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文/顾汐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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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汐

故事发生在遥远而又神秘的古欧洲。

相传，那时候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个钩环，钩环不是实在可以看见的的，而是虚空的，是为了勾起人的罪恶而存在，要能勾起一个完完全全罪恶的人，还需要一块表。表的末节能与钩环相连，当用力一拉表时，被拉的那个人的最黑暗的人性就会显露，此时一人分成了两人，一个是普通的有善有恶的人，而另一个就是落入黑暗的人。而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见这普通人看不见的钩环的，人们都说只有神才能审判人内心最深处的罪恶。

那块表已经失传很久了，然而依然有人不懈的寻找着。最终，人们在一所古老的欧洲教堂的暗室里发现了这块表。可是，人们几次尝试下来，都没有看见自己脖子上的钩环，或是能用表环勾起什么。人们感到了失望，但表身是珍贵的黄金，上面镶嵌着名贵的猫眼和玛瑙。所以人们还是小心地将其保存，挖掘工作还在继续，表也就暂放在教堂。

在教堂做义工的一位名叫卡斯特的年轻人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也想试一试这块神奇的表。如此名贵的表自然不可能让他这样的普通人随便尝试，所以，夜深人静之时，他来到了那个暗室，用两瓶好酒贿赂了看守人，央求他们只要让他摸一摸这表就好，几位壮汉难道还怕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在眼皮底下偷走这表？加上美酒的额外附属，便同意了年轻人的请求。卡斯特确实只是想摸一摸这表，顺便试一试能否真的勾起自己的恶念，但大家都说了那不过一个传说而已，就也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当卡斯特装模作样地用表环勾起脖子前的钩环时，他忽然浑身一颤，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大家都笑了，以为是年轻人没见过世面，卡斯特接下来也并没有什么不适，就将表还给了看守人。大家就着美酒和火炉，互相讲述故事，几杯下肚，牛皮也越吹越大。卡斯特自然加入了他们，听着前辈们讲着各地的趣闻，心里满是羡慕。

酒喝多了容易上厕所，一位守夜人起身去厕所解决内急。当他从茅厕出来时，猛地看见有个黑晃晃的人影站在他的面前，但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卡斯特。既然认出了是熟人，守夜人也就没多想什么，笑着拍了一下卡斯特，说着臭小子，吓老子一跳。但卡斯特却没有笑，他平静地望着守夜人，掏出了藏在宽大衣袍里的匕首，直接刺向了脸上还挂着笑容的守夜人的心脏，守夜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暗杀惊呆了，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紧紧捂住了嘴。而那把锋利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光，沾着无辜者的鲜血，鲜血顺着刀尖滴在雪地上，一滴一滴，很快染红了一小片雪地，在夜色中，像是暗红色的玫瑰在绽放。

守夜人去了许久都没回来，大家有些担心，嘴上开着玩笑说着这家伙是不是掉茅坑里了，但还是有两个人起身去寻找他。当他们看见守夜人倒在雪地里时，还未意识到他已经死了，只当是喝醉了酒睡着了，然而走近了，当要扶起守夜人时，看见了一地的血。两人惊慌失措，却发现卡斯特从北边走来，好像是来帮忙。其中一人挥了挥手，刚想招呼卡斯特过来时，另一人用力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咽了口水说道，从暗室到厕所理因是从南边走来，然而这小子从北面过来，难不成他是绕了教堂一大圈才来的吗？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慢慢后退，卡斯特看见了他们，一开始是走，接着跑了起来，吓得两人扭头就跑，却没有卡斯特跑得快，一个人被追上后，开始拼死反抗，被卡斯特刺中一刀后，他狠狠的抓住了卡斯特的手，不让他拔出来，另外一人则从后面抱住卡斯特，毕竟只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暂时制服住他，被刺中的人也起了杀意，把刀自己拔了出来后，没命的刺向卡斯特，直到抱住卡斯特的人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挣扎，轻轻一松手，卡斯特就倒在了地下。两人惊魂未定，连忙回到暗室，当他们回到暗室，却意外看到和众人谈笑风生的卡斯特时，两人再也忍不住，失控地尖叫了起来。

众人看见他们俩浑身是血，狼狈不堪，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两人一顿比划，潦草的讲述了经过，众人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围住了卡斯特，卡斯特也是一脸的迷茫不解。这时，有个人反应过来去看那块表，打开上锁的盒子，发现表不翼而飞了。“真他妈见鬼！”有人骂了一句。而等他们回过神来去找卡斯特时，明明刚刚还在他们身边的卡斯特也不见了。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惊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权衡讨论了一会，决定还是去看守夜人和“卡斯特”的尸体。守夜人的尸体还在雪地上，而“卡斯特”的尸体却不知被谁拖走了，地上却有长长的一条血痕，像是谁拖走了“卡斯特”的尸体。众人循着血迹，小心翼翼地前进。绕了一圈，居然还是回到了暗室，在暗室的通道门口处，“卡斯特”被钉在了墙上。再仔细一看，实则只有“卡斯特”的头颅在，躯干和四肢都只是用稻草包住的衣服。

