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扶阳派卢崇汉郑钦安吴佩衡祝味菊医论
郑钦安核心思想为1.元气为人生阴阳之主宰。2.人生立命全在坎中一阳。3.万病皆损于一元阳气。4.辨证不离伤寒六经。5.治病重在扶阳。并把其核心思想运用于临床之中,贯穿在他的《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三部着作中。郑钦安是扶阳学派的鼻祖,这三部书是火神派必读的经典着作。
卢永定(是郑钦安的学生)继承发扬了郑钦安卢氏的医学思想,他崇尚周易,强调阳主阴从,阐释生理,重视坎重之阳,治病立法中在以火消阴。在临床治病中继承了卢氏医学经验,善于运用大剂量辛温扶阳的干姜附子肉桂等药治疗外感疾病,内伤杂病。
人身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
病在阴者扶阳抑阴;病在阳者用阳化阴。在阴阳学说里面存在“阳主阴从”的关系,《周易》也强调了“阳”在万物的生命活动中应该居于主导地位,阴则属于从属地位。
“阳气宣通”~许多疾病的病因病理都是机体阳气的虚损郁结导致的。葱治疗的角度看卢氏强调扶持和温通阳气,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治疗原则。
《医法圆通》:“仲景立四逆,究竟是胃救这点元气说法...此方不独专为少阴立法,而上中下三部之法俱备,知得此理,便知的姜附之功也。今人不知立极之要,不知姜附之功,故不敢用也,非不敢用也,不明也。”
余非爱用姜附,恶归地也,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郑钦安:“少阴腹痛,小便不利者,寒结于下,不能化下焦之阴也”。用真武汤,是为寒水阻滞而设。学者不可固执,总在扶阳祛阴为要。
前列腺肥大增生多出现于中老年,体内的阳气衰减而气化不及所导致。肾阳的虚衰气化的不及是本,而尿路的受呀阻塞不通为其标。治以温阳化气,利水泄浊为大法。真武汤正是仲景为少阴阳虚水湿内停而设。加减:去白芍加仙灵脾制附子白术茯苓仙灵脾生姜桂枝砂仁。
麻黄附子细辛汤的临床运用:“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他是用来治疗人体在阳气虚的状态下感受了寒邪,出现正邪相争而导致的发热。方中麻黄辛温发汗,表散风寒,开宣肺气,用附子壮元阳,补命火,搜逐深陷的寒邪;用细辛走窜经络,入髓透骨,启闭开窍,既能助麻黄表散风寒,开通上焦清窍,还有助于附子温暖命门,拨动肾中机窍。本方用于治疗寒邪困阻肾阳,窒塞清窍而引起的疾病。案例1.暴哑:寒中太少两经,处方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附子七十五克麻黄十五克细辛十五克生姜六十克(煎煮法:制附子先煎两个小时)二诊去麻黄细辛加桂枝三十克仙灵脾二十克砂仁十五克五付痊愈。2.暴聋,寒邪直中太少两经,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3.暴盲,附子九十克麻黄十五克滋阴十五克生姜九十克。
我始终强调这一点,就是在人体生理的阴阳关系上是以阳为主导的,虽然阴阳两者是动态平衡的,但是阴平阳秘是在以阳为主的前提下达到的。
小便癃闭和失约不禁。机体阳气足了,膀胱的气化功能才能正常,一是肾阳不足,膀胱气化功能受影响,小便会出现失约或者癃闭。
此外,小便的通利还跟脾胃气机是否通畅有密切关系,“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因为肾阳不足,脾胃的阳气就要受到影响。由于阳气不足就不能正常地为胃行其津液,那么就会影响到小便。导致小便异常。卢氏遇到小便不利的情况大多采用苓桂术甘汤加砂仁白寇仁或者用桂苓丸加丁香胡椒这些通阳和脾的方药,再加上附子暖下,始终以扶下焦阳气和振奋脾阳为根本,效果良好。
泄泻:属于脾肾阳虚。通过扶阳温下暖中,用真武汤加砂仁半夏或者附子理中汤加吴茱萸砂仁半夏可以收到较好的治疗效果。
阳虚便秘:有全身阳虚症状,通过扶阳,通过温通而达到开闭。比如用附子理中丸加小茴香吴茱萸肉桂,这种阳不足所导致的大便秘结往往很快得到纠正。在临床表现上病人有不足的一面,往往大便秘结满口津液口也不渴不思茶水,十天半月不解大便也不腹胀。对于这种情况,郑钦安提出用回阳饮加肉桂或者用白通汤或者用附子甘草汤,通过温阳通便,病情能很快好转。尽量避免用攻下通便的方法。因为这些方法只能解决一次,下一次又来了,这在临床上太多见了。
大小便的问题实际上还存在着虚和实的不同属性。但它们在病机的本质上都是虚的,所以要通过这个本来看问题,只有通过扶阳运化才能实二便正常。
中风偏瘫一侧有汗另一侧很湿,去温阳用黄芪桂枝五物汤加附子。阳加于阴谓之汗。一旦阳气不足,不能正常蒸化便导致汗出异常。伤寒在表或者邪性于里或者水饮内蓄以及亡阳久虚都可以导致无汗。另一种情况是卫外的阳气不足,固摄津液无权而出现汗多不止用扶阳益气法,方用桂枝加附子汤,黄芪建中汤加附子。备用方有四逆汤回阳饮潜阳封髓丹等。
