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流响”数千年

登岭势巍巍,莲峰太华齐。凭栏红日早,回首白云低。松柏月中老,猿猱物外啼。禅师吟绝后,千古指人迷。

——苏轼

黄梅的冯茂山,位于县城东北13公里处,又叫东山。因山形如凤凰展翅,故又名凤凰山。山势磅礴,景色宜人。雄伟壮观的五祖寺建筑群就坐落在此,是一座历史文化底蕴非常厚重的山。

北宋元丰五年,宛如长龙的东山山路上,循着秋风,走来了一位竹杖芒鞋,中峨冠而多髯者的紫袍长者,他就是因“乌台诗案”,被贬居黄州的苏轼苏东坡。

初到黄州的东坡先生心绪复杂矛盾,他“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逐客不妨员外置,诗人例作水曹郎。只惭无补丝毫事,尚费官家压酒囊。”黄州,苏东坡是从政治高峰跌下来,踉踉跄跄地来到这里,前途未卜。在这五个年头,虽然其政治生涯处在低谷的时期,但他的文学创作在此期间却走向了他一生中的巅峰。被贬黄州的苏东坡为了消除心中的郁闷不平,获得心灵的平静,经常寄情于山水,出入于寺庙之间。

黄梅是佛教禅宗发祥地,黄州离黄梅200多公里。五祖寺从弘忍大师开始,历来就不乏高僧,先后有慧能、神秀、慧安、法显、师戒、智清等禅师。师戒禅师、智清禅师都和东坡先生有着关联。有传说讲东坡先生的前世是师戒禅师(戒和尚),其实是谬论,苏轼(1037年——1101年),《五祖寺志》载:师戒禅师(?——1041),也就是东坡先生4岁的时候,师戒禅师才圆寂。

到黄梅五祖寺去,特别是拜访主持智清禅师是东坡先生的夙愿。非常巧的是智清禅师那天在寺院,而让他不解的是智清禅师不在禅堂招待他,却是在“舍身崖”旁边的“棋盘石”和他对弈,他问了许多问题,禅师都笑而不答。有些失落的他离开棋盘石,就在寺院四处流连,当他来到讲经台右侧的山间旁,只见这里涓涓泉水晶莹透亮,耳边隐隐约约、叮叮咚咚、悦耳动听,扣人心弦。顿时,令人瞬间忘却了人生中的许多坎坎坷坷,纷纷争争。在这里,他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心灵慰藉与安宁,并叫沙弥取来笔墨,在岩石下挥毫而就 “流响”两个遒劲大字,流传至今。

沿着石径登上白莲峰,东坡先生发现东山景色优美,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名川大山。站在高高的山巅上,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天了。举目远眺,整个东山尽收眼底。远处起伏的群山被云山雾海笼罩,好比是想象中的仙境。那松柏中的月光也如休憩此地的老人,发着暗淡的光,不由得让身处逆势的苏子平添了许多感慨,留下了《登白莲峰》“登岭势巍巍,莲峰太华齐。凭栏红日早,回首白云低。松柏月中老,猿猱物外啼。禅师吟绝后,千古指人迷。”此行的他是多么希望能得到禅师的指点迷津,聪明绝顶的他此刻一下子豁然开朗,进寺前在那飞虹桥上不是有“放下著”和出寺后有“莫错过”吗?原来禅机无限:当机会来时,及时抓住,当"机"立断——莫错过!当机会渐失,回天乏术,失"机″下放——放下着!

或许是饮过五祖寺法泉的水,或许是聆听过五祖寺的“流响”,离开五祖寺时的东坡先生是愉悦的,似乎他已经找到了打开自我超脱的钥匙。回到黄州的东坡先生在游历黄州赤壁后,先后写下了千古名篇《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作者:曹锦军 ,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曹锦军围炉》文学和旅游微信平台总编、《黄梅文艺》杂志副主编、黄梅作协常务理事、黄梅摄协理事。著有《北纬三十度上的黄梅》、《烟雨浸润滨江城》、主编有《穿越时空赏黄梅》、《大美黄梅》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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