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双花丨悠悠义马情

那时,没有电话,吃过晚饭,年青人不约而同地到政府大院打羽毛球,排球,乒乓球。天黑以后,大家聚在一起唱歌,跳舞。
罗老师从家里抱来电子琴,我们就随乐曲开唱。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迪斯科。唱好多好多的歌曲。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夜朦朦,望星空,我在寻找一颗星。党啊,亲爱的妈妈。浪奔,浪流,万里淘淘江水永不休……
歌舞团隔三差五到义马剧院演出,总要想方设法去看一场。记得最清楚的是那首站台:长长的站台,默默的期待,长长的列车,默默的等待……那时候天很冷,没有暖气,冰天雪地到地质勘探队院里,找几个诗友边喝边聊,直到喝得歪歪扭扭出了大门。江苏人热情好客,总是不想让走。
那时年轻,天真浪漫。记得是五四青年节,所有团员带着干粮,背着水壶,一队人就出发了,目的地是上窑水库。那一路是挺艰辛的,是在欢乐的笑声中度过的,记得唱了两首歌,发了一个太阳帽和一个很小的袖珍笔记本,高兴得不得了。回来后,脚也起了泡,也不敢和家人说,忍忍也就过去了。后来活动越来越多,参加市里举办的诗朗诵比赛和各种演讲比赛。因从小讲普通话,基础也好,总是得个小奖也是高兴的。
白浪的风,走出小屋,走出方格纸,走向浅滩,走向遥远。一个星期天,一群年青人骑着自行车,从义马出发,穿过渑池往西北方向,骑行了一个上午。因为有女同胞,中间我们还搭乘了一辆拉石子的卡车,终于到达黄河边。两岸的油菜花金灿灿的,在欢迎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
白浪铁索桥横跨豫晋两省。大约半小时后,男队员陆续赶到,我们在桥南匆匆吃了一碗白浪老乡做的茄汁面,收拾好行囊,开始从铁索吊桥过河。河面很阔,河水很大,站在桥上颤巍巍的,不时有人发出尖叫。用现在的时髦语叫“吔”。过了黄河桥,我们欢跳在铺满鹅卵石的黄河滩。
这是平生第一次亲近黄河——母亲河。天真烂漫,可爱活泼的我,只知道在黄河边照了几张合影照,捡了几块鹅卵石,喝了几口黄河水,唱了几首歌,做了几个小游戏。在黄河滩上赛跑,追逐,呐喊。那个精神劲儿,只有在青年时代,才有此无所顾忌的发泄。
那一次出行,也是我人生最难忘的一次,多年过去,还历历在目。第二次去白浪,是随义马文学爱好者去的,活动名称是开笔会,每个人都是带着自己的作品去,在黄河边读着自己的诗句,更有种欣喜在心底流露。
母亲河的儿女们在呼喊,在跳跃,奔跑……
那天,太阳热辣辣的,细细的风,让黄河水显得有些宁静。我们脱掉鞋子在浅水处嬉戏,双手捧起黄河水,像儿时吸允母亲的乳汁一样,那么清纯甘甜。
一阵河风吹过,绵软的黄河沙开始波动,卷着细浪向前流去,像温柔的母亲,张开双臂拥抱这群远道而来的游子们。
男同胞们再也按耐不住长久的压抑,噗噗通通跳进黄河里畅游。据说那天他们游了很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还尽情玩起了裸奔裸游。后来从他们的作品《雄性的太阳》和《白浪的疯狂》看出,真有这么回事,那可是他们天大的秘密。
那时的年少轻狂,在义马形成了一股风。义马文艺界进入鼎盛时,作家、诗人、画家、书法家不断出新。像戴景琥、邓安邦、秦群鸽、李永清、翟建会、吴行……他们的作品,代表着义马人的风情,整整影响了一代人。多少年的风云变幻,多少年在浪尖行走,改变不了的是坚定的信念,是我的悠悠义马情。
那时,每月工资不是很高,朋友诗友、文友们经常聚会,一盘辣白菜,一盘花生米就能聊到半夜。在老矿务局住时,记得有一次在永清家喝完酒,回来没车,我们几个从新市区步行到东工地。路过水库边,站在高处,还不忘观看义马的夜景。
那时,我们还嫌自己的心放飞不够,每个月还要往洛阳跑两趟,会会诗友,到上海市场逛逛,买些时尚衣服鞋子。记得最清的是那里的烤红薯,外焦里嫰,吃一口甜到心里。后来有孩子了也不改初终,因孩子姑姑在洛阳,逛逛市场,住一晚上,星期天下午坐公共汽车再回义马,跟上周一早班。多年以后,上海市场已变成地下商城,只有南边两排专卖店,中间隔着条马路。这是多少义马女人向往的地方,也是洛阳连结义马的桥梁。
多年以后,孩子在洛阳定居,娶妻生子。儿媳漂亮贤惠,孙子活泼可爱。刚好赶上我退休,新一轮长征又要开始。我像一只不知疲惫小鸟,在义马、洛阳之间飞来飞去。
义马渐近渐远,洛阳渐远渐近。洛阳渐远渐近,义马渐近渐远。
岁月列车渐行渐远,心里感动依然未减。空间距离时近时远,心里牵念越拉越长,从没缩短。只因义马有杯酒越品越醇,义马有组诗越读越真,义马有群人越交越亲……
五十年人生历程,五十年风雨兼程,五十年拼搏奉献,五十年荣辱与共,此刻都定格在义马,这个让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小城。是这里的山养育了我,这里的水养育了我,这里的人民养育了我。
一切从零开始,从一无所有开始,健康活着才是最宝贵的。该了的了了,该结的结了,安全着陆,走你……
作 者 简 介
常双花,祖籍,河南洛阳。能歌善舞,爱好文学创作,并发表诗歌、散文诗多篇。还曾获得演讲、舞蹈比赛奖项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