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情怀
红薯情怀(散文)
文/赵建军
红薯又叫甘薯,番薯,地瓜,山芋等。在我国除少数特高海拔地区不能种植外,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是它的适生区。
"做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从这些戏词俚调中就可以看出其种植之广,已根植融入于芸芸众生的生活日常了。
虽说是普通大众化的农作物,可红薯却是完完全全的一个泊来品。据传大明万历二十一(1593)年,福建商人陈振龙父子自吕宋岛(今菲律宾),避过当时葡萄牙植民者严密的搜查,煞费苦心地将几根"薯芽",绞缠于缆绳之中带回国内。
由于红薯耐旱、耐贫瘠的极强生命力,在我国呈星火燎原之势地大面积种植,造福了亿万华夏儿女。
在中国革命的硝烟战火中,红薯也曾作为部队的军粮,为新中国的诞生和成长做出了巨大贡献。
我们这里把红薯叫做红苕,据老人讲是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引进于河南省。
由于它易活稳收,在我们这"种一斗收八升"的旱原地区得以推广开来。
当年几麻袋的红薯苗,经过火车多天的长途运输,几番折腾到我们村子时,叶子几乎已软烂掉光了。
当时生产队的社员们挑拣着把它栽植在大田里,挑水施肥,精耕细作,秋后却获得意想不到的大丰收。
当时的人们"糠菜半年粮",有了红薯的添补,家中不至于出现"断顿(粮)"的尴尬境地。孩子们难得的可以填饱了肚皮。
可是人们发现,吃多了红薯胃会返酸肚子发胀。人未到跟前,却时不时的响屁连天。相互戏谑打趣:红苕吃了肚子胀,两头出气不一样!
记得有年村子种了几十亩地的高粱。秋收后每家都分到几十斤颜色漂亮的高粱米。
没料到高粱米看着虽好,可味道不仅干涩难咽,吃后肚子如鼓还拉不出来。
大人好说,会想尽各种办法解决"后顾"之忧。
拉不出便便的娃娃们却一个个揉着肚子,不停地叫喊声唤。
大人们着了急,只能帮忙用手往外扣。娃娃们撅着腚在前面哭嚎,爹娘在身后悄悄的抹着眼泪叹气。
后来有人在煮高粱饭时,加入红薯块,拉不出的问题才稍微得以改观。
我们村属于四乡交界处,离本该隶属就读的乡中较远。所以大部分就借读在离家二三公里的外乡学校。
那时上学要背馍上灶吃饭,可有些贫困的家里是拿不出这些的。上不了灶的学生,放学后就一路小跑的往家里赶,只盼望回来能吃一口热乎饭。
可家里也没有啥吃食,只能喝点开水,怀揣两个红薯,又可怜恓惶地奔跑在上学去的路上。
每年的霜降过后,人们把挖来的红薯贮存在地下的土窖中,一直能吃到第二年的六七月份。
什么样的美食吃久了也会厌烦。所以家家户户就想着法的开发出各种花样吃法。
蒸着、烤着,切成丝晒成片磨成面,压成饸饹摊成饼。掺杂着玉米、黑面熬成糁汤煮成粥。
红薯真正成了我们这里离不开的半年粮。
各种各样的吃法中,要说磨成淀粉做粉条,最数这个是费心劳神的苦差事!
首先把洗净的红薯放在石臼内捣成碎末,放到铺了箩布的平底筐内,一遍又一遍的加水过滤,用一种叫攮子的专用工县,尽可能把红薯末中的汁液压滤到瓮缸里,待十多个小时的沉淀,筚掉上层的水,就露出厚厚的一层白色淀粉。
接下来把水份晒的干湿差不多的淀粉:勾芡、搅拌、揉搓、拱盆、添瓢、锤瓢,捞、饧、冻、晒,几个人通过几天一系列工序繁多的劳作后,才能制作成我们常见的红薯粉条。
就这样,勤劳的农人春植秋获,用红薯添补着缺粮的日月光景,拉扯着一家老小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如今"糠菜半年粮"的岁月早已远去。随着村庄老龄化的到来和年轻一辈们出门打工在外,红薯的作务全凭人力而种植面积逐年减少。
怀旧的老人们在房前屋后和不能浇灌的坡地上,还会固执顽强的种上几窝红薯。作为对那渐行渐远的过往岁月的一种追思怀念。
在外的打工者每当提起红薯,已成为心中想家时,流淌着淡淡伤感的那一抹乡愁了。
虽然现在种红薯的面积越来越小,但那软糯香甜的味道已深深根植烙印在每个人记忆的骨子里。
仔细想来,一部红薯的引进栽植史,就好像生活在这古老大地上,勤劳耕作的乡邻们一部求索奋进、努力拼搏史!就是泱泱中华引进融合,勇于改良前行的辛路历程史!
忘不了,无法释怀的红薯情怀啊!
作者简介:赵建军,陕西省富平县华朱乡人。1985年鸭口煤矿参加工作,酷爱文学创作,在众多自媒体、公众号发表诗歌、散文、小说多篇。愿与更多的文学创作爱好者广交流,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