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例打印遗嘱的效力问题

【简要案情】

韩老夫妇生育一双儿女，韩1和韩2。

韩老于2018.5.13日死亡，老伴于2000.7.20日死亡。2017年韩老取得A房产。

现韩1起诉，要求按法定继承分割A房产。

韩2不同意，要求按遗嘱由其独自继承A房产。其向法庭提交打印文本的韩老遗嘱，内容为：“我叫韩老，男......我现在居住的A房产是1988年拆迁时所分，2016年房改，韩2出资叁万伍仟元购房，现在产权证还没有办下来。我去世后A房产由韩2一人继承。”后签字，见证人张三和李四分别签字，最后注明日期。

经法庭查明，该遗嘱系王五手稿，韩2打印的文本，订立遗嘱过程是由张三和李四向韩老宣读，并作为见证人，后各自签字。

韩1对遗嘱的真实性和证明目的均不予认可，理由为：1.非韩老本人签字；2.从形式上看遗嘱是代书遗嘱，但是没有代书人；3.不认可房屋由韩2出资。

本案焦点：如何认定该遗嘱的效力

【一审法院认为】

根据继承法的规定不包括打印遗嘱。经查，韩2提交的遗嘱最为接近于代书遗嘱，但因该遗嘱由韩2本人制作，不符合代书遗嘱应当由“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有其中一人代书”的条件；韩2提交的关于遗嘱的录音录像和录音遗嘱相关，但因其关于诉争房屋如何处分的关键内容缺失，因此也不满足录音遗嘱的成立条件。综上，韩2提交的遗嘱不满足法定遗嘱的成立条件，本院不予采信。

一审法院判决：A房产按法定继承由韩1和韩2各自继承50%。

韩1不服，提出上诉。

【二审法院认为】

根据民法典时间效力规定第15条，本案韩老签字的遗嘱从形式上看属于打印遗嘱，订立于民法典施行之前，但其中所涉遗产至今尚未处理完毕，现当事人对该遗嘱效力发生争议，依法应当适用民法典第1136条有关打印遗嘱的规定，即“打印遗嘱应当有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遗嘱人和见证人应当在遗嘱每一页签名，注明年、月、日。”

结合在案证据，该打印遗嘱全文仅一页，内容完整，无形式瑕疵，落款处注有日期。在遗嘱订立时，有见证人张三、李四在场，见证了向韩老宣读遗嘱以及韩老表示同意并签署遗嘱的过程，二人均在遗嘱上签名。并且本案有现场录像作为佐证，可证明该遗嘱系韩老本人亲自签名、捺印，系其真实意思表示。根据前述规定，该遗嘱符合打印遗嘱的要件，应属合法有效。

一审法院关于该遗嘱不满足法定遗嘱成立要件的认定，本院予以纠正。韩老死亡后，诉争A房产作为其遗产应当根据其所立遗嘱进行继承。

二审法院判决：撤销一审判决书，改判A房产由韩1继承，驳回韩2的诉请。

【律师总结】

打印遗嘱是新增法定遗嘱形式，如何认定打印遗嘱的法律效力是目前实务中有待研究的问题。本案是北京市首例认定打印遗嘱效力的裁判文书，法院从遗嘱形式，以及订立遗嘱过程中完善的见证过程，认定该打印遗嘱有效。但，梅兰律师团队认为，据最高院理解与适用对民法典第1136条的释义第571页，其中明确要求见证人“见证遗嘱的全套制作程序”，不但包括立遗嘱人的签字，还包括遗嘱的打印过程。反观本案，见证人仅就打印遗嘱文本向韩老宣读，见证韩老签字，未见证遗嘱的打印过程，且打印文本系作为遗嘱指定继承人的韩2打印，见证程序不完整。故，该打印遗嘱的效力存在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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