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痴呆丈夫目睹妻子丑事,宣扬她与男人打架,惹杀身之祸

明代万历四十年(1612年),河南开封府陈留县有一徐姓大族,族中有个人名叫徐梁,年已二十一岁,四肢健全,却是个不知温饱和寒暖的低能儿。然而,因其出生于殷实之家,所以吃穿不愁、衣食无忧。

三年前,徐梁刚满十八岁时,家中便忙着给他张罗亲事。按理说,他这种人应该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但是出乎意外的是,他竟然还娶了一位刚满十六岁,美若天仙的阮氏为妻。

一晃三年过去了,徐梁白日里只在村里闲逛,与一些猫狗为伴;晚上回到家中,也不知人事,以致于阮氏一直也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可谁曾想,有一天,就这样一个可怜的痴呆儿却在外面游逛时被人杀死在了庄稼地里。

徐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徐梁的堂弟徐栋又是本县生员,见到堂哥惨死,当即写下状子,前往县衙控告,请求县太爷查清凶手,将他正法偿命,还给堂哥一个公道。

当时,山东莱芜人谭性教担任陈留县知县,他在万历三十八年考中了进士后,得以补任为知县,才刚刚到任不久。而他的前任,却正是因为不会处置陈留县大族间的关系,才被巡按弹劾,以致罢官免职。

所以,谭知县在接到了徐栋的状子后,丝毫不敢怠慢,他知道徐姓在当地是有名的大族,连开封府知府都畏惧他们三分,更别说自己这个知县了。于是,连忙传令衙役开堂问案。

徐栋上堂后,向谭知县作了一揖便站在一旁等着问话。谭知县抬眼一看,见他举止合理,进退有度,面相和善,又是个生员,并不像传言中的徐姓子弟一样都是来者不善,不禁放下心来,开始细心地询问案情。

谭知县虽然是初次为官,人也年轻,但却精于断案,他深知这个案件很可能就是钱财和情色引起,不然谁也不会忍心对着一个傻子下这样的毒手。

于是,他先向徐栋问了徐梁家产的一些情况,得知徐梁继承的全部是由去年已去世的父母遗留下来的财产,家族中的其他人想要通过谋害他而去夺得家产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谭知县听罢,沉思良久,心想既然不是为了谋夺财产,那就应该是有关情色了,便把目光盯在了只有十九岁的阮氏身上。徐栋告诉谭知县,说徐梁虽然娶了如花似玉的阮氏,却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每天除了回家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跟着一群猫狗在外面玩耍,甚至晚上睡觉时都要跟它们在一起。阮氏见此情形,也没办法,只好自认命苦,却依然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痴呆丈夫。

谭知县听了徐栋的叙说,心想道:如此看来,阮氏也是个贤惠的女子,应该不会加害自己的丈夫,不由得对自己开始的判断有所怀疑。然而,他突然又想到了徐栋说徐梁不懂情爱,心中一动,便决定先提审阮氏,再做定夺。

第二天,谭知县命人将阮氏传来县衙,为了顾及徐家的脸面,他没有在公堂上公开审问阮氏,而是在大堂偏厅里进行问询。

阮氏告诉谭知县,说她因父母贪图徐家的丰厚彩礼,在三年前嫁到了徐家,见到丈夫如此痴呆,虽然心里委屈,却想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好慢慢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在公婆去世后,一个人照顾着丈夫徐梁。

好在徐梁虽然痴呆,却并不凶恶,对阮氏也是言听计从,温顺得就像一条狗。只是他喜欢经常外出,跟一些猫狗在一起,玩得很开心。阮氏见状后,也不再去阻止他,反而为了让他开心,还给他买了一只花狗。

徐梁非常高兴,一有机会就带着花狗出门玩耍,阮氏便在家中料理家务。没想到就在昨天,有邻居前来告诉她,说丈夫竟然惨死在野地里。

阮氏听罢,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跑到野地里一看,只见丈夫满身是血,倒在了玉米地里,而那只花狗也被人勒死在一边。阮氏放声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去央求族人帮忙收殓丈夫的遗体,处理后事。可徐梁的堂弟徐栋却认为堂哥死得不明不白,不应该草草埋葬了事,便让人守住了徐梁的尸体,又写了状子,前往县衙告状。

谭知县听了阮氏的供述,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她不仅长得非常漂亮,而且从她的言谈举止上看,似乎也颇懂风情,完全不像个从未经风月的女子,不免心中有所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便只好让她先回去了。

阮氏走后,谭知县立即带了一帮衙役和仵作来到野地里勘验现场。他命仵作先去查验尸体,自己则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离村庄较远,又非常偏僻,平时应该很少有人来往,只有附近有一块玉米地,长得十分茂盛,选择在这里行凶,表明凶手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然而,由于案发以后,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到处都是踩踏的痕迹,根本不可能再找到凶手的足迹了。

这时,仵作前来报告,说死者徐梁身中六刀而死,其中一刀划断颈脖,一刀贯穿左胸,都是致命伤;而花狗却是被人勒死的,这从它脖子上有根没有被带走的绳索可以看出来。

谭知县听罢,点了点头,又问仵作道:“人尸和狗尸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没有?”仵作想了想,回答道:“据卑职推断,应该是狗先被勒死,随后人才被杀死。至于凶手是几个人,却难以确定。”