陈修园曰:宁事温补,勿事寒凉。扶阳离不开温热,而温热药中首当其冲的是附子。附子是公认的扶阳第一药“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陈修园于《神农本草经读》附子条下云“味辛其温,火性讯发,无所不到,故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附子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补不足之真阴”只要配伍得当不但可以补阳,还有助于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它又可以引发散的药开达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所以它可以配伍麻黄桂枝,也可以配伍细辛。阴温暖要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所以它又可以跟姜术诸里药相配伍以驱在里之寒湿。
扶阳的扶字,在清代朊元编的《经籍篡诂》解释一个是助也,帮助的助,一个是护,保护的护;一个是“治也”,从字面上来理解,它就是帮助保护调节治理的意思外里边。而“扶阳”就有宣通保护温助调节阳气不足意思。通过这样扶阳就能够使人体的阳气得到宣畅强盛。扶阳派临床主张大剂量使用温阳剂,而不是小剂量(药典规定为小剂量)。
一旦出现阳郁的状态,就应宣散其阳,一旦阴阳两气不相顺接,就应该扶其阳,而使其通达顺接。如果外邪痹阻,阳气不能正常舒达,那么就应该采取枢转阳气的方法以达郁。“阳主阴从观”。
要避免病理性的损阳因素,必须把握好太阳少阴两关。把握好这两关可以说是仲景的核心思想。
郑钦安说“万病不离伤寒”临床防治太阳病使治疗外感病中的关键环节。治疗太阳病处处都应该慎防伤及少阴的阳气。对于把握太阴少阴两关,卢氏在临床上采取的一个是桂枝法,一个是四逆大。任何疾病否可以归属但这两关(评:太武断!)少阴病是生死关“阳存则生,阳亡则死”。
对三阳病的治疗,应以保持体内阳气宣通为要务。赵献可说“凡外感者,但从郁看”因为三阳属于三阴之表,往往属于疾病的早中期,邪正相争往往比较剧烈,阳气在与邪气抗争过程中容易因病邪阻滞而造成运行障碍。由于三阳病的这个病理特点,就决定了在治疗中常常采用祛除郁闭的方法。采用消除病理瘀滞和调理人体气机的原则,从而保持阳气的宣通。
最具有代表行的宣通阳气的方法有以下几种
1.温散法:麻黄汤桂枝汤两当为代表方,即可发汗祛邪,又能鼓舞阳气,外出抗邪,邪气一去,阳气的出入就自然恢复正常。卢氏在温散法上的代表就是桂枝法。
2.调枢法:调理少阳枢机,实际上也是调节阳气阳气运行的一个重要方法。张仲景用小柴胡汤为基本当,通过调枢从而促进阳气的正常升降。在这一点伤,我们认为小柴胡汤如果把握不好,就会因为过升少阳之气而带来弊端。所以我们把调枢法也归在桂枝法里,这是通过调求使阳气的升降出入正常,从而改善促进阳气御血的功能,通过调枢也使阳气振奋,祛邪外出从而达到扶正祛邪的目的。
3.通阳法:这个法也是三阳病当中使用的一个法则。仲景用五苓散通阳化气行水,使其水道通畅,阳气的气化正常,诸多临床症状就可以消除。再一方面阳气的功能受到影响,水饮湿邪往往由之而生,水饮湿邪产生后,又可以反过来阻碍阳气的运行,这就造成了三阳病中的一系列兼证,比如有风寒兼水饮喘咳的小青龙汤证,有少阳证兼水饮内停的柴胡桂枝汤证。这些方子里都兼顾了通阳的思想法则。湿邪往往还会与热相合致病,比如阳明病,湿热发黄,小便不利用茵陈蒿汤清热利湿,湿热得到清理,三焦通利,阳气运行也就恢复正常。在上述的通阳扶阳过程中,卢氏仍然还是用桂枝法作为主导,这样同样地会免除其它的后顾之忧。
四逆汤方子本身是治疗先后天病的,都是温阳的。我们顺附子强心温神,直补命门,直达下源。干姜辛甘燥,那么它主要是走中焦。炙甘草也是又仲景,走中焦是补土伏火。四逆汤是“阳秘乃固”的方子,随着人们的经验积累,有的佐以磁石,有的佐以龙骨牡蛎,有的佐以紫石英,以辅助四逆汤的潜镇密阳作用。
郑钦安创新了个“潜阳丹和封髓丹”那么合起来就是潜阳封髓丹,在临床用潜阳法治疗很多慢性炎症疑难症效果好。
卢崇汉:做中医的始终跟着脉证走,不要跟着指标走。气有余便是火,气不足便是寒。
郑钦安自制扶阳方剂
1.潜阳丹~用治阳气不足,虚阳上浮诸症,组成:砂仁三十克附子二十四克龟板六克甘草十五克。郑氏解曰:潜阳丹一方,乃纳气归肾之法也。夫西砂仁辛温能宣中宫一切阴邪,又能纳气归肾。附子辛温能补坎中真阳,真阳为君火之种,补真火即壮君火也。况龟板一物坚硬,得水之精气而生,有通阴助阳之功,世人后以滋阴利水目之,悖其功也。佐以甘草补中,有伏火互根之秘,故曰潜阳。
2.姜附茯半汤~用治疗阳虚兼见痰湿诸症:生姜六十克附子三十克茯苓二十四克半夏二十一克。该放麻黄回阳降逆,行水化痰之方,夫生姜辛热,宣散壅滞之寒。附子辛热纯阳可救先天火种,真火复盛,阴寒之气立消。佐茯苓健脾利水,水者,痰之本则,水去而痰自不作~况得半夏之降逆化痰,痰涎化尽。
3.补坎益离丹:用治心肾诸症。尤为心阳不足为适应症。组成:附子肉桂各二十四克蛤粉十五克炙甘草十二克生姜五片,补坎益离者,补先天之火以壮君火也。真火与君火本是同一气,真火旺则君火始能旺。真火衰则君火宜即衰。方中附子肉桂之大辛大热为君,以补坎中之真阳。复取蛤粉之咸以补肾,肾得补而阳有所依,自然合一矣,况又加生姜甘草调中最能交通上下。
