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宇平:春天正是读书天
春天正是读书天
封宇平
阳春三月,已是花季。平日乡间不起眼的油菜花,引起很多城里人下乡拍照。一些山岭上寂寞多年的映山红,也突然被追捧。春季会有的倒春寒,被人们说成是冻桃花,冻过的桃花,鲜艳诱人。山野还有很多无名的野花,正是它们装点了绚丽的春天。其实梅花,李花,早就迎风开放。人们在山野里采花,在阳台养花,是否也在心里种花?人生的美,美得短暂而惊艳,匆匆青春,进入中年,早晨还有春梦,是否应该害羞?
听着芬兰夜愿乐队的摇滚,读苏轼,古今中外,很奇妙地融合在同一时间,同一时空,阅读把历史的厚壁打通,把语言的隔阂打破,音乐没有国界,甚至不需要听懂主唱在唱什么歌词。激越的音乐,耐人寻味的古诗词,烦人的生活,需要一种放松和减压的方式。要在心里的精神花园,种出美丽的花,需要搜集古今中外各种种子,腹有诗书气自华,心里有花园,人生不荒芜,其实,苏轼也有苏轼自己难以言说的苦楚,我却有此时阅读的快乐。谁说“春天不是读书天?”
春天正是读书天,万物复苏的暖意,虽然容易让人滋生懒散,但是春季也是激发各种奇思妙想的季节,要想以后欣赏美丽的花朵,必须提前把种子种下去。一年之计在于春,无论怎样想法和计划,都需要今后的实践去检验,有的需要付出辛勤的努力,有的就交给时间,能做到的事情尽量做到自己满意为止。阅读不止是一种脑力的活动,还是延伸到行动中去,就好比真的去种一种花,各种条件预备好,行动就是了。
种花是一种类似耕耘的活动,必须提前在花开的季节就行动,先种花,让根能在泥土里舒展,剪枝,让花按你设想的造型生长;浇水,满足孕育花朵所需的水分;要阳光的,要避光的,得根据花的习性种在花盆或是花圃里。竹里茶馆有个小小的花园,估计比鲁迅当年的百草园小,但比一般人家的阳台大得多。墙根还有竹的领地,各种花卉很早就移植过来,施肥,等待,春风一来,花自盛开。
从结花苞到花朵绽放,还有一个等待的过程,如同很多的阅读,慢慢变成笔下优美的散文。寻常的,并不华丽的辞藻,稍加组合,修剪,营造出一个可以感知的情境,让读者感动,身临其境,其实这些文章,也是提前的耕耘,它所开出的花,或许要多年以后,读到的人产生新的感悟,有了新的写作或述说的冲动。精神花园的花不一定是玫瑰园那样有鲜明的主题,我们只是根据自己的审美,搜集自己喜欢的,让自己和他人愉悦的。
联想到自己的书橱,以前是很不喜欢所收藏的图书被借阅,因为遗忘,有些书不索要回来,就永远遗失了。而收集多了,又不希望这些书就死在这里,不流传,不被阅读。以前母亲珍藏的很多《大众电影》杂志,我曾为母亲好好装订过合订本,因为太多了,懒得搬到六楼的家里,变成母亲遗物后,本来应该好好转移珍藏,一次去老房子想打扫收集起来,居然发现已被外甥当废品全卖掉,那一次是太触动我了。是对纪念母亲的杂志疏于保存,还是没有关心外甥的窘迫生活?这些旧杂志,对于年轻人来说,只能变些零钱?
过去捐献藏书的学者的做法,曾经不理解,后来才知道,那是对私藏图书最好的保护。图书的价值就在于能够被其他人阅读,在人们已近习惯电子读物,很少读实体书的当代,保持阅读习惯的人,还是很珍惜到手的书籍。好在儿子已经在我的书橱里挑选读物,还能做读书笔记,他的阅读历程开始了,至少这些图书,不会被他卖做废品了吧。儿子的早晨,在早餐前总会读一阵语文或英语的课文,有时静静地旁听,不也是在听春天的天籁么?
爱人辅导儿子的作业,有个奇特的要求,就是要儿子把刚写的作文或是读后感大声地读一遍,能听到儿子的奇思妙想,新奇组合的词句,遇到小小的出错,就能在阅读间隙加以修改。我感谢爱人的这个要求,也感谢儿子的朗读,发现他的阅读丰富了他的遣词造句。本来读自己,甚至讲自己的作品,是我的老师教我写故事时的秘诀,我却羞于公开读和讲我写的故事,好的作品因此越来越少。希望儿子保持这个好技巧,种下更好的种子,开出更好的写作之花。
如同春天喜欢在花园里散步,春天读书就是到书的海洋冲浪。每一本图书,就是一颗活的知识和文化的种子,阅读就是把它种在心田。琳琅满目的图书就像山野里浪漫的花儿,静静地开放,以固有的姿态和内涵,特有的花香和文墨,期待新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