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新作】言轻|老屋,下次再见,能忆否
言轻| 老屋
小时候跟随父母离开家乡,家里的老屋也搁置至今,可以想象出它的颓落样。今年暑假因事回了一趟老家,也去了一趟老屋。
“老二屋的回来了?”
“哎!是的,我来拿屋里的钥匙。”
……
拿着已有丝丝锈迹的钥匙,将它紧握在手心里,深怕一个粗心大意将它遗失。徐趋地向着老屋走去,不是我不愿迈出大步子,而是长久未回,脚下的土地带着陌生感,像是踏入了别人的地盘,深怕稍不小心落入“陷阱”。即使身无旁人,也使我感到十分狼狈。
终于走近了老屋,却发现很难将脚踏进去。曾经是儿童天地的前院已被杂草、菜地(别人家种的)占满,而在单独隔出的厨房前居然长了一棵有两层楼高的野桑树。以前和玩伴在夏天总是满村跑着找桑树来养蚕宝宝,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家门前会有一棵,然而沧海桑田,人物皆非。厨房小屋已经打不开了,因为那棵袭击他人家园的树占领了小屋门前那块方寸之地,仅隐约可以看见曾端着饭菜踏过无数次的石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苔。我很想瞧一瞧屋前的那口井,那曾是主要取水来源,以往取水只能在井中打水,没有现在用水龙头接水那样方便,但是却比自来水要甜上许多。不知那井中是否还有水,如此想着,我便不管杂草,用手和脚走出了一条路。拨开掩盖井口的长草,近身俯看,天啊!井盖已经不翼而飞,井内干涸似石窟,各种杂物在光的反射下看到了些许黑影子,曾在涨水期能当镜子使的井已经不在了。想起幼时母亲的叮嘱“不要靠近井口”,我还是下意识地往内瞧一两眼就离开了。
用手拨开长到我膝盖的草,小心翼翼地沿着杂草偏少的“路”走到大门前,拿着钥匙困难地打开了生锈的门。我推开了一扇偏门,走入,“咳咳!”灰尘受到了惊动,四处逃散。我捂着口鼻,在阴寒的老屋内试着探寻旧时的记忆。屋内的摆设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像歌词中所唱“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些沙发、桌椅、床柜都是最熟悉的陌生物,它们依旧摆放在熟悉的位置,但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馨。想穿过大厅去看看后院,记忆里后院中有两棵桃树,小时候最爱爬上树去摘上面红又大的桃子。可满地都是灰尘,零乱的杂物在路中七七八八的横躺着,我走到一半就回去了。若是还往后走,我该五指都看不清了。记得通往后院的门在大厅最内侧,而光线本就因被封闭住的窗而减弱了许多,往里面看,只有无尽的黑暗,望不见路。独自一人在老屋里不敢多走,很快我就退了出去……
出门,离屋,抬头看见了光明。我想这一次与老屋的相见,我是逃兵。
越离越远,回头一望,老屋是如此安谧,似乎我是这次的入侵者,幸好她还是保持了她的安详。时光匆匆而过,老屋衰老了许多,沧桑了许多,也陌生了许多。不知是我长大变化让她认不出,还是她的记忆在退化,成了如今这般……生疏。
老屋,下次再见,能忆否?
作者:言轻 湖北黄梅人 90后学生 现在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