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芳华》,想到波尔布特

收藏这本书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一段残暴的历史竟然与此有关。红色的封面,鲜艳之际,磅礴气势的讲话,振振有词的真理,真是不知要感染多少人为此而赴汤蹈火。书的作者叫波尔布特,曾经的柬共主席,柬埔寨红色高棉武装领导,书的价格是0.21元,2014年我购得,半价,不值钱。

波尔布特带领红色高棉掌握柬埔寨政权的时间不长,1975年至1978年,这本书是1977年9月27日出版。书的全名是《在柬埔寨共产党正确领导下柬埔寨革命的伟大胜利——在庆祝柬共成立十七周年、宣布柬埔寨共产党在国内国际正式公开庆祝大会上的报告》。历史很巧合,当年的新华社也有一个稿件,是这样写的:新华社一九七七年九月二十八日讯 柬埔寨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书记、民主柬埔寨政府总理、柬埔寨共产党和民主柬埔寨政府代表团团长波尔布特同志在中共中央、国务院举行的欢迎宴会上的讲话……在我国的革命斗争实践中,我们创造性的成功地运用了某某某思想,从赤手空拳开始,直到一九七五年四月十七日彻底打败了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完全解放了我们柬埔寨国家和人民,使工人、农民掌握了全国的政权。我国人民和世界革命人民深信某某某思想,首先是:关于把党建设成为坚强的领导核心,关于建立强大的民族统一战线,关于建设英勇的革命军队,关于社会的阶级分析,关于矛盾,关于实践,关于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关于革命斗争中农村和城市的作用,关于革命暴力,关于人民战争的战略战术,关于革命的文化、文学艺术等问题的论述,仍然是有效的、锐利的、战无不胜的武器。

真实的历史却是这样的:1975年4月19日柬埔寨全国解放后,在新政权领导层的会议上,波尔布特提出:我考虑了很久。我想了两句口号,作为我们今后工作的指导方向,大家可以讨论一下。我看是不是可以用“建设国家,保卫国家”来概括我们今后的任务。波氏绘成的这一建国蓝图就是,在国家政权建设方面,彻底摧毁旧的政府机构,由柬埔寨的“无产阶级”执掌各级政权的大印。在经济体制变革方面,废除货币和市场,推行配给制、按需求分配;废除私有制,实行公有制、集体化,开办公共食堂,开展农业合作化运动。在思想文化改造方面,鼓励普及教育;挑战作为国教的佛教传统,视宗教为精神鸦片,动员僧侣下田参加劳动;暂时终止邮政通信联系,以防反革命的串联活动;废除主仆关系;提倡纯洁朴素,禁止佩戴首饰、穿华丽服装。在保卫新生政权方面,集中力量镇压反革命,坚决将“那些挡住革命道路的人统统踩到脚下”;甄别全社会人员的阶级属性,明确阶级阵线,分清敌我友;同时高度警惕外国帝国主义和敌视柬埔寨革命的反动势力的进攻,8万人民解放武装力量加强备战,随时准备消灭来犯之敌。此后,仅仅几个月内,波氏的蓝图便已席卷全国各地。一场中国人民曾经经历过的革命运动,在柬埔寨全国轰轰烈烈地兴起了。

        在民柬执政期间,被处死或因疾病、饥饿而死的人达200万之众。其中,2万越南裔全部死亡,43万华裔死了21.5万,1万老挝裔死了4,000,2万泰裔死了8,000,25万伊斯兰教徒(Cham)死了9万,这些数字都超出高棉人死亡的相应比例。因此,波尔布特的名字已成为恐怖和杀戮的代名词,而其领导下的民柬社会则被称作“杀戮之地”。至于柬埔寨国内,许多人已将红色高棉等同于波尔布特,甚至把他看作是实行“种族灭绝”的罪魁祸首。

       1978年5月,红高棉大清洗激发了反波尔布特的叛乱,流亡者在越南成立了“柬埔寨民族团结救国阵线”,领导者是红色高棉曾任师长、省委书记的高层领导人韩桑林。1978年 12月25日,在韩桑林的带领下,10万经历越战洗礼的越南“志愿军”发动势如破竹的进攻。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柬埔寨人对越南军队的到来感到恐惧,越南军队在不少投诚的红色高棉人士和受赤柬残酷统治的柬埔寨百姓引领下,仅用两周时间,于1979年1月7日,越南人攻占金边,推翻了红色高棉的统治。

1978年12月25日,越南出动了18个步兵师的“志愿军”,在600辆坦克、装甲车和几百门大炮的支援下,兵分八路向柬埔寨发起全线进攻。仅仅打了两周时间,越军就击溃了柬军10多个师,基本占领了柬埔寨的重要城镇和主要交通线。从客观上说,越南入侵柬埔寨,确实是将柬埔寨人民从残暴的红色高棉统治下解放出来,拯救了无数生命。

1979年2月17日,中国发动了一次建国以来仅次于抗美援朝战争的重大战役——对越自卫反击战,20万大军从云南和广西两个方向同时发动猛烈进攻,攻入越南近100公里,占领越南两个省,消灭越军近6万人,自己也在伤亡近4万多人(越南称6万人)、付出惨重代价之后,3月10日又从越南撤回中国。

列举这些史料想说些什么?

这大概就是电影《芳华》模糊的战争的历史背景。

刘峰在这场战争中成为残疾人。而在这个大历史背景下,又有多少人为这一段历史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有时候,总会觉得好人命不长。就像这位波尔布特先生,如丧家之犬跑进山林里打游击后,1997年6月,还以间谍罪处死红色高棉国防部长宋成和妻子云雅,波尔布特此举激起众怒,红色高棉总司令塔莫克逮捕了波尔布特。7月25日,红色高棉在安隆汶基地举行公审波尔布特大会,并宣布波尔布特因“背叛民族”、“杀害同志”,被判终身监禁。1998年4月15日,柬埔寨前红色高棉领导人波尔布特于深夜因心脏病发作去世。

文至此处,才觉得与《芳华》无关。有关的历史,关于这场战争,网上已经说的很详细了,孰是孰非,留给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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