4.姜桂汤:生姜四十五克桂枝三十克专扶上焦之阳,治疗鼻子流涕不止,喷嚏不休等症,学者不可视为寻常,实有至理存焉。
5.封髓丹:黄柏三十克砂仁二十一克甘草九克降心火,益肾水。虽非郑钦安自拟但郑钦安非常推崇此方,认为此方不可轻视,余长亲身阅历能治疗一切虚火上虫牙痛咳嗽喘促面肿喉痹耳肿目赤鼻塞遗尿滑精等症,屡获奇效,实有出人意外令人不解者...至平至常,至神至妙。广泛用治真气上浮各症,如鼻渊鼻浊,予治疗此二证,每以西砂一两黄柏五钱炙甘草四钱,安桂吴茱萸各三钱治之,一二剂即止,甚者加姜附二三钱,屡屡获效。头痛偏左偏右者,予尝以封髓丹加吴茱萸肉桂屡治屡效,还用治疗目中五彩光华等多种病证,难以枚举。
由于火神派根源于伤寒派,所以用药具有明显的经方法度,其用方大多是经方,常用的仅数十方而已。凡外感多用麻黄汤桂枝汤麻黄附子细辛汤。治上焦用补坎益离丹姜桂汤等。治中焦用理中汤甘草干姜汤黄芪建中汤等;治下焦用四逆汤类方以及乌梅丸等。当然还包括郑钦创制的潜阳丹等。
头痛偏左偏右者,常以封髓丹加吴茱萸肉桂,屡治屡效。
头面浮肿身重欲寐者,倡导用潜阳丹:砂仁三十克附子二十四克龟板六克甘草十五克。唐步祺用潜阳丹治愈头痛如裂(脑震荡)患者多人,李以其无外感可评有阳虚之症足征而断为阴气逼阳上浮,用潜阳丹一服即效,数剂痊愈。
鼻渊鼻浊,郑钦安经验:每以砂仁一两黄柏五钱炙甘草四钱肉桂吴茱萸各三钱治之一二剂即止,甚者加姜汤二三钱屡效获效。即甘草干姜汤加桂枝尖茯苓也可以。
郑钦安曰:“吐血都传止血方,生军六味作主张。甘寒一派称良法,并未逢人用附良。血水如潮本阳亏,阳衰阴盛敢僭为。人若识得升降意,宜苦宜辛二法持。”
倡导血证多属于阳虚,用温阳止血法。近代名医范文甫曹颖甫等辈止血倡用温阳之法,擅长用附子理中汤。范文甫认为:“服用寒凉药止血,血得寒凉而凝结,血止是暂时的,血凝而不流畅,必致妄行而外溢,故愈后常常复发。血得温而畅行,畅则循环无阻,血行经中不外溢,故愈后不复发。暴颖甫也指出:人之一身,唯血最热。少年血盛则耐寒,老年血虚则畏寒,血虚故也。妇人血败,虽当盛暑,亦必寒战,此其明验也。故无论吐血衄血便血以及妇人崩漏,其体必属虚寒。至于亡血而身热,则里阴不能抱阳,阳荡而无归矣。至是而用凉血之药,十不一活。所以然者,为其阴中之阳气,一戕于凉药也。”
经行血崩阳气内虚,冲任不宁,气不纳血,回阳饮加人参扶阳固气:附子120克红参9克炮姜肉桂甘草各9克,二剂出血减少,二诊加阿胶24克炒艾叶六克,后以当归补血汤善后:附子黄芪当归干姜肉桂炒艾叶阿胶甘草。
郑钦安治疗潮热属于阴盛所致者,用白通汤(附子干姜葱白)一剂而愈。
火神派学习思想总结
1.以阴阳为纲,判分万病。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是其最基本的学术观点。郑钦安提出的阴阳辨诀,用药真机,具有十分重要的临床意义。
2.重视阳气,强调扶阳是其理论核心,临床擅长用附子,对姜附等药物的应用独树一帜。
3.对阴证的认识十分全面,对阴火(包括各种出血)的认识尤其深刻,独具只眼,此为四学习思想最精华部分。
4.阴盛阳衰的病势观是其学术思想的重要前提。
其它还有强调辨证,反对拘执,崇尚伤寒,熟谙六经,对阴虚证也有造诣。
火神派重用附子是其超常之处。症有轻浅沉痼之殊,方也有平息险峻之异。一般而论,平常之症可用轻剂,无须重剂。否则药重病轻诛伐无过,可能偾事。但是当大病重症之际,则非寻常药剂所敌,需要重剂方能奏效,否则药轻病重可能误事。古代有“病大药大,病毒药毒”之说,故面临危重症候勿需畏惧药毒而改投以轻剂,否则杯水车薪敷衍塞责,贻误病机,则危殆难以挽救矣。李可则称小量无效,几钱几分虽然可以治好一些小病,但是治不了大病,在危重急症领域起不了多大作用,在危急重症这一块,用小剂量的话,只能是隔靴搔痒。
郑钦安论医箴言
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证,也不难于识证,而难于识阴阳。
天地一阴阳耳,分之为亿万阴阳,合之为一阴阳,于是以病参究,一病有一病之虚实,一病有一病之阴阳,知此始明仲景之六经还是一经,人身之五气还是一气,三焦还是一焦,万病总是在阴阳中。万病不出阴阳两字。总之病情变化非一二端能尽,其实万病万化,不越阴阳两法。病有千端,漫云易为窥测,苟能识得阴阳两字,而万变万化,也可由此而推也。
三阴与三阳病形各殊,三阳不足之症所现纯是阴色,为其阳不足而阴有余也。三阴不足之症所现全是阳色,为其阴不足而阳有余也。此辨认阴证阳证之切法也。
补坎阳之药以附子为主,补离阴之药以人参为先。
总之万病起于一元伤损,分而言之,上中下各有阴阳,十二经各有阴阳,合而观之,一阴一阳而已。
经云:阳欲脱者补阴以留之,独参汤是也。阴欲脱者,补阳以挽之,回阳饮是也。
病之当服,附子大黄砒霜,皆是至宝;病不当服,参黄芪枸杞子都是砒霜。
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多死焉。火猛烈民望而生畏之,鲜死焉。总之,水能生人,也能死人;火能生人,也能死人。余非爱姜附,恶归地,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耳。
知其所因而治之方是良相,不知其所因而治之,皆是庸手。
总之,用姜附亦必究其虚实,相其阴阳,观其神色,当凉则凉,当热则热,何拘泥以姜附为咎哉!
