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斎书话|我所收藏的几种签名本
但我是一名读者,没事的时候爱看一些别人能写出而自己写不出的文字。看着看着便羡慕起来,羡慕起来了便想着去有意无意的去模仿,也写一点点的读书心得,但写完后又都是塞进灶膛、锁进抽屉、束之高阁,从来没有敢闹出拿出来贻笑大方或者送给某某先生商榷之类的笑话来!故而,也便没有学者、专家知晓我读过他的文字、钦佩他的才学,仰慕他的令名来了。
但难免的,爱一个人,便会因缘际会的不期偶遇,那叫邂逅;爱一个人的文字,也会不期而遇地在书店、网店,甚至书摊、地摊上遭遇,那也叫邂逅。慢慢的也就懂得了其中的道理来:是呀,喜欢某位作家学者的文字,便会熟悉他的大名,逐渐去探究他的人生,关心他的命运来,遇到他的作品,不需要别人推介,便会不自觉地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对,我和作者早已经成了熟悉的陌生人,他的作品,怎不会让人感到亲切呢,于是他们便会不由自主地映入到眼睑内,搅乱你的视觉,让你为之久久不能移步,身不由己地向他的那个方向望去、蹭去、伸过手去,顺手牵羊去!
说这么多,跟签名本有什么关系呀?
我说了,我非大家,亦非名家,更不是所谓的作家、专家,所以我没有签名本——那种专门的、恭敬的、指正、雅正的签名本。
但因为爱书,便会去买书;买新书太贵,便会去淘书;旧书店纷纷关门了,便会去书摊书市去捡书;文物级古董级的线装书咱买不起看不懂,便会去捡一些最近几年十几年出版的、别人看过卖废品再被书商们低价收回稍高价位卖出的二手书。
对,我只买、也只有二手书,没有古旧书。
但就在这样的一些二手书了,才会偶然纯然竟然地冒出些签名本来。当然,不是签给我的,也不是因我而签的,那上面没有恭恭敬敬地写着我的名字,但下面却往往恭恭敬敬地写着指正、雅正之类的词汇来,再恭恭敬敬地写着作者或编者的名字并敬呈字样来。不过这一切的恭敬指正雅正敬呈的主体都是前面那个亦或陌生亦或熟悉的名字,而不是野狐禅的我辈小子们。
下面简单介绍一下我手里的几本签名本:
第一种:大家赠大家,花落我小家者:
其一、杨育坤老师签赠赵安民老师之《广润集》。
杨育坤为为陕西师大历史系教授,主攻秦汉史方向;赵安民为陕西师大政治经济学院教授,主攻现当代思想政治教育,二者皆为大家,但可惜道不同故谋而不和,杨老师将自己的文集秦汉史学术专著赠与思想政治教育学者赵教授,对赵教授来说属于隔行如山望洋兴叹,故而辗转流浪于书摊书肆,书是新书,却与一批破旧书报杂处其间,因为专业学术文集,故鲜有人问津,好在,我本历史系学人,10元捡下,不慕教正者令名,只期杨老师的心血结晶不再失落坊间吧。
其二、陈俊民教授钤赠刘修水先生之《三教融合与中西会通》。
陈俊民先生为大家,学术搞得好,关学第一家,在师大、在浙大都是流芳千古型的。刘修水先生没有陈俊民先生那样青出于蓝,但刘先生也是作为新中国第二代哲学大家而桃李满天下,陈先生在题签中称“老师赐正”也的确不仅仅是谦辞。书是好书,人为名人,且二者道同而谋和,却不知道为什么本书会流落民间。或许是刘先生之不识子孙(或称不肖子孙、儿卖父田不心疼者,但我更喜称不识子孙,在你手中再为宝,儿孙不识即为草,何必迁怒于后人呢?)在先生身后处理旧物之故吧。是书在刘先生事后如同鸡肋,然我尤喜古代思想,特别是宋明理学之思考,且赠受书之人为崇拜之人,10元收下,不亦乐乎!
