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第一天‖文/小车仑

人生的第一天

也许你会懂，虽然我见到你时，你只有0.00005708岁，但你现在已经0.00136986岁了，但你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我相信你一定懂的。

现在，正是夜深人静，静的可以听到正一滴滴的滴向你母亲的血液的液体的声音，静的可以听到你母亲和你母亲的母亲的齁声，当然也可以听到你呼吸的声音，不知道这是你的第多少次呼吸，反正你已经呼吸自如了。

今早，经不住你一夜的折腾，你母亲挪着疲惫的她和你的身体，来到了医院，这比人们规定的你到人间的时间提早了不少。我们有点措手不及，我领着大你六岁哥哥黎明时分从我的单位赶到家，你母亲和我母亲整整被你折腾了一夜。属于你的时光隧道还没有开启，你为何抡拳痛砸妈妈的肚子？你母亲的母亲和你母亲的哥哥、妹妹也驱车赶来。将来我和你母亲也许会和今天你母亲的母亲们一样牵肠挂肚。

虽然你不像哥哥一样理直气壮的来到人世间，但是你比他更幸运，至少我和你母亲满心期待的等着你的到来。在天朝独生子女的时代，我们这样工薪阶层的绝不敢妄想的，我们这一路走来艰辛无比。我们从最底层的农民，经过凤凰般的涅槃，好容易跨入工薪阶层，已没有力气和能力再向上跨越了，于是我们平凡的生活着，像夫妻一样甜蜜着，也像夫妻一样争吵着，我们在平凡中迷失了自己，找不到自己和家人.....我和你母亲的兄弟姊妹中只有我们是一个孩子，你哥哥有时也觉得孤单，我妈和你妈妈的妈妈，也时常劝说让我们再要一个。有一天你妈妈对自己和我恢复了信心，我也决定让一眼能看到底的生活有一些意外，当然包括对计划生育这一基本国策的挑战，如果真的因为你哥哥的这个“伙伴”的到来，我们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话，我想说“我愿意”！谁的人生又是按部就班的走完的，那样的人生安稳的让人窒息。最近，我很喜欢一首歌曲里的几句歌词，等到你能懂的时候恐怕我已懂不了了。“自由，是以为自己真的有方向。摇晃，哪一种选择不是在流浪？不管，却不能不管注视的目光。.....”人的一生，会经历各种各样的选择，可是每一次选择的成败损益谁又说得清？是啊，只要自己觉得有方向，只要跟随自己的心去流浪，就是一种独特的人生，至少是自己的人生。

在那些迷失的岁月里，我们也曾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你母亲对我的绝望，我的愤怒和苦恼，我们之间的隔阂，几乎将我们湮没在琐碎的现实生活中。我们搁浅在了爱的路上，“亲爱的，我拿什么爱你！”我们不仅对对方失去了信心，也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也许，这就是生活吧，不经过酸甜苦辣咸的五味调和，那得个中真味；不经过瓶瓶罐罐鸡毛蒜皮，那得真真切切的人生真谛？那么，是什么让我找回自己，我说不好，但有一点可肯定的是--心灵宁静，哪怕片刻也好。我们在追逐里浮躁，在忙碌中亡心，在隔阂里愤怒，在散乱中迷失。我们迷失在沿途的风景，却忘了为何上路，忘了我们要去那里。也许，沿途的风景和目的地都不重要，真正重要是和谁一起旅行。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强，有时也想找地方躲藏；我站在十字路口不知去向，像一个孩子等待谁的原谅；我和昨天的自己纠缠抵抗，我有些累了想投降……谁的人生没有瑕疵？谁的心里没有阴影？也许，我们该听听自己的心声：真的想要吗？真的不想要吗？尝试坐下来，让心也一起坐下来，读一本至少自己不讨厌的书，和书里的自己对话，让宁静的心带我们去流浪吧！

慢慢的，我们找到了曾经的自己，找到了家人，他们是你温暖的港湾但不是你风暴的港湾，他们可以抚慰你的悲伤但他们承受不了你肆无忌惮的任性自私。所以，你是幸运的，在我们慢慢学习爱的路上，你来了！我们想象着你的样子，想象我们（这时包括你）一起去流浪！母亲不怕再在肚子上拉一刀，我不再怕做一个父亲，哥哥不怕你分享父母对他的爱！妹妹，我们欢迎你！