世人畏附子干姜,不啻砒霜,即有当服用附子而亦不肯定者,不胜屈制矣。嗟呼!阴阳不明,医门坏极,喜清凉而恶辛温无怪乎阴盛阳衰矣。
郑钦安当年以“阴盛阳衰”来概括当时疾病大趋势,今天亦然。祝味菊说:“余治医三十年,习见可温者十之八九,可清者百无一二。今人体质,纯阳者少,可温之证多,而可凉之证少。”
“吾非不用寒凉也,特以今人体质娇薄,宜温者多,而清者少。秦汉体格,去古已远。今人禀赋更薄,斫伤更甚,虚多实少,彰然然也。大凡壮实之人,能受清药;虚怯之体,只宜温养”。
祝味菊还提出人体“阳常不足,阴常有余”的观点。善养阳者多寿,好戕阳者多夭。阳常不足,阴常有余,此前人所来道也”吾人仆仆终日,万事劳其形,百忧感其心,有动必有耗,所耗者阳也。物质易补,元阳难复,故曰“阳常有余,阴常不足”。李可:暴病多亡阳,久病多伤阳,阳气易伤难复,故阳常不足。吴佩衡经常说“阴虚热者面不一二,阳虚寒者十之八九”。
李可反复说:现代人体质多虚,阳虚者十之八九,阴虚者百难见一。六淫之中,风寒湿邪为害十之八九,实热证百分之一二。地无分南北,国不论中外,全球皆然~评:李可此观点太过于武断。不知李可治疗了几个外国人的阳虚病,更不知道李可到过多少个外国,才得出全球人都如此的观点?
喻全谕报道:用温化法治疗原发性支气管癌有效率高于非温化法。温化法处方:肺脾两虚用附子120克黄芪王不留行各30克桂枝大枣各15克莪朮12克,肺肾两虚型附子王不留天冬麦冬阿胶莪朮。
吴佩衡总结辨别寒热十六字诀“寒证身重恶寒,目暝嗜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热证:身轻恶热,张目不眠,声音洪亮,口臭气粗。
吴佩衡着作《医药简述》一书中,列中药十大药帅【主帅】:附子干姜肉桂桂枝麻黄细辛生石膏大黄芒硝黄连。此十味药品,余暂时以十大主帅名之,是形容其作用之大也。根据余数十年经验,如能掌握其性能,与其他药物配伍得当……不但治一般常见病效果显着,并且治疗多数疑难重症及顽固沉疴,也无不应手奏效。
吴佩衡四逆辈十方
只要切实掌握此十方,且能圆通应用,即可治疗百数十种,比较疑难之病,其功用亦不小矣。
1.四逆汤:生附子一枚干姜四十五克炙甘草六十克。
2.通脉四逆汤:生附子干姜炙甘草,四逆汤倍干姜加葱白。
3.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即通脉四逆汤加猪胆汁一合。
4.四逆人参汤:生附子一枚干姜四十五克炙甘草六十克人参三十克。
5.茯苓四逆汤:即四逆人参汤加茯苓。
6.吴茱萸四逆汤:生附子干姜炙甘草吴茱萸。
7.干姜附子汤:生附子一枚干姜三十克。
8.白通汤:生附子一枚干姜三十克葱白四根。
9.白通加人尿猪胆汁汤:生附子一枚干姜三十克葱白四根人尿【即童便】五合猪胆汁一合。
10.甘草干姜汤:炮干姜六十克炙甘草一百二十克。另有“附方”潜阳封髓丹:附子砂仁龟版黄柏甘草。用治虚阳上浮所致的五官阴火诸症,吴氏颇为尝用。
吴佩衡自拟四逆辈十方
1.桂附汤:附片六十克肉桂十克研末冲服,肉桂皮厚油多,性味也厚,守而不走。专温心肝脾血分之寒,去瘀生新,服时只宜泡水,不可入煎,多煎则气体以及油质挥发失效矣。本方以附子温肾水之寒,肉桂温肝木之郁,强心而暖血中之寒,服之能使水升火降,水火既济而交通心肾。盖使肝木得温升而生心血,肝藏魂,心藏神,肝郁舒畅,心肾相交,用于治疗心脏病引起的怔忡心悸失眠等症颇效。去瘀生新,
2.坎离丹:附子六十克肉桂十五克蛤粉十二克炙甘草九克桂圆肉二十四克生姜二十四克。本方治疗心病不安等症。
3.大回阳饮:附子六十一克干姜三十克肉桂十二克炙甘草九克。功能回阳救逆,强心固肾,温中舒肝,并治疗一切阳虚阴盛危机大证,有起死回生之功劳,至若平素阳虚人弱无神者常服数剂易复健康,有枯木逢春,却病延年之效。吴氏最常用此方,其用扶阳之法,十有八九投大回阳饮。
4.麻黄附子细辛汤,原治太少两感,吴氏运用本方早已超出此范围。他的经验是凡“身体不好,素禀不足,一旦感冒易从少阴寒化,体质强者在太阳。脉沉细沉弱,欲寐无神,怕冷,手足发凉,或者有头痛如劈,宜用本方或者桂甘姜枣麻黄附子细辛汤。大人附子二两,体质过虚用三两,切勿加白芍。本方是开门方无闭门留寇之患。”
5.四逆二陈麻黄附子细辛汤,治一切肺部痰饮阴证如新老咳喘。如表证明显用小青龙汤加附子。
6.四逆苓桂丁椒胡椒汤,用治疗一切脘腹阴寒疼痛呕恶加半夏砂仁。
7.四逆五苓散,肝肾病变腹水水肿不加白术。
8.四逆合瓜楼薤白汤治疗胸痹心痛属于阴证者。
9.四逆当归补血汤,用治阳虚不能摄血引起的出血诸证。加艾叶阿胶。
10.其他凡涉及厥阴者用四逆汤必加吴茱萸,已成定例。
范中林曰:”口中少实火“确为阅历有得之论。
祝味菊:吾于运用温热之法,亦三折肱矣,何尝不知温热之弊哉。单用热药,可能造成急暴之果,去其急暴,即善良之性存。中医治疗之关键,不在于单独之药物。而在于方剂之配合。十分重视药物的配伍。我用附子可以任我指使,要它走哪条另就走哪条经,要它归哪一脏即归那一脏。奥秘就在于药物的配伍与监制引经与佐使。1.温潜:即温热与潜降配合用附子和磁石龙齿合用,认为阳不患多,其要在秘,阳气虚弱,易于僭越。下虚而上盛温以潜之。此外由于心脏为血液运输之枢纽,是疲劳而有衰惫之象者,枣附以强之枣附强心优于西药。常合用枣仁茯神以强心。这样龙齿磁石枣仁茯神就成为祝氏应用附子最常见的药物组合。2.温散:附子干姜与麻黄桂枝合用。3.温清:附子生石膏同用,一以扶阳,一以制矣。羚羊角治脑,附子强心。阳气虚而有脑症状者最宜。4.温补:附子与人参熟地枸杞子仙灵脾菟丝子补骨脂等配伍。对于病久虚损之人尤其擅长此法。还可以配用龟龄集胎盘鹿茸等。
