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疫情中的植树节/狄树强

庚子年的初春姗姗来迟,春风已经送来繁花锦簇,却吹不来绿色安稳的生活秩序,反而新冠病毒大举蔓延,肆虐席卷全球,人类遭遇百年不遇的疫情。城市封闭,乡村隔离,人员流动不得不严格控制。除了药店、超市、人们生活必需品供应的店铺以及为控制疫情所必要的工厂正常运行开门,其他的经营行业全部关闭停业。

每年的3月12日,我们都雷打不动的去需要绿化的地方种树,在今年如此的情况下,我们依旧不改初心,坚持以往年的做法,去黄河边上的阌底村植树。

一大早大巴车就停在单位门口,按照疫情防控措施,我们遵照要求落实乘车人员不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规定,几十个人分成两辆大巴车参加本次活动。定员45座的车上分散坐着我们二十几个人,大家戴着口罩,精神头无比高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以往的每一次植树的经历。

同车的才哥回忆道:“我记得那次在梁村崖坡上,黄土层厚实,土地特别贫瘠,干旱少水,庄稼歉收,只有荒草恣意生长。种树是改变这种黄土高原特有的土壤,再合适不过。栽的树木是需要保活的,栽树的任务量并不大,但是需要浇水保苗的任务却非常艰巨。崖坡被剥离成一层一层的台阶,远观好像一迈步就可以踏上更高一层的台阶,事实上,要亲自爬上一步步台阶,路远坡陡,杂草丛生荆棘缠绕,是非常困难的。崖坡上没有路,栽树时需要爬到上一个阶梯,我们就用铁锹在陡坎上挖出一个脚蹬的小洞,一步一挖,一洞一踩,双脚交替着爬上一层层台阶,把一颗颗刺柏国槐雪松栽进一个个树坑。负责浇水的同志们有挑着水桶担子的,有两人抬着的,踩着前人挖出的‘步梯’把水浇灌每一棵树苗,保证幼苗的水分充足,让幼小的树苗不至于在这片干旱缺水的土地上干枯烧柴。为了保活,同志们不辞辛苦的劳作一个多星期,才完成首轮作业。还有后续的看护措施更加辛苦,三年过后应该可以看到一片绿色呈现。”

紧接着燕子姐接过话头给我们又说了在武家山的经历。

“那年也是现在这个时候,市里要求我们必须住在山上,并且要各单位把锅灶同时安札在营地,后勤保障一并安排在山上,解决同志们的后顾之忧,齐心协力确保完成植树任务。

武家山坐落于娘娘山北麓的一个山脚下,这次的植树地点就在这个山腿子上,以及相邻的两道沟坎里。山上的土层非常薄,杂草荆棘贪婪的吮吸着每一滴露珠保命。由于土皮太薄,树苗栽不进去,也谈不上成活率。林业部门的技术员指导大家开挖“鱼鳞坑”下苗。所谓的‘鱼鳞坑’就是在坡度大的山坡上,把坑上部的土及草刨掉,踩实压在准备栽树苗的地方,周而复始一片片‘鱼鳞’就呈现在山坡上,栽上树苗,继续挑水浇树保苗。单位一位老同事开玩笑地说,你们看上边山腰上那棵树,那是我当年上学的时候栽的,几十年过去了,比我的胳膊粗不了多少,下边石头太硬,风化的太慢,养分缺水发挥作用不太好,这么多年草也长不高,树更长不大。”

“还是在黄河滩种树舒坦,”郭主任扭头说到:“上万亩的黄河湿地经过这几年年复一年植树种树,滩地泛黄的土地逐年减少。那几年栽树,我们在芦苇荡里、杂木丛中一锹一锹的挖坑,一排排红色的土分布在五十见方的树坑边上,晾晒一天后第二天才栽进树苗,这样成活率相对比较高。最近几年种树的速度越来越快,荒地被旋耕犁打过,黄土地整平备用。两台四冲程专业发动机带着旋挖机,来来回回在犁过的滩地上一排排的挖坑,我们只负责栽树即可。浇水由肩挑变成电气机械化抽水漫灌,成活率明显提高,苗木的品种越发丰富多样。滩地土质松软肥沃,适合栽一些速生类的杨树、经济类的枣树、桃树、梨树等等。你看现在的黄河两岸,粉白、桃红,还有黄色的油茶花遍地开放,闲暇时间来黄河边看风景的人越来越多了。”

正说着聊着,我们来到今天的植树现场,靠近黄河边上的阌底村。

沿黄公路修进黄河滩,一人多深的芦苇荡长在路两边,远处原来栽的树木参差不齐,明显记录着绿化的年份。余下的空间越来越少,可植树的面积抬眼见边,今天我们的任务是完成1000棵杨树的栽植。

身着红色服装的志愿者举着旗帜带领着大家下到河滩芦苇荡。这里原先是一片河道,河水被人为改道,河床泥沙淤积干涸,现在才有条件开挖栽树。

我们车上从拿下工具准备开工,几位穿着黄色马甲上印着林业防护字样的人又给我们送来了洋镐,我们不尽失笑:“栽树需要洋镐吗?黄河滩也有石头?”师傅们介绍说不长芦苇生的地方还是需要镐头的,它们中间有一层沙卵石。挖开土刨出沙卵石,见了下边的土质再下挖20公分即可栽树,这样做保准能活。

男同志甩开膀子,抡起洋镐在女同志挖开泥土漏出沙卵石的树坑里砸了下去。好长时间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力,一镐头下去,震得虎口发麻,准备砸出第二下的时候赶紧攥紧了镐把,这次使劲砸下去后反而钻下去很深,手却感觉不是那么难受,虎口不再发麻。男女结合刨土砸坑有条不紊,一个坑没有挖成,身上的汗却出了不老少,但是大家依旧干劲十足。

边上的树坑挖完后再往芦苇荡深处走就不需要洋镐了。草根芦苇根交织在一起,铁锹挖下去,红色灰色的草根和白色的芦苇根一疙瘩一疙瘩搅着,随手拿起一根切断的雪白芦苇根擦掉泥土放进嘴里嚼了一口,一丝略带淡淡的甜味流入口中,却感受不到过去小时候的回忆,涩味这时已经充满口腔,我赶紧吐了出来,边上的同事们都笑了。

“你还以为是老早?你现在甘蔗都不吃了,还想忆苦思甜?早都变味了,”小王笑着对我说:“想喝水我给你拿去”。

“不渴,就是看见这个东西没有忍住,想尝尝现在是啥味道,感受一下味道变了没有,”我说到。

大家继续努力干活,灰白色的芦苇荡中偶有几枝泛着绿意的柳条,我们红色身影隐于其中,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尤其觉得人与自然环境和谐的重要性。疫情肆虐,人类健康受到威胁,主要原因是适宜人类生存的自然条件受到了冲击,自然无条件赠与人类,人类却掠杀野生动物,破坏生态环境,能毁灭人类的也许是人类自己。爱护环境,保护家园,善待地球,从我做起,愿宜居的自然环境长长久久,愿人类生生不息!

作 者 简 介

狄树强,男,70后,河南省灵宝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行参菩提》签约作家,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作品入选《2017年中国行走散文作家二十强》《行吟天下—当代中国行走散文作家十强联展》,出版散文集《塬上塬下》。五年的军旅生涯使我成长起来,而文学将陪伴我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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