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做饭”

闲话“做饭”

文/曹桂佛

过年了，“大棉袄”妞妞从项目部上班回来了，“小棉袄”二妞从学校放假回来了，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看着这个亲，瞅着那个也疼，咋表示呢？做点好吃的呗。做饭，自然被我提升了一个等级。孩子们不在家的时候，我和爱人好凑合，青菜一呛，开水一煮，面条一下就是一顿，娃娃们回来了，可不能那么不讲究，早早买好了虾和带鱼收拾停当，护窗外冻着；骨头炖得香香的，冰箱里放着；平时不怎么吃的稀罕菜蔬，拎回家；日常不舍得买的其他贵一点的食材，统统不管不顾地买、买、买......买好了还得细心做了哇，谁做？自然没人跟我抢这个“火头军”的职位。

自从过了腊八，我这个“三转”的“火头军”便上了“战场”，不是围着孩子转，就是围着锅头转，远一点也就是围着菜市场转。过年了，两个妞的感觉不赖，天天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她们喜眉笑眼，小脸蛋吃得粉嘟嘟，过年了嘛，我这个当娘的啊，看着她们笑就觉得心里乐，做饭的压力挺大，动力却也是不小。

柴米油盐酱醋茶，是我们凡人的开门七件事。柴是燃料，没有它做不熟饭，米、油、盐、酱、醋是做饭的原料，没它们做不成饭。好像唯独茶和做饭没什么关系，其实不然，茶早已是我们老百姓日常做饭时必备的温和良药与健康饮品。谚语有云“宁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无茶，一日无茶则滞，三日无茶则病”，可见，茶不是饭，胜似饭。

扯远了，还说做饭。说于两个孩子听还疑惑，其实，作为她们的娘，我自小是最不喜欢做饭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兄、妹四人先后出生，这让母亲更加忙碌。好在那个时候的孩子比较懂事，会帮父母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尤其是在娘做饭时，特别的有眼色劲，帮着和面的，洗菜切剁的，收拾碗筷的，营生做得多少不论，痛惜母亲的心思都表达得明明白白。我却多半不选择帮母亲在锅头前，而是喜欢帮她跑个腿，或去供销社打个醋，或到地里拔苗葱，或是院中抱个烧火柴什么的……内心是真不喜欢做饭，左一下和面、右一下熬菜的繁琐过程，用当时娘的话就是：这闺女“宁肯洗锅，也不愿做饭”。

不喜欢做饭的我，在婚后为了孩子却不得不每日亲手做羹汤。个人觉得，一个女子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是在从有了自己的孩子开始。随着“大棉袄”妞妞的出生，从襁褓之中到牙牙学语，单一的奶粉和辅食已满足不了她每日的营养所需，为了孩子茁壮成长，我开始回家向娘取经：如何择菜、切配、炒煮；如何发白面、和莜面、炸油糕、包饺子等等，期间的过程一言难尽，炒菜的油溅出来烧过大燎泡，擦土豆丝时大眼擦拉掉过手上的皮肉，切肉时削过手指淌过血，我也情绪失控到泪流满面，也赌气扔下菜铲子拧巴过.....但，做了孩子的娘，再多的满腹牢骚也顶不住孩子的一声“妈”，再多的赌气任性不爱做也挡不住娃娃稚嫩的那一句“妈，咱吃啥呀”的问话。

泪痕未干，脚又迈向厨房，转向锅头，正如人们常言的“有了孩子的女人是没绳绳拴住腿啦”。也许，每个做了母亲的人，对孩子的爱都是缠缠绵绵，“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吧，从前那个思绪浪漫的娇娇女一下跌落在凡尘烟火中，充当了孩子们的保护神。

含泪做饭时，会特别想念并感觉愧对自己的老母亲，那个娇宠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啊，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我，我最爱的却是我的孩子。在娘面前，不喜欢做饭的我可以任性，在孩子们面前，不喜欢做饭的我却依然冲在锅头的最前面。只是，每当做出稀罕的吃食，我会为年迈的爹娘先放置起一些，让他们品尝一下女儿的做饭手艺。

尤其像今年，新型冠状病毒肆虐中华大地，不出门宅在家，增强免疫力是防控疫情的有效措施，这就要求家里的“火头军”们更要做好伙食搭配工作。故而，一向爱提笔瞎划拉的我春节前后，一字未动，有好友发消息问：写下多少字了？竟无言以对，尴尬良久答曰：不知惰性是个什么鬼，最近常常被它打败！好友回复：什么鬼？灰鬼。隔屏莞尔，饭依旧得做，然文字也不能再耽搁了。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从那个拒绝做饭的小女娃成长为一名普通的中年妇女，心态越来越趋于平和，自己也觉得越来越习惯这样每天与锅碗瓢盆打交道的日子。毕竟，家人幸福，我才幸福，能为我爱的人做出美味佳肴或家常便饭，也是一件挺欣慰、挺幸福的事。

文字编辑：王志秀   图文编辑：侯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