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和妖‖文/ 休惊

橘子和妖

我是妖

我是妖。身边的朋友都喜欢叫我妖。但只有橘子这样叫我的时候，我才会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妖一样，凶神恶煞的回一句“干嘛！”

如果这时候橘子心情好的话，他就会摸着我的头，眯起眼睛调侃我：“像只小野猫变的妖。”倘若，那天他心情很低落，他肯定会抱着我，轻轻的呢喃“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我不想做小野猫变的妖。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是一只河妖，守着我的河，无论他流到哪里，我都会在他的最深处，守护者他，庇佑着他。不让他干涸，不让他失去归宿。

我喜欢橘子，从中学就开始喜欢橘子。橘子于我而言是橘子一般的存在。不是那种甜甜的，把橘络择的干干净净的橘瓣，带给人的净是甜蜜。而像是把剥离的橘瓣，连同撕拉下来的一小块橘皮一同塞进嘴里的感觉。甜甜的，又带着无法掩盖的苦涩。

橘子说他要学编导，他说以后想去南方生活。他还说要好好努力，然后来娶我……其实，我更希望橘子去学摄影，我想和他一起走遍世界的南南北北，和他一起踏过青春的荒棘。我希望橘子给我们拍好多好多的照片，等到我们结婚时，就把这些照片做成一个短片，在我们的婚礼现场一直循环播放……

但是，我好像没有等到后续……所有关于橘子的事情，似乎都在青春的柏油路上蒸发了——不断地蒸腾着热气的、不断地有人驶来驶过的、不断地有人找寻的柏油路。唯一一件和橘子有关的事情，大概是我大二的时候，一个头像很漂亮，声音糯糯的女生，颤抖着声音问我，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吧。我只是他的，柏油路上的甲乙丙丁吧！

下周，我就要结婚了。我先生很爱我，我很幸福。

橘子味的青春，连同味蕾上的那些甜蜜的，苦涩的味道，都弥散的一干二净。

我是橘子

我是橘子。只有妖会这样笑着叫我。我喜欢妖叫我橘子，我知道妖喜欢橘子的味道。她爱橘子，各种各样的橘子。各种味道的橘子。就连喝汽水儿，也要橘子味的才行。

妖是个很温柔的女孩。温柔的像是夏天里的纳木错湖水。妖不喜欢我说她是只小野猫，我知道的。但是，我真的爱惨了她尖牙利嘴，假装蛮横的样子。

我是个很荒唐的人，做过很多荒唐的事。在荒唐的年纪辜负了最爱的女孩。我似乎爱过许多姑娘，对很多姑娘许下过诺言。宿醉过后的大脑有些不清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妖的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会这么清晰。

我高考那年，我爸被我妈逼疯了。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老头儿。我没有去学编导，也没有去南方。我靠着我妈那个未婚夫的关系，进了一所三流的学校。

大二那年，我遇见了一个姑娘，她是学摄影的。她说，她要拍好多好多的照片，到了她结婚那天，就做成一个VCR，然后一直一直循环播放……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期待像极了那天的妖。

因着那双眼睛，我转了专业，去学了摄影。也许这是我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妖结婚那天，我坐在婚宴的最角落，为她拍出了我这一生，所能拍到的，最美的画面。

后来，这个姑娘发现了我和妖在一起时的照片：我们躺在草地上拥抱的，我们坐在秋千上找牛郎织女星的，还有我们裹着睡袋在高峰上看日出的，我们拿着冰激凌奔跑的……我想，我一直都爱着妖的。

姑娘流了好多眼泪。但是我给了她很多很多的钱。我把我妈这些年补偿给我的钱，全给了这个姑娘。姑娘去了欧洲，我想，这些钱应该够她实现梦想的吧。

我去参加了妖的婚礼，我想看看妖穿着婚纱的样子。我见到了那个幸福的男人，他的身上果然没有一点儿和我相似的地方。但是他起身时，会细心的帮妖把衣服整理好；没有人注意时，会把草莓味儿的糖果偷偷塞给妖；敬酒时，会一杯一杯的帮妖挡酒。我没有机会做这些事，但是我想，如果是我，我应该会把糖果换成橘子味的。

新郎新娘宣誓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如何的爱着这个姑娘；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时，我突然很希望妖能想起来，我曾经说过要娶她；新郎新娘拥吻的时候，我举起了相机……

如果可以，我希望妖是一只河妖。她的河会永远拥抱着她，带她奔向任何她想去到的远方……

听说，他们的女儿下周就满月了。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