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李全文
从八月中旬到九月初,我基本上与西药、中药、草药相依为命。病为小疾小患,不足以致命,但也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一个耳聋,到处求医问药,打问偏方,仍不见好转。微信上加了一个少妇,上来就推销壮阳药,我说,妹子你就消停上一会吧,哥先得保命。
人吃五谷,得百病,咱也凡人一枚,岂能逃脱?核磁共振,CT,B超,下了处方,我唯有呈上肉体,被反复扫描。终于借各种片子看清了五脏六肺,忙于奔波,已经很少关注内心了。在这里,向长期战斗在生命一线的耳朵,胃,肺等同志道一声对不起,余生,再来偿还。
草由绿转黄,夏秋在不经意间完成了使命的转移,哦,时光又流逝了不少。数日不修边幅,胡子秋风吹又生,纵横交错,才记得电动刮胡刀好久未充电了,得清理一下胡子了,要不美国人万一当拉登残余势力误炸了咋办?皮鞋上绵羊油,衣襟拉正,熨平,发梢吹风抹胶,活脱脱又一个美男子再世,大街上小走几步,直晃得美女晕厥,一个担泔水桶的妇女脚下趔趄,差点将泔水泼洒一地。
女人倒霉,男人也倒霉,倒霉就倒霉在耳鸣上。耳一鸣,听不清声音,撞见熟人,凡见对方嘴动,就说吃过了,吃过了,省得别人说李全文耍的大,有傲慢与偏见。鸟儿啁啾,燕子鸣啭,声音对一个人多么重要!如果听不见,我也成不了贝多芬,心中没有交响,只有漫漫无期的惆怅!
做男人难,做一个倒霉的男人难上加难。老婆圪圪囊囊,反复说没本事,干不成大事,我说也干过一桩,二十年前,曾在西安新城广场花园里撒过一泡长尿,没被城管逮住,无限快意。还干过几件,记不清了。写诗算不上,只是玩玩而已。此生也不会有大事值得参与,做个小人物,学学苏东坡,人间有味是清欢。
桥沟的花儿是延安最美的,看过几次,留恋往返,驻足其间,犹如被美人簇拥,宫妃三千,宠幸一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咱也想坏,却总坏不到火侯上,顶多偷看几眼夏日风情,在微信上发几朵玫瑰花或拥抱图案,这都兴奋地凌晨还在床上辗转。离死太远,离青春恍如昨天,这个岁数还未有红颜相伴,心中有无数不甘。
浑浑噩噩,不觉又过一日,岁月的刀子杀女人,也杀尔等这些帅哥。从酒店橱窗玻璃上细看了一下,容颜苍憔,沟道纵横,若那些美女粉丝见了,一定会寻死上吊,茶饭不思。弄成这样,就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