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于德会
刘国儒,毕业于昭乌达蒙古族师范专科学校,中文专业。在宁城天义中学教书十年,后改行从警二十八年。工作近四十年,不慕名利,追求自由,轻松快乐是生活主旋律。
哥们儿于德会
真快,于德会已经走了五年了,他的逝去让我难过了很久。因为他是我的同学、同事,更是无话不说的好哥们儿。
德会是宁城县八里罕镇平房人,我俩同是一九七九年考上学的,我在赤峰师专学中文,他在赤峰师范学体育。
从那以后的三十多年里,我俩一直很好,始终有来往。就在他突发心梗离去的前一个周,我还去八里罕中学他办公室天南海北聊了一个上午。
赤峰念书时,师专和师范一个院、两块牌子,一个中等师范,一个高等师范。我们男生宿舍都在操场西侧的一大排厢房中,他们的宿舍和我们的宿舍仅隔四、五个门口。第一年冬季,上滑冰课,因为需要借体育班同学的冰鞋,同学于占冰把于德会介绍给我,他俩是高中同学。德会对人很热情,个子和我差不多,壮壮的,黝黑的肤色,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头型是介于平头和寸头之间的那种,穿一身蓝色运动绒衣裤。自那之后,需要冰鞋、球类体育器械,我都去找他。
说来也巧,一九八一年暑假毕业,我俩同时被分配到宁城县蒙古族中学,并被安排到一个宿舍里。那个时候,不是吹牛,由于是刚毕业的小青年,个头儿都在一米八,穿戴也相对整齐时尚,在那所学校简直就是一道风景,引来老师和学生们的赞叹、艳羡!清楚记得,他穿一身运动服,一双黑色尖头儿半高跟皮鞋;我穿一条白色帆布小喇叭裤,酱色粗条绒大翻领上衣,着棕色松紧平头皮鞋。这样装束,在当时属绝对时髦、新潮。我俩住在一起,吃食堂的饭票、菜票都放一块,不分彼此。我们两个人,出出进进,形影不离,仿佛后来新词汇中的闺蜜,亦或是同性恋者。
一次,他去县城办事,专门去我女友单位编故事,骗说我得了肝炎,害得我女友特意让他给我带了四包白糖和二十块钱。要知道,那个年代中专生工资每月三十七元,大专生每月四十八元。二十元钱,是半个月工资呀。当然了,现在看,玩笑有点儿大,得肝炎病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今天的年青人,早凉快了。那年寒假的农历正月初八,我坐班车去他家玩,他冒着小雪骑自行车走十来里路,老早等在汽车站接我。
一年后,我调到县城的中学,他仍然在蒙中,两个人相距六十公里。又过了一年,他调到八里罕中学,两个人仍然有七十公里之距。
记得当时他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当地民办教师,他的高中同学。当时,我试图阻止他,给他分析利弊,可他却犹豫不决。须知在计划经济尾大不掉的岁月,农村、城市户口是很难跨过的鸿沟,命运和待遇天壤之别。最后,因为禁不住美女诱惑,他还是和这个民办教师结了婚。很多年以后,他妻子转了正,儿子也随之转为城市户口。
那些年,各地都比较重视篮球赛,我俩所在的中学篮球实力都很强,在全县排在前几名。他体育老师,篮球好,是绝对主力;我是业余爱好,名副其实板凳队员。每逢全县篮球赛,我们俩就在一块潇洒快活几天,尽情享受哥们儿在一块的欢乐。另外,还有一个机会,就是我和他都教高三毕业班,县教育局、教研室每年都要把全县教高中毕业班老师集中开会,搞什么考前分析和考后总结。趁此,我俩能在一起待一、两天。
十年后,我改行去了公安局,便有了经常下乡去八里罕、热水的机会。只要不忙,我必须去学校找他见一面,坐下来唠一会。
大约是2010年前后,随着所谓教育资源整合政策的实行,八里罕中学和其他两所高中都迁移到县城里,我和德会便有了经常见面的机会,他来我家,我也去他家。但我初去他家的时候,心里总是惴惴的,担心他老婆不给我好脸色。还好,他没有出卖朋友,并没把我唆使他放弃那个民办教师的话讲给老婆。或许,他老婆高风亮节,不和年青时的我计较。
他和我一样,老婆生了儿子。他儿子很优秀,大学毕业后,考录到赤峰市公安局,并娶了在城市信用社上班媳妇儿,还有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孙子。
就在一切都非常顺利,再有几年就退休享福的时候,那年的腊月十七早晨起床后,德会突发心梗,送到医院时已经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幸福的一家人,离开了他身边的亲朋好友!
呜呼,我为失去好哥们儿德会而痛心。愿他天堂有知,保佑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