卢崇汉:扶阳思想的理论核心与运用
扶阳的基本概念
“扶阳”的“扶”字,清·阮元解释为:《助也》、“护也”、“治也”,意指“扶”有帮助、保护、调节治理之义。而“扶阳”一词本身就具有宣通、保护、温助、调理阳气,从而使人体阳气宣通、强盛之含义。从钦安、卢氏其着述的内容来看,以及200余年的大量临床治疗中,他们始终贯穿了这一精神,并在这个思想的指导下,结合临床实际,确立了一系列原则、方法和具体的方药。如病邪有伤阳之势则以防为急务,而用阻断损阳病机的措施,阳虚者则大剂量温扶其阳,阳郁者则宣散其阳,阴阳之气不相顺接者则扶阳而使其通达,阳气不达则枢转其阳气以达邪等等,这都是钦安、卢氏扶阳思想的具体体现。
扶阳思想的理论核心-阳主阴从观
人体阳气的生理病理早在《内经》中就有比较系统的认识,并把阳气置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如《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今人通过研究,还观察到全日食中病人产生的症状,都可以阳虚或阳气受到干扰来解释,更说了阳气犹如张景岳在《类经附翼·大宝论》中所比喻的人体内的“一丸红日”,故扶持和保护阳气,应是防治疾病的基本精神。
阴阳学说是中医学的理论核心,卢氏的扶阳思想,没有脱离阴阳的学说的基本理论。卢氏认为,中医阴阳学说的核心,存在阳主阴从的关系,阳气是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人体的阳气存之则生,失之则死。早在先秦诸子百家的一些着述中,就可以找到很多重阳的思想基础。如《周易》以阳爻和阴爻代表一切事物相互对立、相互依存和相互消长、转化的矛盾关系,以促进事物的发展,然而,《周易》在提示阴阳二者的对立制约、依存互根和消长转化的运动变化中,始终强调了阳的及其重要性,在《周易·彖传》论述乾元时说:“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天统”,论述“坤元”时则说:“乃顺承天”,《周易》强调了什么呢?它强调了阳在万物生命活动中居主导地位,而阴居从属地位。且提到“气者生之充也”“夫有形者生于无形”这说明了阳气是构成机体化生四肢百骸的物质本源。如果没有阳气的温煦化育,阴也就不能够独立存在,更不能够发展壮大。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指出了阳气的健运,才能导致事物的生生化化,才能发挥事物本身应有的作用,说明《周易》的根本核心,始终强调阳的一面,认为没有阳就无所谓一切事物的生生化化,生长壮大。《周易》对于一切事物的解说,认为没有阳物质的动,导致阴阳二气的相推相感作用,就无所谓一切事物的生成和发展,其核心思想始终强调了阳的重要性,也可以认为这是《周易》对阴阳学说的基本原则和科学内涵。
《周易》的重要思想给先秦诸子的唯物哲学理论奠定了一定的基础,从而提出了一切有形物质都是由无形之气变化而成的观点,如《庄子·至乐篇》说:“察其始而本无生,非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荡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夫有形者生于无形。”《管子·内业篇》说:“精也者,气之精者也。”说明了精是更精微的气,乃由气所产生而成,精气在人体是维持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然而生成变化仍是由阳的作用而导致的阴阳二气相推相感作用的结果。
先秦诸子的论述,由于不是专门的医学着作,也就不可能对人体生理、病理、治疗等方面论述得相当详尽,但是这些认识的形成,却为《内经》作者的重阳观念奠定了重要思想基础,同时也可以看出,从《周易》阴阳学说的创始,到《内经》形成医学理论的学术渊源员了。
对阴阳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的认识,《内经》作者同样强调了阳的重要性,并从人体生理病理的本质上进行了阐述,从而对后世医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认为,这与《周易》和先秦诸子的重阳哲学思想完全是一脉相承的。《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说“阳生阴长,阳杀阴藏”就是《内经》作者用阴阳来分析一切事物的功能以及人体生理病理现象的一个概括,这里的“阳生阴长”是说明一切事物的生长功能“阳杀阴藏”是说明一切事物的收敛功能。从自然界来看,春夏的阳气旺盛,万物随旺而得以生长发育壮大,秋冬阳气衰减,万物亦随阳之衰减而伏藏甚至死亡。结合人体生理病理而言,阳气旺盛,可以促进吸收而化生充足的阴精而体魄健壮,阳气衰减,吸收迟缓,则阴精的化生亦必导致减弱而体衰。
正如张景岳在《类经附翼·医易义》中说:“易之变化参乎医……医之运用赞乎易,”“易具医之理,医得易之用”“用易者所用在变,用医者所用在宜。”我们在《内经》的很多篇章中可以发现,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素问·宝命全形论》中说:“人生有形,不离阴阳。”很显然地说明这是《内经》作者继承了《周易》“一阴一阳之谓道”的思想,对宇宙变化的规律进一步做了明确的阐述,说明自然界一切事物的变化都离不开阴阳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而这两个方面的内在联系,相互作用和不断运动是一切事物生长、变化和消亡的根源,充分揭示了人体生理、病理的本质。
