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期征文 | 曲建波:金马沟
作者:曲建波
计划早点起来进金马沟的,结果还是起的晚了。家乡窑洞的舒适与环境的安逸,再有回到家的踏实感使我在不觉中把时间忘了,一个美梦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到金马沟沟口,我与溪水逆行,路崎岖难走,原来经常进沟拾柴踏出的路已经不见,凭印象在草丛中寻找原有的踪迹。知道没有危险,还是要小心些。脚踏青草,头顶树木,不时有鸟儿空中掠过。鸟儿是熟悉的麻雀、喜雀,偶尔会飞出黄鹂带着清脆的鸣叫,把林中的静谧提升一个高度。它们会落在溪水旁,至于是享受晨曦水边的清凉,还是觅食水中的微生物,或是为清澈的溪水,虽然不是那么清楚,想着都是有的。趁着早晨的凉爽,吃饱喝足,中午在窝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多年未曾进金马沟,面对眼前全非的面目,走起来还是要谨慎的。突然从身旁的荆棘中飞出一艳丽的鸟儿,拖着长尾巴,没有向树上飞去,而是落在距我不远的土墚上。居高临下,晃动着脑袋,稍微安静便直视着我。它头顶冠羽金黄色,柔和的丝绸般光泽,冠羽较长平顺地覆盖在后颈,颈侧覆盖着扇形的金红色羽毛,羽缘篮黑色,在颈部呈严密的覆瓦状排列,形成一条红底黑纹的“披肩”,颊部、喉部、胸部、腹部覆盖着鲜红色的羽毛,羽色均一。下背、腰及前部的部分尾上覆羽为与头顶相同的金黄色。之前没有见过这种鸟,据其美丽的外型,与我在书中看过的锦鸡描述,知道这就是一只雄性的红腹锦鸡。
红腹锦鸡在本地十分罕见,能够在此栖息,证明这里拥有了它生存的良好条件。
艰难的划开野草,草下有些湿,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滑到。“三娃,别往前走了,前头的小路都不通了。拐回去,从左边的小路上来。”我顺着声音向上望去,见是六大坐在马鞍桥上。马鞍桥并不是桥,就是两道土墚夹着一沟槽。
据传,金马沟有一金马狂傲不羁,凡间无人能降,惊动了上天,玉帝派一喇嘛骑大象到此,要以象降住金马。多日无功,玉帝震怒,便把大象钉在金马沟的对面,就是现在看到的象鼻岭。尔后派天神下凡,几经周折还是无果。有人对玉帝说,镇住金马只有马鞍,做一付金鞍必能是金马降服。天神施法把做好的金鞍套在金马身上,从此金马再没出现。别看金马沟里郁郁葱葱,马鞍桥的两道墚上确是寸草不生,有人说那土是金土,金土又怎么会长草呢。
顺着六大指的路走很快就上到马鞍桥。六大坐在地上,嘴里含着烟袋正抽着。我走的急有些喘,没有选择就在六大跟前坐下。歇了一会,心平静下来四处瞅瞅,发现马鞍桥的两道墚上不是那么秃了,有些绿意,虽然星星点点还是有着生机的。我问六大,“不是这墚上不长草吗?”
“咋不长。”六大从嘴里把烟袋拿下来说。“那些年拾柴火放羊草就长不起来。土经过长时间风化土也肥了,没人拾柴火放羊了,不长才怪呢。”
“呵呵。”村里现在没几个人住了,多是象六大这样的,不愿在城里,自己在家吃点喝点,既不连累儿女,又能在这山水间逍遥。孤独是孤独点,但是感觉自在。
见坡上有两只羊,我问六大:“你养的羊?”
“嗯。没事干,早上起来赶上羊在沟里跑腾跑腾。”六大把烟袋在地上磕了几下,顺手一绕把烟布袋缠在烟袋杆上,对我说,“走,到后沟看看。”
我爷俩头里走,六大也没有理会那两只羊,它们却撒着欢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啃噬着喜欢的青草,好象挑食的孩子看到喜爱的食物绝不放过一样。
向后走很快就会到浅水潭,少时最快乐的记忆留在这里。每到夏季,浅水潭是孩子们的乐园。脱个精光,跳入水里,嬉戏打闹其中,把时光都忘了。光阴荏苒,再也找不回儿时的欢乐。
浅水潭的水是后山来的,从崖上落到潭里。这里崖高流急,水珠细如雾雨,弥天而降,蔚为壮观。还未靠近潭水,迎面扑来的新鲜空气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雨雾,使人不禁感觉神清气爽。
清流凌空而下,在崖壁岩石上碰撞,形成烟霭雨雾,数十丈的垂直距离,雨雾被微风吹散,形成暮雨。飞瀑抒发着四季中最为恣意的激情,在斑驳中飞洒,原始而天然的美景纷呈眼前,清透而凉爽。
飞流落入潭水的地方,没有溅起多少浪花,潭水面平如明镜,水色碧如翡翠,山色倒映水中,美不胜收。野生小鲫鱼在水中安逸自在,摇头摆尾,突上突下,刹那间而有左冲右浮,或几条,或几十条尽情做着游戏。这里既显崤山山脉的雄伟壮丽,又藏江南水乡的秀丽婉约。
这里流水潺潺,鸟鸣花香,远离城市的宣泄,顿生留恋。
有山川,田野,河流的地方最适合人居,这样的境地在每个人的意识里都存在的。而受生活所迫,不得不行走于城市的街道上在炎热中烘烤,即是回到有空调的蜗居里,虽然凉快,但并不爽,没有自然的温顺与柔情。
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在城市匆忙的走着,无奈中享受城市的繁荣,同时还有浊气与噪音。潜藏心底深处的故乡情怀虽然有点淡,始终没有被摧残,根还在生长,还在延伸。回到故乡,见到当初的山水,才真正领略到故乡的亲切与胸怀的坦荡。
思乡情节愈加强烈,最好的办法就是走进故乡的胸怀。面前的山水清晰,清晰到可以看见历史的脚步。而我的脚步踏上故乡那一刻,脚步自然地与故乡的春秋重合,从走出去到回来时所有的困惑与恐慌,一下子谈定了。
凝视着静静的潭水,突听六大说,“要下雨了。”
我抬头看向天空,乌云已漫过头顶,寻思着赶快回到村里,看这阵势来不及了。
我与六大站的地方背后不远处有个窑洞,大集体时圈羊的,现在唯一能够避雨的地方就是那窑洞了。我拉着六大尽量走快点,但又不能让他老人家摔倒,紧走还是未到窑门口铜钱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那两只羊比我与六大跑的快,我们还未到,它们都钻进去了。
我们进到窑里,经不起雨淋的夏衣全湿了,好则温度不低不觉凉意。只是一会,听见山洪下来落到潭里的水声,水声愈来愈大。透过雨幕,隐隐约约看到水流不再那么清了,流水夹杂黄泥倾泻而下,数丈高的崖上恰似突然出现了一条黄龙。
不断加大的水流,不再是微微细语,发出了咆哮;不再是柔情蜜意,更多的是在肆虐。是一种怎样的气势,还没有去想,知道这暴雨所产生的山洪对金马沟没有什么威胁就够了。狂暴过去,白云蓝天、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还在,足矣。
曲建波,笔名金石,男,1966年生,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州区人。小说、散文、诗歌散见于报、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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