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赏析】回归本色:评伊沙《车过黄河》【西贝牛】
回归本色:评伊沙《车过黄河》
重庆[西贝牛]
我是前几天,在一个群里,看见东莞一个作家在狠狠的批评伊沙的《车过黄河》,才想起要写这个评论的。说实话,我们是在读席慕容,汪国真的诗歌成长起来的一代。由于家庭氛围的原因,我看过不少唐代田园诗派的旧诗歌,所以在多次读过《车过黄河》时,决定写些东西。
伊沙,原名吴文健。1966年5月19日出生于四川省成都市。当代著名诗人,作家。1989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现居陕西省西安市,任教于西安外国语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他是一个叛逆的主,我们可以从他的《饿死诗人》可以看到,“我呼吁/饿死他们/狗日的诗人/首先饿死我/一个用墨水污染土地的帮凶/一个艺术世界的杂种”。我当时在想,这个诗人很怪,难道巴蜀真出魏明伦式的怪才?后来经历过太多,才明白诗人是平淡中,想表达和宣泄对社会的不满。先示弱才能成功。按照年龄计算,1989年时他正23岁,那时以他诗人般的敏锐,不会不对当时的事件所感触颇多。比如德国高傲的条顿骑士,他在二战后低调,但是却默默的出现了西门子、奥迪、欧宝、宝马、奔驰、保时捷等大品牌。
《车过黄河》表达了诗人以下的几方面的文学观点和处事态度。
一。诗人该做什么?
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诗人写着美妙的诗歌,吟唱高山流水的大曲,他们一定不是普通人。但是我从《车过黄河》中,看见诗歌所描述的,诗人也是人,是平淡的人,也有喜怒哀乐,也有生理需求,正如,“列车正经过黄河/我正在厕所小便”。难道诗人不能小便吗?我觉得多年以来很少看见诗人明确表达对这些诗人以外的情绪的直接渲染,从而导致了伊沙的描述,遭到不同的质疑。
诗人也是如我们常人一样的,不见苏轼在《江城子》中描述伤妻之痛:“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诗人也在忍受上天对他的考验,他对于上天来讲也是弱者,压力也很大。所以我们不应该诗化诗人,应该宽容地看待他的一些行为。
二。诗人为谁生活?
常常在想,我们这个时代的诗人为谁在生活,为读者,为自己,为普天下芸芸众生?在《车过黄河》中,诗人这样写道:“我应该坐在窗前/或站在车门旁边/左手叉腰右手作眉檐/眺望/象个伟人/至少象个诗人/想点河上的事情或历史的陈帐”。我们的社会伦理,对诗人有过太多的禁锢,在文革时代,我们的很多作品都要求“高大全”的形象。经过几千年的宣导和熏陶,很多人的印象中还是会有作家诗人都是完美的,至少很多时候要像诗人,至少要装得像诗人。我感触很深,每个我们都在过着自己的日子,而却要求诗人去过神仙般的日子,不能在饭馆里看见你,不能在垃圾场里看见你,你不能出现在我们普通休闲的地方,打扑克、打麻将或者其他。诗人是很累的,累得自己都无法去排解。不少诗人是封闭的,所以我们伟大的屈原郁郁不得志而身跳汨罗江。再比如顾城和海子等等。
我们的伊沙,在深深的考虑,他在车过黄河,我们中华的母亲河时,深深的在反思!“我在厕所里/时间很长/现在这时间属于我/我等了一天一夜/只一泡尿功夫”诗人应该活到现实中,而不能只是高挂云端的神灵,万世不僵。我们需要理性的回望,诗人的生存氛围,他们一样应该获得常人的生存条件,我们常人也不要对他们期望过高,对他们要求过高。
三。古老的历史在沉淀过程中是否需要再次神圣化?母亲河对于中华的意义在历史长河里,显得庄重而神圣,我们当初在看见《红河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黄河中的两岸,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劳动人民,对黄河是敬畏的,在敬畏的魂牵里还有更多的无可名状的讨厌。在抗战结束后,蒋介石的花园口决堤,让几十万人民处于黄河的灾难中。
自1997年,山西保德古会更名为黄河文化艺术节以来,在保德人眼中,它就像央视的春晚一样,成为全县人民在年前就热切盼望的一项重要年事活动。2011年11月15日,《黄河情韵》民歌演唱会研讨会在包头市举办,可见在全国各地,对古代文化的挖掘何等积极畅快!是的,我们都是黄河文明繁衍的,但是我们必须更深切的考虑到,时代在变迁,我们的思维,也应该随之改变。我们这个时代,推陈出新的观点必须伴随我们每一个诗人作家。看看,“我在厕所里/时间很长/现在这时间属于我/我等了一天一夜/只一泡尿功夫”,诗人在思考后得出的想法,干自己该干的事。古老的文化在沉淀的过程中,我们不需要把它过于神圣化,黄河文化给我们的是更多时代的启示。“只一泡尿功夫/黄河已经流远”——诗人在黄河文化面前,没有像我们普通人一样想的更多,他深邃的双眼已经清楚地望到已经渐渐远去的黄河,和黄河中的沧桑,岁月已经远去,诗人的目光中透出的莫可名状的泪水。
四。回归本色
诗人2011-11-17晚上的微博中写到,“1996年,浙江湖州,《诗歌报月刊》金秋诗会,我与初次见面的叶匡政同居一室,他说过的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他说他搞装修(当时的营生)在全国排不上号,但写诗还是能排上,所以他要专心写诗。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想在此对故人说句话:你对这个世界纵有千言万语,都不及你的一行诗——父辈的经验教训还不够深刻吗?还要公共而且知识而且分子?”是的,万语千言,都无法表达诗人对生活回归的渴望。“现在这时间属于我”,诗人渴望能够摆脱媒体和读者的崇拜,放下高傲的思想,静静地回归人类的本色,回归人性的本色,吃喝拉撒,这是人性最真实的本能。文学就是人学,在每一个人类活动的过程中,诗人在深深的思考,在放下架子,荣誉对于诗人都是慢慢流去的黄河,在沉淀的过程里享受人性的所有率真。
“海明威的脑汁溅落进橙汁!”看吧,这样的诗歌可以这样出自伊沙的笔下,我想,这个世界是该给回归本色正名的时候了。
《车过黄河》,这首诗歌是大陆后现代诗歌一个重要的风信球,随后的口语诗歌开始流行。这是东莞的作家刘仁普说的。伊沙说:“当然,如今不是95年,也不是02年,真与伪、好与坏,有对比了。这也是我新的动力。”对于这首诗,有个东莞大家说是垃圾诗歌,说在黄河边上小便有何艺术价值,但是我觉得我们生存的每一个过程包括所写的每首诗歌,不见得都要有流传万年的价值和意义,至少我们平静的投入过。我希望能够再次看见和预言,我们的诗歌更多的走向回归本色,其实诗人的回归,会更加掀起网络诗歌更高的浪潮。
等待吧!迎接吧!回归本色的时代!
2011-11-18夜于东莞
附:
《车过黄河》伊沙
2011-11-18夜于东莞
附:
《车过黄河》伊沙
列车正经过黄河
我正在厕所小便
我知道这不该
我应该坐在窗前
或站在车门旁边
左手叉腰
右手作眉檐眺望
像个伟人
至少像个诗人
想点河上的事情
或历史的陈账
那时人们都在眺望
我在厕所里
时间很长
现在这时间属于我
我等了一天一夜
只一泡尿工夫
黄河已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