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一棵春天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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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三天雨,西北风忽忽呜呜地刮了两天,终于云开雾散放晴了。相比于下雨之前空气质量已经好转了很多,固然有些冷,但总体来说是舒畅的,至少不用遮头遮面,草木皆兵了,而且风是平缓的,轻柔的,还远不像三九天的风那样小刀子割肉一样。

经过这场“风雨”,有些树上原来残留的几片叶子彻底掉完了,光秃秃地伫立在那里,宛如一个个瘦削的在荒野中瑟缩颤抖的哨兵。樟树和桂花树叶子都还在的,但却是一种非常收敛含蓄的颜色了,仿佛美人迟暮,虽然姿容犹在,可是脸上已经没有了光泽。

看着涵洞边的那棵楮树,想起去年冬天这个时候鲁小东的挖掘机正在挖鱼塘,舅母她们就很想借机把它砍掉,但我执意反对没有让她们达成心愿。这棵楮树算是这边剩下的最大的树之一了,尽管它长得不是特别漂亮,身形也不是特别俊朗挺拔,但我就是很想看到它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样子。

树好不好看,生命力是否旺盛,你在春天时留点心就好了。从最初它们冒出一点点的小尖儿,到最后终于长成了一个大大的冠子的过程你要全部见证,这样才能真真切切地触摸到与感受到一整个儿春天的呼吸,和她那流转的眼波儿。

四月的时候,如果天工作美,我就简直一刻也不想待在屋子里,每天都要去田野里小河边到处走个没完 ,看个没够,活脱脱像个患了疯癫一样的傻子。虽然我有花粉症,但要让我忽略仲春时的风光与景致,那也无异于给我施加了一种不堪的酷刑。

尤物当前而不可得的煎熬,同样也是一种痛苦,有时甚至比疾病来得更令人觉得难以忍受。对于美好的东西,隔绝是残忍的,忽视是不智的,顾不上或是感觉不到就是可悲的了。生命的意义就是这样的一点一滴的,小小的色彩的碎片汇集而成。

古往今来,歌颂春天的旧诗新词真是太多太多了,实在不胜枚举,即便是我也为此乱写过很多的酸文假字,幼稚归幼稚,可笑归可笑,但毋庸置疑的是每一个字每一个念头都是内心的真实感受。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曾经错过了很多的春天,和那些荫罩着我的所有的绿冠。

要沉实下来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希望自己能从一个习惯性鄙夷与审丑的人蜕变成一个竭力审美与赞美的人,摒弃内心中的阴暗面与潮湿面,那些东西就像灰色的病毒不断噬损着大脑与心脏,于人于己都是非常有害的,换作是我,也不会愿意靠近这样低落而枯萎的灵魂。

No.2473    2016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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