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散文】醉过云天的泉声

醉过云天的泉声

文

黄明珠

醉过云天的泉声

黄明珠

四月，之于江南是太过热情，行走的脚步奔放而又匆忙。不知春晓的梦，总是被温暖的阳光唤醒，鸟儿掠过天空，花儿开过午后，天地间凝结的精华跳动在柔和的光波里。春天的班车，在山水间追逐着花草的视野，拓展着我们的足迹。

在桐川大地，只要我们挪动自己的脚步，我们的眼，随处随时触及的就是松涛竹海、峭壁悬崖、飞瀑流泉，绿野仙踪里水墨丹青一世界。满世界的花满世界的水，都是同歌而语醉着云天。

大自然是唯美的。一场春雨一抹阳光，催促着生命的更迭，将沉默的气息从大地深处唤醒。花儿开过一拨又一拨；草儿绿了一遍又一遍；竹节“噼—啪，噼—啪”地抽了一节又一节；泉里的水涨了一层又一层。泉声迸裂跌落在岩隙沟壑，那绿色的声音绿色的波潭，醉落在花间草丛峭壁悬崖。玉带飞卷珠玑跳跃，瀑布的帘影被四月的气息染透。

久久地就想着你，也久久地与你擦肩而过。迎着四月温和的暖，我与朋友相邀走进了你的眉眼---灵山大峡谷。

在桐川之南的四合，有盛名的桑蚕丝绸有西施之美的姑娘，这让汭水之岸遮着朦胧奇幻的面纱。灵山大峡谷，虽久负盛名却隐于乡村野谷，隔着尘埃喧嚣集结世外桃源的意境，有山有水有石有沙有崖有畔更有潭有瀑。它在大山深处汭水之源，如浣纱的女人如垂钓的野老，披着春天的雨露霞光，在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季节最绚丽的斑斓。

其实，它早就成了网红！无论是浓艳的春天还是成熟的秋天，无论是野性的夏天还是冷峻的雪天，总有爱它的人，不吝啬自己的脚步，用镜头去捕捉它的风韵，把它打磨上心仪的光影，推向网络界面而赚取了加倍的快感。

我来了！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借着李清照的诗句，此一刻，也许能诠释大自然与人类息息相关不可分割的情。葱茏叠翠的小树林映衬着一座座小洋楼，迂回曲折的山道，如一条飞速的传送带，把我们“咧咧”地向前送，温暖的阳光借着山风扑打着我们的脸。“面的”师傅一直把我们送到景点门口，俨然如东道主一样，热情地与售票员打了招呼给了我们优惠价。我们没有带身份证，如果不是“面的”师傅的热心肠，肯定是享受不到优惠价。我们取了票与他告别，一声“谢谢”显得有些单薄却已足够，乡村百姓的淳朴，远离着都市或已成了遗老的风范，但这是我们回归国学礼仪的根基，也是倡导文明精神的脉气。“心者后裔，根植枝叶茂。”这句话出自《菜根谭》，其意是一颗善良的心，就如同植树栽花一般，为子孙后代种下了幸福的根苗。朴实的百姓，无华的品格，一任善良无欺的心孕育着山川之美，美得惊骇世俗，美得洁白无瑕。

生于山沟沟长于溪边的我，跨进景区大门的霎那间，我惊愕。这不是溪吗？潺潺的水声何以有泉有峡谷而冠名呢。沿着一条小道，我的心一如童年的无束，在溪水中贪婪地搜索着。逐步而上，溪床在变宽，水在变急，石在变大。石如大小不均的馒头，排在溪床里，星罗棋布，天然而成。那清脆如笙的水音，翻卷在石的间隙里。水流击石，浪花飞溅，一种动感的力量，载着天地间唯美的气质。

小路曲曲弯弯，两岸的山时高时低，杂树繁茂翠竹生波。笋，正露着尖尖的脸，畅想着大自然交响曲，和谐、曼妙、安然。路边的树木，生命力的强壮令人惊奇，一半的根埋在峡谷两岸的泥土里，一半被奔流不息的泉水冲洗的斑驳陆离，随意地伸展在石的缝隙里，隐约在泥沙的寂静里，或粗或细或长或短，一任水流拍击而不腐不折。一股撼天动地的力量隐在泉声里，惊破苍穹感召世俗。

路一直攀爬着泉的足迹，桥交换着路的曲线。白色的浪花在桥下拍击着岩石，汩汩水流在树影里，把这四月天的阳光折射的婆娑摇曳波光粼粼。越走路越陡，峡谷越壮观，水更急。那崖石，或立或卧或横跨峡谷两岸，大如磐细如沙，在这幽远的空谷里，酝酿着奔放的豪情。四月，已是山涧春水丰满的日子，峡谷源头蓄满了飞瀑流泉的力量。一路上，我们跳跃在浪花间崖石边，这水的声音这大山的声音，置身其中已经忘却世外的浮华。抚摸着每一块石头，倾听着空谷天籁，仰望云天灿烂的太阳，我醉了。彩云溪畔静水如潭，碧绿如茵映着沙石的玲珑剔透。流泉飞奔如练如瀑，溪上悬崖峭壁瀑如帘，轻盈而下在倾斜九十度转弯的地方，瀑布集结成一股力量向巨石冲去，惊天一响，突然又分散成细流轻缓入溪而下，这就是彩云瀑。那缓缓地溪流里，倒映着碧绿的草木枝叶还有蓝蓝的天，坐在宽阔的被瀑布冲洗过的崖壁边，一种心灵的回归，人物两忘是何等惬意。等到溪水暴涨的季节，灵山大峡谷就多了一个景色——漂流。我们捷足先登这里，漂流无戏，彩云无踪，我们看到的是蓝蓝的天，而沁人心腑的声音盖过绝世芳尘。

行至这里，我们以为已经见到灵山瀑布的真谛。陶醉着大自然的唯美风情，打坐在崖石上，仰望苍穹阳光无限地柔美，满目原生态的景色，如百年老窖一样醇厚，抿一口已然陶醉干一杯却是醉而忘归。这时，从山上下来了一位老乡，他善意地提醒我们，还有更大的瀑布在山顶上。兴奋地我们沿着狭长的小石阶向山顶前进，一个转弯，我们就看到天地间更为壮观的气场。巨大的瀑布从云天而飞，从断崖奔泻而来，震荡云霄的响声卷过峡谷的顶端，在峭壁谷底如自由之神追逐而去，一直清澈见底奔放不止。立在崖之顶，俯瞰峡谷的石、峡谷的水、峡谷的一草一木，都是大自然怀抱里唯美的音符。潭声谷音，如千军万马越过草原、越过沙漠、越过乱世风尘，而集结于此——响水潭。醉过云天的泉声，壮丽一举，瀑布飞泉已过，将心胸寄予云溪去了红尘之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幽林掩映，险峰叠翠，风景皆已包罗。路漫漫其修远兮！泉声一路，九曲十八弯，击石拍沙，去荆棘渗腐乱孕育着生命的繁荣，耗尽辉煌且慢且停。虽云天醉过而志托鸿鹄，心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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