正如清代的扶阳宗师郑钦安先生(其弟子卢铸之先生称颂尊师“为仲景后第一人也”,其也被中医界公认为“火神派”首领。)在《医理真传》中说:“阳长一分,阴即随之长分,阳衰一分,阴亦随之衰一分。”阳为阴之主,气为血之帅,气行血随,气滞血瘀,私心杂念停血停,这说明了在阴阳两者的关系上,必须发阳为主、阴为从的道理,也可以认为这是人体的正常生理。
阴阳的功能不外乎“阳化气,阴成形”,这里所说的“氯”,指的是气化功能,“形”指的是有形的物质,这充分说明了一切生化机能是无形的,属阳的范畴,阳能化生力量,我们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都是靠阳的功能来化生,阴能构成形体,虽然这是固有的性质和功能,但作为形体由小而大,由弱而强,也仍然离不开阳的生化功能所起到的作用,故阳能化生阴,使阴的形得以逐渐强壮。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只以继续向阳转化,并且“阴”物质可以通过“阳”的作用而不断地合成和积累,这实际上也说明了“阳为阴之主”的关系,说明了在阴阳的这一相对的统一体中,阳是主要方面,阴处于次要、从属地位。
环顾自然界,太阳的存在对宇宙间所有的行星的运行,对地球、天文、气象、历法,以及对万物的生长化收藏无不有着直接的影响。而人体的阳气,在生命开始之进起,就体现于生、长、壮、老、已的全过程,可以说万物生长靠太阳,机体的运行与生存靠阳气。若人体阳气受损,则会生机衰竭,贼风数至,邪气弥漫,苟疾丛生,严重者会夭折生命。
就人体生理病理而言,阳气为人体生长、发育、繁殖之根源。如《素问·上古天真论》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风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八八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则齿发去。”这里的肾气,实际上就是人体之阳气,它贯穿于人体生、长、壮、老,已的整个生命过程。阳气充盛,则人体的生机亦随这而衰。阳气还是人体各脏腑组织、经脉发挥正常功能及精、血、津液输布的原动力。五脏六、十二经脉得阳气的激发而各行其职,共同维持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
人体的呼吸、语言、声音、耳能听、目能视、鼻能嗅、脑能思维、以及肢体运动、筋力的强弱,皆与阳气密切相关。人体的精血津液的化生,输布及代谢产物的传送与排泄,也全赖阳气的作用才能达到生化不息。肌体之所以能温、水谷之所以能化、升则以养神,达下则以柔筋,都离不开阳气。阳气布散于肌表,可以抗御外邪,卫外为固,正如《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者卫外而为固也。”所以凡邪气能够中人,皆因人体阳气不足所致。
李念莪在《内经知要》中说:“阴主内守,阳主外护,阳密于外,则邪不能相侵,而阴得以固于内也。”说明了阴精所以能固守于内营养内脏,全仗阳气的卫外作用,如果阳气不能发挥固密于外的功能,阴精也就无以自安于内了,阳不外护,则外邪可以乘机入侵,从而导致脏腑气机紊乱。如伤寒邪入皮毛,继而传经入里,造成内脏气机紊乱,病变百出。这是由于阳不卫外,使阴不能内守的结果。若人体阳气固密,在外则邪气无从入侵,在内则机体内脏精气平静不乱,从而维持了人体正常生理状态,可以认为,要使人体阴阳相对平衡协调,阴阳虽然各有所主,但起决定作用的仍然是阳气,说明了人体的正常生长发育阳气最为重要,最为关键。若我们能保持机体阳气的旺盛,就能获得健康之体。
华佗《中藏经》说:“阳者生之本,阴者死之基,阴宜常损,阳宜常益,顺阳者生,顺阴者灭”张景岳在《传忠录·辩丹溪》中说“阴主杀”进一步地论说:“凡阳气不充,则生意不广,而况乎无阳乎,故阳惟畏其衰,阴惟畏其盛,凡万物之生由乎阳,万物之死亦由乎阳,非阳能死物也,阳来则生,阳去则死矣。”所以,天地万物之生长、衰退、死亡,无不由阳所主宰。若一旦打破了人体正常的“阳主阴从”的阴阳相对平衡协调的生理状态,就会导致以阳为主导的“阴平阳秘”的关系失调,从而发生疾病。若阳气虚于外,则机体失其温煦肌肤,抗御外邪,卫外为固之功,易为六淫之邪所侵而发病。若阳气虚于内,则导致机体脏腑功能动力减弱,精、气、血、津液的化生和输布失常,十二经脉运行无力,精身津液的化生不足而形成人体虚衰之病理变化。
《内经》的重阳思想,对后世医家在理论和临床上产生了较深的影响,张仲景在撰述《伤寒杂病论》(《伤寒论》、《金匮要略》)时,继承和发展了《内经》重阳的思想,他在《伤寒论》中明显述及阳气损伤的条文将近二分之一,112个处方中凡用有温、热药物的处方共有85个。可见损阳伤正的病理和证治在论中十分突出。仲景在六经证治中极其重视把好太阳、少阴两关,强调太阳的阳气在发病中首当其冲的作用。这可以说是与《内经》一脉相承的。仲景始终遵循“阴阳之要,阳密乃固”,说明了在阴阳二者关系中,人体阳气在生命过程中的主要作用。在阴阳胜负的病机中,实际上体现出人身阴阳之气,互为其要,但仍然以阳为主。
