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鸡年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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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ing:大年初一,见面作揖,鸡年鸡日,万事大吉。
文/如海
今天是鸡年的第一天大年初一,我们来聊聊初一有什么特别的。
来,先重温下王安石的经典:“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争插新桃换旧符。”
今年的初一还真的与众不同。今年是鸡年,初一是鸡日,可称得上双鸡临门。因为在传说中,女娲七日造物的首日,造出的就是鸡,因此初一为“鸡日”。五德之禽啼,福气满门来。如果初一天气好,家里的鸡就会养得特别好,一年的运势就会非常兴旺。可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小平故里这厢却是阴沉沉的天气,多少令人沮丧和扫兴。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鸡年鸡日,机会多多,初一是崭新的一天,新到可以冲破所有的阴霾。在这远离城市喧嚣的乐善小镇,窗外人声鼎沸、鞭炮齐鸣,朴实的人们早就闻鸡起舞,酝酿着初一的活动了。
“竹子妈竹子娘,我要和你长得一样高一样长。”这是我少年时每年初一大清早呢喃的话语,不能说出来只能心中默念。母亲会在头天除夕之夜就叮嘱我和姐姐、哥哥,一定要在初一早上天色刚亮出发,不能说话直奔家周围的竹子林。然后找到一根颀长冲天的竹子,一边摇晃一边默念,祈祷自己长高身体,一年吉祥,一生平安。回想起来,我那时无比坚信初一摇竹长高的未来,满满地以为虔诚的祈盼就会感天动地。
其实很多时候信念是会产生奇迹的,带着一份专注的虔诚,然后给予自己万分的信心,就会激励自己一路往前,遇挫折或荆棘也能九死不悔。在我读书的时光里,我从未质疑母亲关于初一摇竹祈祷的未来。那应该是心诚则灵的美好愿望吧。只不过,后来坚持走体力会路线致富的父亲,包揽了种甘蔗的繁重业务,让我和哥哥陷入超负荷的劳作之中。老天无法垂怜我遥竹长高的愿景,没能成为高人,美丽的梦想就破灭了。
摇竹归来,已经是雄鸡一唱天下白了。母亲早就煮好了热腾腾的元宝,元宝硕大无比,在锅内翻腾,让我们馋的不行。初一的元宝,里面还藏着母亲的艰辛。因为在除夕之夜,我们还在悠闲地看着春晚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准备元宝。而且她会把硬币放在某个元宝里,看谁能够吃到暗藏硬币的元宝,就预示着新的一年拥有好运。
初一的元宝,依然带着几分神秘和期待。我们既可以享受母亲带给我们的盛宴,吃得欢腾无比,又可以争相等待着预示幸运的元宝出现,当硬币的光亮闪烁的时刻,都会兴奋不已:呀,我的元宝有硬币!这个时候,母亲就会一般拭去额头的汗水,一般微笑着连声叫好,仿佛这她不仅仅是她暗藏的硬币,而是上天赐予给自己孩子的礼物和幸运。
如果说遥竹长高是一种坚持和执着,那么元宝藏币便是一种信心和激励。在每个人的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就信心满满,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呢?人天生都有对未来的美好祈盼,盼望里面带着无坚不摧的信心,就足以让梦想之花绽放。
希望这个世界给自己的孩子带来幸运,也许是母亲和天下的母亲都与生俱来的本能。母亲几乎没有知识文化,但每年初一,都能够将这些习俗坚持践行,唯恐耽误了一次,就破坏掉儿女一生的幸运。我无比幸运母亲带给我的幸运愿望,给予我一生充满力量的精神支撑。
初一是神圣的日子,还有很多禁忌。母亲会再三叮嘱:不能打扫卫生,尤其不能泼水出去,否则就会将财运泼出去了,得不偿失。一般会有一个专门的小桶来装水。初一为扫帚生日,这一天都不能动用扫帚,否则会扫走运气、破财,而把“扫帚星”引来,招致霉运。“正月朔日,谓之元旦,俗呼为新年。一岁节序,此为之首。”所以,大年初一,是一个神圣而隆重的日子,马虎不得。
初一也是我们忙碌和兴奋的日子。“恭喜发财,利是拿来”。“真诚的祝福”与“拿来主义”幽默地组合在一起,成了过年时人情往来的必备大戏。可以得到压岁钱,才是孩子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不过,长辈们的压岁钱也不是白给的,要求是必须磕头作揖,而且是跪拜,才有压岁钱到手。和父母亲一起走亲访友,我们恨不得一天之内,把所有的长辈都照过面,把红包一一搞到手。不过也有失手的时候,就是遇到叫不出称谓的长辈,长辈就捂住红包,一直要等到晚辈喊正确为止。想想那个时刻,干跪着、支支吾吾,眼巴巴地望着压岁钱,好尴尬啊!真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啊。好在有父母亲在旁边解围,都能够让我们如愿以偿,捧着压岁钱,欢呼雀跃,十分开心。
青竹依然在,只是无人摇。往昔的祥和历历在目,时光飘逝而过。大年初一,总是我们人生旅途中一个特别难忘的日子。那些曾经在大一初一给予过的信心和梦想,都伴随着我们的成长,成为记忆里的温暖和希冀。
一个美丽的画面,在眼前重现:
青竹摇曳勾勒出露水忽转烟
元宝暗藏幸运梦儿时逐开颜
缕缕层香漫过窗台事我了然
母亲笑 孩童自顾自捂脸
一世缘尽在如花的新年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大年初一,拜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