣人的光环。色彩方面,他大胆使用补色:背景中的蓝和橙、胡子里的红和绿。补色被放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间会有增强的效果,往往具有更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这幅自画像被梵高博物馆用作了导览图的封面,大概是馆藏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幅。
1888年当他再把自己画成一位画家时就变成这样了。色彩比初到巴黎时明快许多,他已经彻底喜欢上补色了,并把它们一一画到自己的调色板上。不过这也是他在巴黎绘制的最后一幅画,随后便去了阿尔勒。
从一楼到三楼大体按时间和主题展示了梵高及其朋友们的画作,以及与梵高家人和生活相关的物品,比如信件什么的。这里按时间顺序介绍几幅最具代表性的画作。在梵高的早期作品中,最出名的应该就是这幅1885年在纽恩南创作的《吃土豆的人》。我们以前在苏格兰国家美术馆看到过梵高为创作此画而绘制的局部习作,说明他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据说为表现纽恩南地区农民的真实形象,他特意找来一些相貌粗鄙丑陋甚至瘦骨嶙峋的人做模特。画中的一双双粗手是他最着重描绘的地方。他在信中说他就是想让人看到这些用耕地的手伸进盘子里吃饭的体力劳动者靠自己诚实的劳动换来自己应得的食物。与他在那个时期的其它作品一样,整个画面色调灰暗,而梵高认为这些深沉的暗色正好与大地的色调契合。梵高本人对这幅画相当满意,在两年后给妹妹的信中曾说这是他截至当时画得最好的一幅。
在去巴黎投奔弟弟提奥之前,梵高曾在1886年1月进入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学院短暂学习。画人体骨骼是让学生了解人体解剖学的重要方法,通常要求学生在课外完成。梵高当时的烟瘾很大,估计是画着画着就把自己抽半截的香烟插到人体骨架的嘴里了。不过现在看这幅《骷髅头与点燃的香烟》也可以理解为对吸烟者的告诫:抽烟会让人加速走向死亡。
来到巴黎后,梵高被开画店的弟弟介绍给一批艺术家,他们当时常在铃鼓咖啡馆聚会。这幅1887年创作的《阿戈斯蒂娜·塞加托里坐在铃鼓咖啡馆》画的就是这家咖啡馆的女主人,她同时也兼职做这些画家的模特。梵高比她小12岁,据说二者还有过一段暧昧关系。梵高在这里吃喝但是以画抵账,还让咖啡馆展览过他收藏的日本版画。画中墙上挂的就是他的日本画,桌椅仿制铃鼓造型,凳上是一把伞。梵高在此期间受印象派和日本画影响,绘画手法上学习了点彩法,色彩运用上也比以前明快许多。
1888年2月,梵高搬到法国东南部小镇阿尔勒居住。由于他在那里很难找到模特,因此画这幅《朱阿夫兵》时感觉很兴奋。朱阿夫兵是当时法国轻步兵的一种。为了追求更通俗化的效果,梵高故意使用粗糙的笔法和艳丽的对比色,他称之为“不协调色调的野蛮组合”。制服上的黄色装饰像虫子在爬,衣服则是蓝色;一只眼皮被画成碧绿色,脑后的背景也是一扇绿色的门,头上的帽子是明艳的红,绿门旁也是红色的墙,都是对比很强的补色,但实际上阿尔勒并没有这种红砖墙。
1888年5月梵高在阿尔勒租下一处带四个房间的黄房子,就是画中绿色百叶窗的这幢。一楼是工作室和厨房,梵高自己的卧室是二楼左边的一间,右边一间窗户更大的卧室用来接待志趣相投的画家朋友,高更(Paul Gauguin,1848-1903)当年10月应邀来住过两个月。左边的饭馆是梵高最常去吃饭的地方,右边不远处的铁路桥上一列火车正巧通过。梵高在画中再次刻意使用补色,当地的屋顶不是橙色,墙壁也没这么黄,但是为了与蓝天、绿树和百叶窗相对比,它们都被画成了现在的颜色。人们通常将此画命名为《黄房子》,但梵高给此画起的名字是《小街》,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弗美尔的那幅名画。
梵高的卧室里面到底什么样呢?“我的这幅画应该让观众联想到休息和睡眠,而且是用颜色达到那种效果。”他在给弟弟的信中这样说,“地板上铺着红砖,床架和椅子是新鲜的奶油黄色,床单和枕头是柠檬似的嫩绿。画中没有阴影,只有扁平朴素的色彩,就像日本版画那样。”我们在《阿尔勒的卧室》中看到这个质朴的房间,几样简单的家具,墙上挂着梵高自己画的画。整幅画的透视效果看起来并不准确,但正如他自己所说是模仿日本版画而特意将画面平面化的一种处理方式。
为了装饰准备给高更住的客房,梵高画了四幅《向日葵》,并把其中的两幅挂到客房里。高更看到后评价很高,认为完全可以看作是梵高的个人特色。其实在巴黎梵高已经画过几幅向日葵,并用其中两幅交换了高更的画作,但高更看到阿尔勒的新作后竟然提出要用巴黎的《向日葵》换阿尔勒的新作,这令梵高非常不爽。不过话说回来,梵高的绘画水平的确长进不少。在这幅画中梵高展现了他对色彩高超的运用技能,用同一种黄色描绘出许多种不同的变化。主题上将盛放与凋零的花放在一起,表现出生命的不同阶段,也很有深意。
“割耳事件”后,阿尔勒小镇的30名居民联名请愿要求警察将这个“红头发疯子”赶走。1889年6月梵高住进了圣雷米精神病人疗养院,此后他在弟弟的支持和帮助下继续创作绘画。1890年1月31日,提奥的儿子降生。得到喜讯后,梵高决定送一幅画给自己的侄子。他在给弟弟的信中说:“我马上动笔画一幅画挂在他的卧房里,就画蓝天下白色的杏花挂满枝头。”梵高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个主题是因为杏花在春天盛开,在荷兰象征新生命的开始。这幅《杏花开》的视角十分独特,像是一个人躺在树下仰头看到的景象,也可以说是树下婴儿的视角。同时此画也反映出梵高受日本绘画的深刻影响,他曾临摹过日本浮世绘大师歌川广重(1797-1858)的木版画《李子公园》,那种平面无阴影的绘画方式深深地吸引着他。
1890年5月,梵高离开圣雷米,到巴黎与弟弟一家共处了几天后,来到巴黎附近的小城瓦兹河畔的奥维尔,那里距离他的医生和他弟弟都更近一些。7月27日,梵高腹部中弹,两天后去世。关于他的死至今仍是个谜,在动画片《至爱梵高》中有过一番推测和探讨。这幅《麦田群鸦》经常被认为是他的最后一幅作品,但实际上研究者认为约有7幅画晚于此画。画面中云波诡秘的天空下是广阔无垠的麦田,没入麦田的是看不到尽头的小路,一大群惊起的乌鸦,似乎一切都带给人一种不祥之感。梵高一如既往地使用了强烈的对比色,蓝色的天空与黄色的麦田、红色的路与绿色的草。他在信中说,“我想在这幅画中表达极度的悲伤和无尽的孤独,这些画布能讲述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感情。”画面中的小路分为三岔伸向远方,带给人迷茫的感觉,有人形容好像画家自己的身体倒在了麦田中。这就是梵高,他厌倦了孤寂。“有时候生命只是一个播种的季节,收获并不在这里。”无论如何,他播下了属于他的一颗种子,而无心去等什么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