郑钦安、卢铸之、卢永定学得《内经》和仲景的重阳奥旨。他们在其着述中强调治病重视阳气,尤其重视扶阳,究其所论,贯穿了唯物辩证思想,在辩证论治中倡导扶阳,并且形成了较为系统的扶阳学术思想和原则,而在扶阳学术的渊源上,钦安、卢氏几代扶阳的积极倡导者,继承和发展了《内经》和仲景的理论精神,在继承上,他们通过对疾病的辩证论治过程中反映出了对《内经》和仲景重视最气的继承性,而不采用生搬硬套的方式,因而在六经病证论治过程中,处处贯穿着扶阳的指导思想。他们强调理论应密切联系临床实际,把《内经》和仲景重阳的思想转化和制定出众多能针对疾病各病机阶段的治疗原则、方法和不同的扶阳方剂以及使用大剂辛温扶阳药物,从而使医者能便于掌握运用,这也是钦安、卢氏最为伟大的成就,可以说,钦安、卢氏对《内经》和仲景重阳思想的继承,是一个创造性的继承和发展。
扶阳的重要学术思想之一就是主张“治未病”,使其阳气旺、脏腑功能方能强健。精、气、血、津液旺盛,机体抗病力强,邪气乃不可干。在临床治疗中,若能早期使用扶阳的方法,即可使人体阳气不致于受损,就能把很多疾病消除于萌芽状态,乃不致于发病。通过扶阳的方法,使五脏之间、脏腑之间相互协调、安和,从而阻止疾病的互相传变。扶阳还可把握住疾病的进一步发展趋向,能增强机体的康复能力,使其早日痊愈。所以我们倡导扶阳首先要重视预防和消除损阳的因素,始终保持人体阳气的充盛,在治疗疾病的各阶段中注意保护阳气,消除各种损阳因素,以达邪去正安的目的。
扶阳思想的运用:避免医源性损伤阳气
医源性损阳主要指过度的使用寒凉药物,或汗、吐、下法,误治、失治、以及祛邪过度而损伤阳气。若失于及时的治疗,延误病机,也可能导致疾病的深入而损阳。如外感表证,未能及时正确的治疗,有可能内传入里、损阳伤正,医者应把握时机,及时正确地治疗。再一方面,若用祛邪之法,亦必须把握尺度,以保护阳气。汗、吐、下法不可过度,经免损伤阳气。
消除病理性损阳因素
临床中任何疾病,都存在损阳伤正情况,如外感病中损阳伤正的病变产生于邪正相博的各个阶段中,因此要消除病理性损阳,必须谨守病机,充分重视祛邪,在六经病中,他们各自的病变特点又使消除损阳的方法不尽一致太阳病为邪正相争于表,但失治、误治均有伤阳内传或造成变证的可能,而治又以汗法为原则,用桂、麻二方,可发汗祛邪,使表邪解而正安。阳明病中邪热与正气斗争剧烈,采用清、下为手段,由于邪热盛实的病机本身即能耗气伤津,而且,一旦正气不支,则病有入阴的可能,甚或津沽亡阳,清下两法能祛邪泄实,则津液自保,阳气亦能困之而安。少阳病,正气稍弱,邪入半表半里之间,枢机不利,以和法代表。既枢转气机,又祛除邪气,排除了“三阳为尽,三阴当受邪”的可能。三阴病以阴邪盛,阳气不足的病理为普遍,故多采用温散寒邪、温扶阳气等方法,针对损阳伤正的病理,使阳复寒去,达到扶阳的目的。
把握太阳、少阴两关
外邪致病,太阳首当其冲,也可以说是外邪损阳伤正的起始点,若能及时正确的治疗,则邪去病愈,若失治、误治则邪气伤正而内传,所以防治太阳病是外感病中的关键环节,在仲景的《伤寒论》中太阳篇列条文183条,几乎占了全书条文的一半,对太阳经腑证、兼证、变证论述及其周详,可以说是辨治入微。而位处六经病理层次最浅的太阳病与层次最深的少阴病关系最为密切,这是因为太阳与少阴有经络相聒、腑脏相关的表理关系、正如郑钦安先生讲,太阳之底面即为少阴,少阴真阳,蒸化太阳经气,可以说是二者内在联系的核心,所以治疗太阳病,应处处慎防伤及少阴之阳。因太阳病风寒伤阳易传入少阴,医者治疗,必须谨慎。若能把好外感病的太阳关,对于保护阳气尤其是少阴阳气非常重要,这实际上就是发扬了《内经》“善治者、治皮毛”的“治未病”的思想。
病入少阴就会危及真阳,故阳虚寒盛之证为少阴篇的主要征候,如真阳衰微而见“手足厥冷”“下利清谷”或阴寒盛极格阳证及戴阳证等,而使用四逆汤类处方比比皆是,仲景反复告诫医者,“少阴病是生死关”“阳存则生,阳亡则死”,使用扶阳治疗必须积极、主动、果断,若待少阴阳衰危象俱备方施回阳救逆之法,则往往药力能济。所以在治疗上,宜急不宜缓,只要抓做疾病前期的苗头,就应采取积极的措施,决不可等闲视之。
宣通与温补是扶阳的两大法门
阳气的不断运动,可使机体的脏腑、经络、气血、官窍的诸多功能得以实现,因此在治疗上,一方面要保持阳气运动的宣畅,另一方面对阳气的虚损又应温扶,显然阳气的病变往往同时涉及两个方面,但在具体疾病的病机上各有侧重,论治上也就各有特点。
三阳病证务使阳气宣通,三阳属三阴之表,往往属于疾病的早中期,邪正机争较为剧烈,阳气在抗邪过程中,容易因病邪阻滞而造成运行障碍,故赵献可说:“凡外感病者,俱从郁看”,三阳病的这种病理特点决定了治疗中常常采用祛除郁闭的外邪,消除病理性淤滞和调理人体气机的原则,务求保持阳气宣通。具有代表性的宣通阳气的方法有以下几种:
温散法
风寒之邪郁闭在表,不仅阻滞阳气正常出入运行,并可损伤卫阳,表现为“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等证,以麻桂二方为代表的温散法既可以发汗祛邪,又鼓舞阳气外出抗邪,邪气去则阳气出入自然恢复正常。体表阳气被寒祛闭郁较盛,还可影响肺气宣降功能,出现“无汗而喘”,“喘而胸满”,以及郁闭之阳抗邪欲伸而见“发热”、“脉浮而数”,甚至郁而化热而兼见烦躁症,都可以采用本法。
调枢法
