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远方上任多年不归,家人寻上门才知这个县长是假的!
四川省所辖管区,极为辽阔遥远。有些地方,地域偏僻又无多少居民。可是,在这些地方,盗贼却不少,真可以说随时都能遇到。因此,这些地方历来被称为难以治理的地方。谁要是到这些地方去做主官,所获取的很少,又是最为苦累贫困的地方。在前清的时候,州吏之人,就极少有愿意到这些地方去当差的。都因为去了受了许多的苦累又得不偿失,更不要说满足其欲壑了。
到了民国之后,到这些地方去做官,虽然说略有了些公费,可政界中的人仍然视此为畏途。有位湖北人陈某。因为考试,获选了知事的官位,上方指派他去四川省任职。此人博学能文,尤其是精于法律,因为他本来就毕业于高级法政学校。陈某有别于常人,且性情耿介,又没有政界其它关系可以借重,所以,虽然考了个知事位,到了四川,可竟也难有个位子让他去坐。慢慢地,陈某真有些心灰意冷了。从政之途,又是舍此之外无有别的为业,真如同那鸡肋一般,嚼之无味,弃之不甘。所以尽管心灰,但仍然驻守在蜀。
让陈某未曾想到的是,省长突然换人,新省长即让陈某去某邑去任县知事(民国初年相当于县长)。陈欣喜过望,心想,能得此缺位总比整日闲散无事可做强多了,还感到了小小的满足。这不过是自我开脱,自我解嘲罢了。可是,又因为此地前任纠葛颇多,一时不能交接缘故,陈某就自行返回故乡去看望父母,并与妻子进行别离前的温情。因为,自己要去任职的地方遥远,道路难行,此去想必要好久才能再同家人相聚。他也不想带着眷属去,怕使他们受累。陈这次去赴任,只带了精明机智的仆人一个人。这仆人姓李,性情狡黠,可以识字义,能持筹握算,是仆人中的上等人才。平常,陈某对他就比较倚重,把他放在自己的左右听从召唤。而且这陈某不好植党营私,像平常人那样患有官场积习,所以,也未再聘调其它司员。
二人打点行装,走上遥远的赴任之途。沿途只见人迹星稀,荒茫无尽,天高地远,明月蓝天。伴随他们的只有马匹和偶尔出没的兽虫。多日行走,渐近知府地时,这李仆暗暗地生出一种恶念。他想,既然走了这么远的路,陈某到了这地方,极少有人能认识他,我何不取而代之。此念一生,他就寻机动手。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在一家茅草小店过夜时,他就用毒药害死陈某于店中。然后,草草地为其做了丧事,自己伪造姓氏,借以蒙骗外人,掩人耳目。或者是怕别人知道陈某病疾死亡,垂涎其职。所以,他也不把陈的亡命之信告于上司和家人。
这李仆,又找了一个随行的仆人,就挟着委任状冒名到那地方赴任了。此地前知事也不细作察问,就把一切移交给他之后离开了。这仆人李某,果然极其狡猾,他接任之后,采取了十分宽大的胸襟。对署中此前所有的科员,全都一个一个地用温和的话语与之交谈,表示不会更动他们的位置,希望他们能多多支持自己。这些科员们解除了心中的忧虑,见新任知事如此宽厚待己,全都感恩戴德,表示全力竭诚为李效劳。
这李某自途中杀死陈某,自我取代冒充之后,尽管表面上十分镇定,安抚了部属,可他的心中却始终不能放松,他怕事情败露,每年都要给陈家寄去白金,并偶然写封信去问候家中老小。只是说他在所治之地,十分艰苦,即使这样一点钱也是十分不易筹措。所以,眷属一时切不可来此间。家中的亲戚故旧虽然不多,或有想来此地谋生的,家中人也可以代我以严辞拒绝。这里已是人浮于事,绝对没有空缺之地,来也是无容身之地,结果会白白地花费了路费,还会受许多辛苦。陈家的人听过他这些言语,真的没有人去找陈来。心想,好像他陈某要把家人亲戚弃绝似的。可因种种原因,还是未有人去。李某怕陈某家乡的人来此之后,识破了他的阴谋。