其三、刘泽华教授签赠斯维至先生之《士人与社会(先秦卷)》。
斯维至先生为史学泰斗,历史系系宝级、陕西师大校宝级甚或陕西省宝级乃至国宝级先秦史研究专家,今年适逢先生百年寿诞,一辈子建树颇丰,新时代更是退而不休;刘泽华教授任教复旦多年,今亦米寿有加,后来居上,在先秦史学界令名彪古。是书前年5元购于西安春节书市,亦应为斯先生家流失之物,后仔细读过一编,亦算物有所值!
其四、胡戟教授签赠屈雅君教授之《胡戟文存2·隋唐历史与敦煌卷》。
胡戟教授大学时曾授我中国古代史之隋唐部分课程,研究生时带我《史学方法与理论》课。对先生的人生经历可谓是高山仰止叹为观止。先生史实、史论、史识皆高,尤为史识高风亮节,颇得北大“独立之精神自由之人格“真传。屈教授也早有耳闻,据传其女权主张在师大占主体之女生中备受推崇,其一手创办的陕西师大妇女文化博物馆也为全国唯一且特色鲜明,屈教授毋容置疑乃是一方大家也。然屈教授与胡戟老师也是隔行如山,故而胡教授赠书流失坊间也就不为精怪了,这就便宜了我等小子了——不仅二教授令名皆在,且为史学文集,何乐而不为乎?
其五、刘新科教授钤赠(?)新年学长之《西方教育思想史论稿》。
刘新科教授亦为陕西师大教授,教授教育学和心理学。新年学长为谁我却不知,也算隔行如山之缘故也。5元购得此书,说实话并不主要源于签名钤印,更多的是看中了其间内容:我为教书匠,了解一点点的西方教育思想也名正言顺,哪怕不看,装饰门面也。
其六、菜人钤赠霍松林先生之《香女传》。
菜人是谁?不知;《香女传》者为何?亦不知;惟知道霍先生乃是全国诗词研究之大家,在师大享受的待遇无人匹敌。此书上有“霍松林先生吟正,后学菜人敬赠”字样,应为作者献荆之物。但可惜霍先生名气太高、结识太多,故每年受书也较多较好的缘故吧,先生定要隔段时间处理一些家里堆放不了的故物的,故而在坊间书肆能见到标明“霍松林先生”或“霍先生”指正教正吟正之读物者颇多,惜我对古诗词九窍只通八窍,故而不甚感冒。手中此本,乃一次购书书商之赠品也。赠人之书,后又作为赠品赠与我,多乎哉?不多也。
其七、梁晓声签赠田媛女士之《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
前一本《香女传》乃小家赠大家之物,而这本《分析》则是大家赠小家之物也。田媛何人?一女士也。知否?不知也。是书与一堆杂书摆放着一个老先生的地摊上,内有很多书上标明“陕西电视台某某”的,想这本书里面的田媛女士也应为电视台之一名工作者。梁晓声乃当代著名作家,前年曾参加召开之文艺座谈会,习第一句话为“晓声,我跟你笔下写的那些知识青年是不一样的”。曾慕名购入其《一个红*兵的自白》,可惜没有看过。今天周末,在西安大雁塔南边的欧凯罗古玩文物城外的地摊上10元入手,算是我手中第一本作者签名的名家小说了。
其八、章帆签赠茅庆禄之《走出围城的女人》。
章帆何人?不认识;茅庆禄何人?不知道;此书何书?不了解。唯在购入梁晓声之《分析》时,顺便翻检老先生之书摊其余之杂书,发现这本书里面有作者签名,再看作者简介乃是本土作家,多产而多栖:编导、学者、诗人、艺术家......,可惜都是我不了解的行业。再看作者的文字,多是陕西(西安)风土小说故事,老先生又极力推荐,我这人心软,耐不住先生盛情,后5元顺路捎带,直至床头灯下,入睡前消遣之物也。
以上八种都是我所偶遇邂逅到的签名本之大家签赠大家,落入我小家者。签赠者非签赠与我,受书者亦非我,然最后各种巧合落入我手,有的爱之如宝,有的不置与否。书缘即人缘,这些书,或许本身就与我有一种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