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恩·清明”散文有奖征文】天地无终极,生命若朝霞/廖延竹
又是一年清明至,思亲时节泪纷纷。从此黄泉阴阳隔,难见旧时音容貌。每年的此节,郊野孤冢又飘着缕缕青烟,那凝聚在空中久久不散的烟雾,让人更加思念逝去的亲人。而更多的人,面对座座孤冢,感悟最多的就是“生命”吧!
都说生命是漫长的,路漫漫其修远兮;然生命又是短暂的,朝如青丝暮成雪,弹指瞬间已是百年身。生命来自于偶然,又必然归尘而去,在生命的轮回中,人不能解脱的是生时对名利的执著,真正放下时,却是生命终结归尘之日。
每年快到清明的时候,我都要翻开相册,看很多年前家族的合影照片,每次都只看了一眼,一种揪心的痛都会迅速向我袭来,在几十个人的合影中,已有八九个亲人离开世间,从此天上人间,永不相见了,顿时泪眼婆娑,不免长叹,人生无常,怎一个“逝”字了得呀!
我的家族不乏学医者,他们每天尽其所能,救死扶伤,为许多人的健康而服务着。所以小时候在我的意识里,感觉家人要比别人的生命多一份保障。
每每看到有人去世了,我亦不悲不痛的看别人哭天喊地,更不解别人失去亲人时悲到极致的痛,而天堂这个只有逝者才能去的地方,对我是遥不可想的。
长大了,我也是用一种超脱于生死之外的心态看世间的生死离别。然上天弄人,我的家族并不因学医的多而都能健康长寿的活着,相反,逝去的亲人几乎很少有寿终正寝的,有的甚至正值英年,真正应了那句古话:黄泉路上无老少,生死有命各不同。
我一直认为人的生命在终结时是多么的恐惧和万般的不舍,直到面对亲人离去时,才对生与死有了更深的感悟。
三爷爷是我第一个面对逝去的人,从生病到病入膏肓时间不是太长,最后,当已不能下床静静等待死神的三爷爷并没有我想像中的有多恐惧和不舍,反而很自豪的和儿孙们大谈他老人家一生的经历和一些令他感到骄傲的事,以及年轻时的气盛和雄心壮志。虽然已是行将就木之身,但大有一种回头看壮志依旧在,二十年后又一好汉的豪情来面对生命的结束。
在众多逝去的亲人里,我的爷爷应该是年龄比较大的一位,记得刚步入夕阳之年时,爷爷就在卧室挂了幅对联: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可见爷爷是抱着一种快乐的心态去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到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年龄,爷爷活的更加有精神了,每天喝上两口小酒,闲来哼上几段戏曲,小日子过得快乐而惬意。然刚过完七十三,阎王不请自己去的年龄,爷爷竟然也得了重病,这让性格开朗,期待活到九十还要唱几年的爷爷一时难以接受。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接受了生死是必然也是自然的,万物土中生,万物土中消的自然规律,开始规划自己的身后事了。
他买来上好的布料,请裁缝量身定做了一套长袍马褂作为寿衣。还略带兴致的穿上到照相馆照了一张照片,作为遗像留给子孙后代瞻仰。又交代家人要热热闹闹的给他办身后事,仿若他不是离世,而是换一个地方去生活而已。
在一个晴朗的上午,爷爷安详平静,没有一丝痛苦的离开了他老人家热爱的世界,许多人都佩服爷爷在生命即将逝去时所持的那份淡然从容和去留无意的洒脱。
如果说带着对亲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而遗憾离去的就是奶奶。奶奶是典型的贤淑善良的女性,为爷爷和儿孙无怨无悔的倾尽一生之所爱,所以家人对奶奶都特别孝顺。
然奶奶也没逃出生老病死自然之规律,也没有活到长寿的年龄而一病不起,这让家人很悲伤。当奶奶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供职某大医院,医术精湛的四爷爷也来送奶奶最后一程。当我们大声喊奶奶,告诉四爷爷来看她了,奶奶竟然吃力地睁开已无光的眼睛,嘴唇颤抖着却不能言,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哽噎在喉咙里。当四爷爷俯身喊她时,奶奶那无光茫然的眼睛陡然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带着对生命深深的眷恋和对家人万般不舍,渴求活下去的眼神一直盯着四爷爷。那因渴望活着而发光发亮的眼神深深刺痛着陪伴她的所有亲人,也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
家人们都恨自己不能为奶奶的生命创造奇迹而都痛哭着,连见惯了生死别离的四爷爷也流下了无可奈何的泪水。而奶奶那强烈的眷恋生命的眼神,让我一生都挥之不去,念而不忘。
最后我最不愿意说,却又不得不说的就是我的父亲。父亲由于生在大家族,又是长子长孙,所以没有吃过太多的苦,但一生也没做过轰轰烈烈的大事。父亲性格有点暴躁,但他识文断字,耿直善良,热心助人,做人做事公平公正,是非分明的品德是得到村里人的公认的,绝对是老百姓眼中的大好人。
俗话说天妒好人,在爸爸晚年的时候也得了大病,这让家人都难以接受,而我根本就不相信爸爸的病治不好,我相信奇迹会发生在爸爸身上,爸爸就是那万一中的一员。每当看到爸爸留着泪,对家人眷恋不舍的目光,我还笑着安慰爸爸身体会好起来的。
但现实是残酷的,上天还是无情的带走了爸爸,记得爸爸在快要走之前和我说:“丫头,爸爸如果真到了要走了,你不要哭,不要难过,否则我走的心不安。”真的到了那天,看见爸爸静静地躺在棺里,我竟然真的没有多难过,就感觉爸爸像是睡着了似的,我想这也许是他用另一种方式在继续疼爱着我吧!
如今,庭院依旧,却不见亲容,若解思亲,唯梦三更,亲人们的玉骨已成泉下土,生命又以另一种形式轮回着,尘世中,每个人最终都将站在红尘之外的边缘地带,去面对生命的必然归去,天地无终极,生命若朝霞,生命终结之时,也是灵魂永恒之日,无可奈何……无可奈何……终究离去也!
作 者 简 介
廖延竹,笔名柳懿桐,安徽淮南人,中共党员,中国诗词研究会会员,安徽散文协会会员,淮南作家协会会员,淮南国学研究会会员,淮南硖石诗词学会会员。淮南舜耕散曲社副社长。曾荣获《行参菩提》新媒体春节征文金奖。喜爱琴书自娱,翰墨寄情。曾经沧海化作拈花一笑,一番柔情尽付风花雪月。以出世之心,看入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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