这时，整幢教堂里回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苍老沙哑的声音，“感谢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谁让你们幸运的找到了我找寻很久的地狱之表呢？本来可以直接取了你们的性命，可看在你们帮了我大忙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好了。现在开始我随机说一样物品，倘若你们恰好幸运地碰见了它，那么，你们的生命就归我了，祝各位好运，快跑起来吧，游戏开始了！哈哈哈！”众人听完，一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其中有人反应了过来，狂奔了起来。而剩下的也纷纷回过神来。众人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散开来。可转来转去都只在这座教堂里面，“第一个宝贝，嗯嗯，丸子吧！”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时有人终于看到了教堂的大门，众人便一拥而上，冲破了大门，逃了出来。明明刚刚还是黑夜，可现在外面却是亮得刺眼的白光，冲出来后，大家却发现外面已经不是他们所熟悉的欧洲了。一座座摩天大厦林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有轮子的“铁盒子”飞驰而过，人们仿佛没有看到这群“逃难的人”一样，忙忙碌碌的做着各自的事情。此时已经来不及惊讶或是如何了，四散逃了开来。

当时吵闹的尖叫声惊呼声早已吵醒住在教堂的修女和牧师们，前一秒还在睡梦中的人们只能狼狈地穿着睡衣拖鞋慌乱地起身逃命。一位叫波露克丝的领头修女带着一小部分人跑着，为了避免自己找不到方向，她便沿着一个方向跑着，然而马路纵横交错，大厦鳞次栉比，让人很难保持一个方向跑。波露克丝跑得快，带着众人盲目地跑了好几条街，当刚刚想停下来休息一会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辆大“铁盒”停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卡车上面绘制了一个巨大的中国娃娃，扎着可爱的丸子头。波露克丝心中一惊，慌忙喊着让大家快往后退，然而就在此刻，那耸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笑着说要讨命。众人的上方凭空出现了巨大的漩涡，几个来不及逃出卡车附近的人通通被吸入其中。再次受到惊吓的人们纷纷后退，此时逃跑的方向已经完全混乱了，人们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地，心中只有一个“跑跑跑”的念头而已。“第二样物品，我想想，是什么才好呢？枸杞吧！”波露克丝毕竟是领头的，她稍微恢复了一下神志，心想既然随便怎么跑都不能逃脱，那我干脆停在一个没有枸杞的地方好了。于是她带领了剩下的几个人，跑进了一家银行。大家惴惴不安地望着巨大的玻璃门，仿佛那里会走进来让人不安的“卡斯特”一样。只有一位老奶奶带着她的小孙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挎着一只菜篮子，老奶奶看也没看他们，只是从篮子里掏出一包红颜色的东西来，教她孙子念到，“这是，枸杞。”话音刚落，老奶奶和小孙子就被莫名的东西炸成碎片，而众人所处的银行也已不在，眼前重又出现了熟悉的教堂。

波露克丝顿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只有她一人，众人已不知去向。当她站起来想看看这到底是哪里时，远远地走来一个人影。她摇了摇头，努力的想要清醒一下头脑，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教堂的天台上。寒冷的北风一下子刺激了她的神经，而那个人影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是她认识了很久的义工卡斯特！

“亲爱的姐姐，你忘了前世的记忆吗？”卡斯特缓缓开口，“我和你同为母亲的孩子，可是仅仅因为你的父亲是天神宙斯，而我的父亲巴斯达国王，所以你是神，我是人。母亲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你，你可以享受永生，而我，只能忍受凡人的痛苦轮回！”前世的片段像是潮水一般涌来，波露克丝头痛欲裂，但还是挣扎着走向了弟弟。“所以你打算做什么？”波露克丝问道。“我没有办法变成和姐姐一样的神，但姐姐，可以和我一起变成人。”“你做不到的。”波露克丝冷冷地说道。“亲爱的姐姐，你还是那么小看我吗？我已经把那个懦弱无能的卡斯特用地狱之表勾走了，加上有这么多人的鲜血祭祀，剩下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亲爱的姐姐，来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钩环在哪里。”说着，卡斯特就要上前掐住波露克丝的脖子，波露克丝连连后退了几步，站定后，望着弟弟说道，“那么，母亲一定没有和你说过我是哪一位神了。”卡斯特挑了挑眉毛，歪着笑了一下，“哦？姐姐是哪位神？总不能是收割人生命的死神吧。不，你当然不是死神，我亲爱的另一半刚刚才和他下了地狱呢！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死神，可我前世的名字叫忒弥斯。”波露克丝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弟弟神色大变，但还是强装镇定，“管你是什么神，我要撕下你伪善的面目，让你和我一起体会轮回的痛苦！”弟弟几乎要扑上姐姐，仿佛是一头凶恶的狮子扑上无助的羊羔。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姐姐忽地飞上了教堂顶端的十字架上，双眼已被布蒙上，而右手托举着天平，左手紧握着长剑，威严的声音传遍教堂的每一个角落：“卡斯特，你将为你残忍的杀戮付出代价，我即正义，审判你这地狱的恶魔！”波露克丝带着圣光，挥着宝剑，毫不犹豫的砍下了弟弟的头颅。头颅滚下了天台，落入了土地，随即消失不见了。

注：

卡斯特和波鲁克斯是希腊神话中丽达王妃的两个孩子，虽不是双胞胎，但长得几乎一样，哥哥是宙斯的孩子，是神，而弟弟是巴斯达国王的儿子，是普通人。

忒弥斯是代表正义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