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一二九师旧址,忆父辈太行战事

原创:王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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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15日,我们二家四人:徐金红、蒲北利、徐金宁、王洪山,冒雨从北京出发,驱车奔赴太行山深处的河北省涉县八路军一二九师师部旧址,把父亲徐国夫(曾任一二九师骑兵团副团长)的回忆录赠送给旧址纪念馆,了却一桩心愿。

北京中午11点出发,下午六点进至涉县城边。入城处,一道跨街拱门气势恢宏,吸引我们停车拍照。拱门上鎏金大字“129 将军路”,洋溢着涉县人民引以骄傲的自豪情怀。

夜幕降临,我们沿将军大道穿越县城,跨过清漳河,摸黑找到一二九师司令部旧址所在赤岸村。夜宿“老区食堂”(网上叫“赤源宾馆”),其实就是一家农家乐。次日晨,我们才看清其院子大门和街坊邻居。

当地农家人,虽然盖起楼房别墅,停小轿车,但干农活依旧传统,自家门前空地就开始铺晒玉米棒子。

徐金宁与农家主人养的白熊狗“乐乐”逗趣,喂了二个鸡蛋,还要吃。

早饭后,我们在村里寻找一二九师旧址。

九点钟,我们驱车“将军岭”,来到一二九师旧址陈列馆。

向陈列馆文史工作人员赠送徐国夫回忆录《大漠风声记》。

陈列馆大厅画卷,气势磅礴。

一二九师抗战初期至结束,部队编制演变。

纪念馆副馆长申利芳(中)赶来与我们座谈,并颁发证书。座谈中,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四人的父辈在抗日战争时期都在晋冀鲁豫大地奋战。

申副馆长提及,纪念馆曾收到来信,非常希望了解一二九师骑兵团的史料。

我们说,徐国夫回忆录中就有几段记载。

如,“又进骑兵团”

徐国夫(原名徐国富)是安徽省六安县人,在鄂豫皖根据地参加红军第四方面军,转战川陕根据地,参加长征,三军会宁会师后,在四方面军骑兵师任团长,随即参加西路军渡黄河西征。征战河西走廊失败后,徐国夫只身沿祁连山返回黄河,找到“援西军”司令员刘伯承,被送到抗大学习。他先当学员,后任队长。

1939年8月,抗大一分校的首批学员正式毕业。八路军总部指示,徐国夫所带的二营全体学员均分配到一二九师。徐国夫带全营学员来到一二九师师部驻地,办完一切移交手续。

一二九师李达参谋长把徐国夫叫到一边:“国富同志,想不想留在一二九师?”

“做梦都想!”

“想不想还当骑兵?”

“做梦都想!”

“好,就这么定啦,你到骑兵团任参谋长吧。”

嘿,这简直是天大的美事啊!徐国夫乐得直想蹦高。心想,告别骑兵已经两年半时间了。虽然我的骑兵团为解高台红五军之围也惨遭灭顶之灾,悲壮情景刻骨铭心,但对骑兵的眷恋和渴望从未淡化和减少。现在又有机会重返战斗前线,重返骑兵,怎么能不喜形于色、兴奋异常!

当时骑兵团团长是黄甲景,政委是廖冠贤,政治处主任是旷银龙。骑兵团受一二九师抗日先遣纵队李聚奎司令员指挥。全团800多人,战斗连队4个,其成员均为参加过长征的红军战士。

在廖冠贤政委的引导下,徐国夫在备用马中选了一匹高个裆宽裆的黄色公马,起名“追风赶月”。由于骑兵团按马的毛色编成,从此“黄马团”作为机动性最强的部队,驰骋太行山、冀鲁豫抗日战场,名气大振。

转战太行山

1942年春,一二九师李达参谋长找到徐国夫说:“师长和政委让我交给你个任务。据情报透露和目前情况判断,敌人5月份将要进行更疯狂的扫荡。我们的方针是避敌锋芒,相机作战。我主力和政府机关要分头转入山区作战。现在冀鲁豫边区政府200余人要转入太行山区,师首长决定让你带一个连,保护和指挥边区政府反扫荡。这其中有边区政府主席杨秀峰同志,你需要特别保护。地方同志没有打过仗,给你的兵力又很有限,担子不轻啊!”

“请师首长放心,只要我徐国富在,决不会让边区政府受任何损失!”

“好家伙,不愧是红军干部,到啥时都当当硬,这样的干部再多些就好啦。”

4月底,徐国夫带领一连战士保护着冀鲁豫边区政府200余人,避开了敌人的封锁线,进入千里太行山。

这是一支特殊的队伍。他们做地方工作也许个个是行家里手,但谈及军事、战争、战斗等,大多不甚了解,有的人甚至听见枪声就不知所措,其中还有女人和孩子。杨秀峰主席拉住徐国夫的手,真诚地说:“徐团长,我们这些人都不懂打仗,就全靠你们啦。”

“没什么,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有事咱共同研究吧。”

杨秀峰同志是从事党的地方工作的老同志,特别是在我八路军进入华北敌后以来,为建立和发展根据地,支援我军对敌作战,建立和巩固地方政权做了大量工作,在冀鲁豫根据地军民中有很高的威望(解放后历任河北省人民政府主席,高教部部长,教育部部长,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此时,他年岁较大,身体又虚弱,因此徐国夫专门派一个班的人保护他。

5月中旬,大批日伪军扑向太行山,使部分同志遭受损失。徐国夫为了保证边区政府和杨秀峰等200余名同志的安全,采取了三项措施,一是轻装简从,放弃笨重物资,以利快速转移;二是短停勤走,让敌人难以摸清行动规律和行动路线;三是积极防御,以所带部队大部担任警戒侦察,并做好长期斗争思想准备。随行的一二九师政治部主任蔡树藩同志对此安排给予了充分肯定。

一天夜里10点多钟,侦察人员报告,有一小股约三四十名鬼子正在向我们宿营地摸来。“怎么办?”当时300余人的队伍夜间转移十分不便,尤其妇女、孩子和伤病员,如果情况一旦暴露,不但很难甩掉敌人,还可能引来更多的敌人,后果将很难设想。

杨秀峰、蔡树藩二人都特别着急,让徐国夫快拿主意。

徐国夫分析了当时的情况,敌人很可能并未发现我们的行踪,主要还是侦察行动,并且人员并不很多。

于是决定,留下部分手榴弹给边区政府较年轻人员,临时组成护卫队保护营地。徐国夫带领唯一的警卫连队,将全连战士分三股,一股正面迎敌,另两股到侧翼吸引敌人。同时要求大家尽可能抵近作战,发挥我们善于夜战的优势,努力将敌人带到离我营地稍远处进行战斗。按照部署,三部分人员分别行动。双方一交手,敌人一见我军人多,且三面同时遭攻击,扔下几具尸体,很快逃走了。整个行动约一个多小时,我们无一伤亡,有效保证了边区政府的安全。 杨秀峰说:“老徐你真行,临危不惊,机智果断。”

在敌人“扫荡”持续了近一个月时间里,徐国夫指挥边区政府机关人员和一个连的兵力,在太行山里与敌人巧妙周旋,同时解决饮水、粮食、药品等问题,做到了未亡一人,未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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