李某居住这里数年,由于巧于搜刮,所积聚的金财颇多。但他却总是以鄙陋之状态出入,让地方的绅士、居民看见他这副破烂粗劣相而颂其清廉,自然也有人会因此而鄙视他,但他善于笼络人心,无贵无贱的一视同仁,既不与人发生矛盾冲突,还真让人觉得他虚怀若谷,真的认真受命为政,也就听任他去了。
然而,安乐既然持久,祸机也就已伏下了。曾未几时,陈妻突然病故,噩耗传来,陈家人力促其返回去安置妻子的丧事,这李某不免有许多惶恐。为了稳住陈某的家人,李某又修书一封,托辞说他因为公事繁忙,向上司请假又未被批准,真是没有一点时间可供归家使用,让他内心也感到忧伤。可是,身为官家吏属,为了公事,就不能不忘记或放下自己的私事了。特意寄上数百金,以资妻子丧葬之费用云云。
陈某家人收到这封信后,十分吃惊。过去,他们二人夫妻感情非常密切、笃厚,今天遇此大事。陈某即使远行在外,也不该忘情若此。更令他们生气和不能理解的是,每次家信,都不是陈某自己亲手所书,均说因杂事忙乱,纷攘,委托和授意仆人代笔。这样的事,如果平常也就罢了,也还勉强可让人理解。这次是巨变,自己的妻子病亡了,仍然这样做,就太不近人情了。这就引起了家人的疑心。家人发去一封信问缘由,可又一直不见回信说明。这李仆放下陈某家中的来信不顾,如今又有了足够的金钱,就在当地收买了两个少年女子,把她们留在府衙之内,稍有闲暇,李某即同她们欢笑作乐,缠绵在一起,全不把陈某的家事挂在心间。
不久,陈某的母亲又患病去世,陈某家中发急电到知府衙。这一次,李某知事难再作推诿,本想弃官潜逃。可是,又舍不得这富足的收入和尽情的享乐日子。踌躇了许久,还是强提笔管修书回答陈某家人。书信中的内容不过还是那些事务繁忙离不开身的话,只是多寄了些金钱罢了。陈某的哥哥接到此书信读过,立时大怒,骂陈某真是良心丧尽,连对亲生父母的情分都没有了一点点。
李某还说什么,他在外为官清贫,如今已是囊空如洗,实难返回故里。还想不当这官弃职回家,可是,谋这位子已不容易,弃之又觉可惜。而且,这种想法,一旦被人发觉,就要名利双失,对家人,对我又有何益处呢?望家兄家妹,千万不要急躁,就可以安保如今的位子,以后当不断再寄巨款到家,借以追悼先人。看了这些话,更是愤恨,说陈某是只知图利而不知有父母,可以说这种行径与禽兽没有什么两样。然后,他就把这事告诉了所有的亲戚熟人。认识陈某的人,无不感到诧异。认为这事绝对反常,陈某本来不会是这样的人的。
待事情略有空暇时,陈某的哥哥就筹集了足够的路费,亲自动身奔去蜀境,决心去拉住兄弟陈某,控告他不孝之罪。待他到了陈某原来要去任知府的地方时,这时,那毒杀了陈某,然后以羊换牛的仆人李某方知无法再掩盖真相了。他就强颜出来接见陈兄。陈兄一见,这哪里是我的弟弟,这不明明是他的仆人李某吗!就严厉地追问李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某到底到哪里去了。李某因在此地培植数年,仗着身旁有不少帮手,也对陈兄反唇相讥,转而又大声斥责。说陈兄是乡间的无赖,因为前来敲诈不成,就来诬陷指控。陈兄那里肯服,二人相持不下。李某即喝令府中衙役将陈兄捆了关押。
幸好陈兄的亲属后来又有人追来,洞察了其中的真相,才联名控告到上方。这李某至此才震惊起来。他赶忙放了陈兄,使他归去。这时,恰值罗刘两位军长对阵,兵荒马乱突来,官民同落入浩劫,李某,这位陈某原来的仆人,杀死陈某多年,以假充真的县长大人也就趁此乱潜逃走了。终不知其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