不急，已经上路了，就不怕远方！五月份时有了消息，关于你们的，我们还是有些许的担心，也许是我们还没准备好。坦白的说，骨感的现实的确让人心生畏惧，谁说心想一定事成，谁说你一定会凤冠霞披的来到人间，脚踏风火轮手拿混天绫也是情理之中。我们这群骄傲无知的现代人，总觉得自己的机关算尽可以代替道法自然，通过染色体先给你发个信息吧，“手拿混天绫”你母亲按照科学代言人的话如是说。怕。不是说不怕了吗？准确的说是对未来的不确定的恐惧，是啊，怕我们不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怕辜负了上天的安排，怕负如来怕负卿！怕到曾经不接受你，怕到想转身离去。你母亲问我，我犹豫的说着坚定。时间是生活自带的创可贴，至少可以包住伤口的表面，让我们慢慢去疗伤。七八月份，爷爷奶奶知道了，“是到商店买东西吗，想要什么买什么？不挑吧！”还是他们明白，或者说他们没有我会算计，因为他们耳不聪、目不明、心不灵。姥姥和姨妈和爷爷奶奶观点一致，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比他们学历高。一百天，不知道对你意味着什么，我们想窥探你，因为我们是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你感觉到了吗？“凤冠霞披”，你母亲如是转述着，我们心中窃喜，可笑吧。好了，静候上天的安排吧！期间，形形色色的判断，尖肚男孩圆肚女孩等影响着我们的喜和忧。还好，我们真为自己捏把汗。请你原谅我们吧！原谅我们的软弱和无知吧！

好吧，珍惜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吧。你母亲成天价研究吃什么你皮肤能白，眼睛黑，什么葡萄、苹果、梨之类的水果坚持天天吃，什么橘子之类的一口也不吃（据说吃了一会有巧克力一样的皮肤）牛奶天天喝。你母亲叫你小美（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大名让我们起。我委托爷爷奶奶起，爷爷说叫梦璇，不知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起的最好吧，所以其他人起的总觉得不够好。奶奶更逗，说续着你姐姐好冉（不过姐姐已经改名了）就叫好吃、好喝、好看、好玩.....笑得人肚疼。我觉得描述中国女孩最美的篇章莫过于《诗经》，可毕竟我的文化不够，为此还专门买了本台湾出版的诗经最美篇章赏析。一次和奶奶打电话聊天，奶奶说叫好静吧，我觉得有点俗，后来偶然在哪读到“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虽然我不了解胡兰成和张爱玲的爱情，但觉得这不正是我们想表达的吗，古人云“动生智，静生慧”“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切记“静”！多少人期盼儿女双全，只为凑成那一个“好”字。既然把“女”和“子”放一起组成“好”那必定意义深远啊，我自然不能免俗。哥哥则执意让你叫“好美”。

“老公，如果生下儿子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有时萌生深深的愧意，我都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准备。就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情，我们到了医院，手术室外我已被其他担忧所掩盖，虽说是个很普通的手术，但医生还是七七八八说了一堆危险和意外，我甚至想过“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这个电视上的问题。你们十一点半进的手术室，“刘波，近来一下”，刚进一小会医生就叫我，是麻醉前的签字，这心提起来又有被往下拽一下。手术室在五楼，电梯很挤，等待期间来来回回跑了三个来回，刚站稳手术室外有动静，一家人拥过去，我一看脚就不是，你妈妈进去时没穿袜子，是一个老奶奶。这心放在什么位子？手术室外只有我们一家了，又有动静了，“胎盘你们要不？”什么情况这是，“已经签过自动放弃书了”，胎盘都下来了，孩子呢？又过一小会，“来，抱孩子”，天那终于来了，“女孩，七斤七两，妈妈看过了说像爸爸”。宝贝，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爸爸终于看到你了，你在吃自己的小手，爸妈只愿你健康快乐的成长，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拥有自己喜欢的人生！

这就是你来到这世界的这一刻，你有奶奶和姥姥们疼，妈妈更需要照顾。我们密切注视着你，怕你被羊水噎着，白天你似乎还感觉不到变化，一直安静的睡着，可到了晚上似乎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你的到来，哭闹不止，妈妈身上麻药药效还没褪去，也不能让你吃奶，可是我也没给你买吃的，无奈凌晨两点我又开车出去给你买吃的，你二十分钟就醒一次，一直到凌晨五点才肯睡去。这就是你人生中的第一天，我利用你睡下的时间整理出来这些文字，是什么并不重要，只是想给你来到这个世界留一点印迹。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