谭知县听完后没有再说话,只命仵作填报尸格,一一登记在案。突然,他发现在不远处有几棵玉米似乎被人践踏过,走过去一看,发现了几个脚印,从脚印推断,这是一个人的脚印,很可能作案的仅有一个人。这个人显然知道徐梁经常来到这里玩,所以提前埋伏在这里,先杀了狗,再杀了人,而且这个人应该跟徐梁熟识,这从花狗和人基本没有什么反抗的迹象可以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谭知县心里一动,不由得又想到了阮氏,莫非她有外遇,与奸夫共同谋害了痴呆的傻丈夫?于是,他命人去通知阮氏和徐栋,让徐家宗亲先将尸体运回去安葬,自己则大张旗鼓地打道回衙了。

过了几天,一个男人偷偷摸摸地走进了阮氏的家中,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出来。这时,从门外的隐蔽处又走出了两个人,不由分说地破门而入,竟然看到阮氏跟那个男人正在亲热,便上前去将两人捆绑了起来,一起押到了县衙。这两个隐蔽处的人正是谭知县暗中留下来的精干衙役。

谭知县见已经抓住了阮氏和她的奸夫,便立即开堂审问,让他们各自报上姓名,得知这个男人名叫楼镇,是阮氏的邻居,两人有私情已经有一年之久了。

谭知县听罢大怒,也不再怜香惜玉,命人先将楼镇打了三十大板,又对阮氏上了拶指,将她夹得死去活来。两人受不了大刑,又见私情败露,便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阮氏与傻丈夫徐梁成亲以后,发现丈夫不仅痴呆,甚至都不能有夫妻间的事情,以致三年以来,阮氏都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而她却正值青春,所以时常抑郁不快。

前两年,因为阮氏的公婆都在世,她也不敢有什么越轨的举动。等到公婆都去世后,她便经常在大门口盯着过往的行人发呆。

刚好有一天,隔壁邻居楼镇注意到了阮氏,见她郁郁寡欢,知道她丈夫生性痴呆,而他又生性不检,是个情场老手,便上前调戏她道:“小娘子不仅美若天仙,青春年少,又聪明睿智,却可惜嫁了这样一个不懂风情的傻丈夫,真是辜负了你这大好的青春!”说罢,便上前要动手动脚。

阮氏急忙阻止了楼镇,随后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进屋内去了,却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楼镇会意,连忙跟了进去,最终两人便勾搭成奸。

在他们交往的过程中,两人知道徐梁痴傻,就有些肆无忌惮,一些事情并不避开他,正好被他看到了。虽说徐梁也不懂这些,却在外面四处宣扬自己的媳妇和别人“打架”,大家听到后,也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把他这个傻子的话当一回事,谁知却被楼镇无意中听到了,他有些担心东窗事发,就开始起了杀心。

晚上,楼镇在前来私会时,将想毒死徐梁的想法跟阮氏商议。阮氏听了大吃一惊,并不同意他的做法,楼镇也没有多说,跟她同宿一晚,一早就离开了。

然而,楼镇出门后,心想道:这个痴呆之人口无遮拦,虽然现在大家都不相信,但是一旦经常这样说,势必会让徐家族人起疑,他们是大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徐梁杀了,以绝后患。

于是,楼镇立即回家取了一根绳索和一把尖刀,又藏在了村头野地的玉米地里等待着徐梁。他知道徐梁这几天一直在村头的野地里跟猫狗玩耍。

果然,徐梁吃完早饭,就带着花狗来到了野地里。他本来就与楼镇十分熟悉,见到他后,徐梁非常高兴,就跟他玩起了游戏来。楼镇便趁势当着他的面,将花狗勒死了。

谁知,徐梁为人虽然痴傻,却跟花狗很有感情,见花狗突然死了,也忍不住神情悲戚,跪在旁边不停地流泪。楼镇趁他不备,对他连捅了六刀,将他杀死,随后便逃之夭夭。

不多久,阮氏听人说自己的傻丈夫被人杀死在野地里,当即先找来了楼镇,质问他道:“有人说我的丈夫死了,是不是你杀的?”

楼镇矢口否认,坚决不肯承认杀人,甚至还赌咒道:“怎么可能是我杀的呢?我从你这里回家后就一直在房中睡觉。”

阮氏见他不肯承认,也无可奈何,只好哭着出门,先去了野地里,又到徐氏各宗亲家中去报丧。楼镇本以为徐梁只是一个傻子,并没有人会在意,而自己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他没想到徐梁的堂弟徐栋却不肯让堂哥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就去县衙上告,最终被谭知县设下计谋,查了个水落石出。

至此,这桩灭绝人性,因奸杀害痴呆丈夫的奇案终于真相大白。楼镇因奸杀人,手段残忍,罪无可恕,被谭知县依律判了斩立决,上报有司衙门核准后,押赴闹市口斩首示众;而阮氏因偷情谋害亲夫,本应判处凌迟,可她其实对楼镇杀害傻丈夫并不知情,最终被谭知县依律判了绞监候。

后来,谭知县因政绩斐然,屡次升官,官至山西按察副使,宁夏兵备道兼摄学政等职。年老时,他因不满魏忠贤专权,便以足疾辞官,离任时,当地百姓对他依依不舍,以致“军民庶留,哭送者数万人。”

崇祯八年(1635年),谭性教在家乡山东莱芜去世,终年五十八岁。临终之前,他曾自评道:“吾十有五进于学,三十三而仕,五十二而退,五十八而逝;功不足及人,名不足垂世,生无可述,死无所系。”然而,谭性教的为官之道,累累政绩却在民间广为流传。

@东又楼公记:这个案子告诫人们,为人做事,切不可欺人太甚。楼镇与阮氏勾搭成奸,本来已不道德,然而,他却变本加厉,甚至加害一个可怜的痴呆傻子,实在是天理不容。幸得谭性教聪明睿智,设下计谋擒住了这个恶贼,将他绳之以法,实在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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