调理少阳枢机也是调节阳气运行的重要方法,阳气运行不畅,枢机不利,是少阳病理的主要方面。正如仲景说“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博结于肋下,正邪分争”这当中“相搏结”“分争”最能体现枢机和利的病理状态。而通过调枢,是为恢复少阳阳气“可出可入”的生理状态,用小柴胡汤为基本方,通过调枢,可以促进阳气的正常升降,如小柴胡汤可治“心烦喜呕”“不大便而呕”所以仲景说“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三焦通畅,气行无阻,自可周身戢然汗出而解。阳气升降出入正常,也就改善和促进了阳气御邪功能,调枢可使阳气振奋,祛邪外出。从而产生扶正祛邪的作用。
通阳法
三阳之中,太阳为寒水之经,若病邪深入于腑,而导致主水障碍,可造成蓄水证,气化不行故小便不利,津液不能随阳气上布则口渴,方用五苓散,通阳化气行水,使水道通畅,阳气气化正常则诸证可除。此外,阳气功能受到影响,水饮湿邪往往由之而生,又反过来阻碍阳气的运行,造成三阳病中的一毓兼证,如风寒表实兼水饮喘咳用小青龙汤,少阳证兼水饮内停用柴胡桂枝干姜汤,都兼用了通阳之法。湿邪还可与热相合致病,如阳明病湿热发黄,小便不利,用茵陈蒿汤清利湿热,湿热去,三焦通利,阳气运行方可恢复正常。
在三阳病中,宣通阳气并不拘泥于以上的方法,如阳明病热邪郁阻胸膈,可见“胸中窒”“心中结痛”等,就明显阻滞气机。阳明经证,邪热壅盛,可妨碍阳气的运行,甚至郁阳不得以外达而出现“厥深者热亦深”如“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的治法。至于邪聚热结,腹满胃实的阳明庥实证,则阳气被邪实壅遏更为明显,故以清下二法为主,有效祛除邪热,才能使阳气宣通。
三阳病中,阳气易因邪气侵袭而运行受阻,宣通阳气的意义在于使病病邪去,阳气宣畅,正胜而病愈。
三阴病重在温通阳气
病至三阴,机体抗病能力衰退,多表现为阳虚寒证。如太阴病,以寒湿内困,脾阳虚损,运化失职表现为纲。太阴篇所述八条条文,全都含有中阳虚损的病机在内,故治疗“当温之”,用方不离四逆汤、理中汤,以温扶脾肾之阳,燥湿祛寒而痊愈。
少阴病以“脉微细,但欲寐”为纲。其病机不外心肾阳气虚衰,气血不足,阳虚不能振奋精神。少阴病变以损阳伤正为主,故温扶阳气极为重要。但在具体论治中,又因阳虚病机不同而变化。如脾肾两虚,中外兼寒者,治宜四逆汤,以温运脾肾之阳。阴盛于内、格阳于外的,治宜通脉四逆汤通达内外阳气。阴盛于内,格阳于上的,治宜白通汤宣通上下阳气。阴盛阳虚兼水气浸渍,治宜温肾阳、利水气,选用附子汤或真武汤。
厥阴病,处于,两阴交尽之地,故其病当阴寒极盛,但是,“重阴必阳”“寒极生热”在此阴极之中,却包含阳热来复机转,他的病机虽然错综复杂,但不外乎成无已所讲的“厥为阴气至也,热为阳气复也。若能把厥、热作为辩证要点,从阴阳消长视为机转。只要阳气复,乃可愈。即使阳复太过有热化之变,也不能否定这一规律,尤其在危亡之际,往往阴寒盛极,消亡阳气,一旦阳不复生,厥逆不还,便有阴阳离绝之险,治当温扶阳气极为重要。
宣通阳气与温补阳气既的区别,又有联系
宣通是针对阳气被郁,运行不畅而言,温补是针对阳气虚损,失于温壮而言,二者是有区别的,但临床病变错综复杂,运行不畅,和失于温壮往往是阳气病变的两个方面。故治疗中,当重视两方面共同互济的联系,宣通阳气使阳气运行宣畅,可以促进和发挥阳气的功能,如辛温解表祛邪,宣畅阳气,使卫阳营阴得以和调;温壮阳气也可以促进阳气的活动力,如温阳化气,气化水行,使阳气畅旺。三阳病中扶阳以宣通为主,但又不拘泥于宣通,若病有伤阳之候,温补亦必不可少,如太阳病误伤中阳,见胸满微恶寒证,用桂枝去芍药加附子,使宣通中兼以温补。在太阳病变证中,不少病证属于损阳伤正而导致的,故治疗中温补方法应用相当广泛。三阴病中扶阳以温补为重,亦不拘泥于温补,若阳虚而病理产物淤阻,常又兼以通阳。如寒湿中阻,身目为黄,治疗当于寒湿中求之。厥阴病中,阴虚寒厥,“阴阳之气不相顺接”,往往采用温补振奋阳气以通阳。通过区别宣通与温补在于更好地认识其规律,抓做二者的联系,这种认识才能更为深刻,才能灵活有效地用于实践。
从古人的唯物哲学观和《内经》的医学观来看,卢氏认为人体的正常生理,是以阳为主导的阴阳二者相对平衡的结果,而人体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是以阳气为主的阴阳对立统一协调的正常生理关系遭到破坏所致。郑钦安先生在《医理真传》中说“子不知人之所以立命者在活一口气,气者阳也,阳行一寸,阴即行一寸,阳停一刻,阴即停一刻,可知阳者阴之主也,阳气流通,阴气无滞,自然百病不作。阳气不足,稍有阻滞,百病重生。”着名中医学家卢铸之、卢水定在着述中说:“人之生成,纯在于地之中,阴阳之内,五行之间,一切动静都随阴阳之气机而转,业医者须识得《内经》所论,‘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等奥义,认明阴阳之虚实,变化之盈缩,刻刻都随五行运化之中,上下内外息息相通,无一刻停滞,随日月昼出夜入,昼作夜息,为养生治病之一纲领也。”这个“纲领”,实质上是提示人们要认识到人体阳气的极端重要性。
在以上理论指导下,提出了“人生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力主扶阳的学术见解,在辩证论治之中,当始终遵循扶阳为治病要诀,其“病在阳者,扶阳抑阴;病在阴者,用阳化阴”卢氏倡导医者应以“治未病”为本,主疑义“养生治病,以扶阳为纲,保天下众生长寿健康”所以卢氏几代业医,所用药物多以辛温扶阳之品为主,使人体的机体五脏六腑安和,经脉畅通,气血调畅,生机勃勃,乃达祛病延年,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