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收复张家口战斗——国军逼近了张家口

8月24日、25日,过去了两天。

26日那天,张家口市区东山坡日驻伪蒙疆公使馆一带的残匪被清除后,新成立的卫戍司令部、政治部于午前移驻到公使馆及其附近。警戒和哨兵任务由冀察军区警卫营负责。

午饭过后,到了下午,西兵营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一打听,原来奉命接收张家口的国民党先头部队马占山两个骑兵师(骑五师、骑六师)四千多人逼近了张家口,还传说后面的傅作义步兵大队六万人随后就到。

当时,不算冀察军区北线指挥部带回过去的教导大队和警卫营,驻在张家口的八路军人数不是很多,能调动前去打仗的主力部队只有平北的十团、四十团和察南的二十团,3000来人。按照张家口卫戍司令部领导会议上的分析,这三个团要想阻击傅作义的军队不太可能,必须请求增援。这边领导会未散,求援的电报已紧急打到冀察军区郭天民、刘道生二位首长那里,电请首长迅速增援,并汇报张家口将利用自己现有的部队坚守待援。

电报打出,在张家口的易耀彩几位首长觉得虽然已经向郭司令、刘政委求援了,但远水难解近渴,于是请与苏军打过交道的杨春甫再次去狼窝沟苏军驻地,请苏军将防线南移,帮助阻挡一下即将到来的国民党军。

可悲的是,苏军当场给回绝了。苏军的理由无可厚非:因为他们同国民党政府有外交关系,不便介入中国内部的军事冲突。

好在郭、刘二位首长立刻回电:令易、杨、白、段坚决死守待援,同时令冀察军区主力六旅肖应棠部、七旅肖文玖部从北平的北苑和南苑星夜赶赴张家口增援。

8月26日晚间,忽然一阵嘈杂欢呼之声响彻了不大的西兵营,原来是教导大队政委李青川率领担任警卫冀察军区领导机关任务的人回来了。凭空增添了三百多人枪,其中的多数人还是历经沙场的战斗骨干,犹如雪中送炭,多少给了张家口的各位领导一些安慰。

李青川对杨浩等人说:自你们8月17日一早走后,冀察司令部的人说,朱老总来电,任命咱们郭天民司令员为北平卫戍司令,要他立即率部向北平进军。这两天,郭司令一直在调动部队,筹集一分区、十一分区的四个主力团,他亲自率领,从易县、涞水出发,经房山、涿县向丰台、南苑靠拢。

前天,也就是8月24日,郭司令接到张家口解放的消息,对李青川说:“张家口解放了,你快过去吧,那边正是用人的时候。看来,我们这接管北平没有指望,我们也会随后都过去的。”李青川大队是步行走到怀来下花园后乘火车到的张家口,快捷而且近便。

听到电话通知说李青川到了,易耀彩连夜从东山坡赶来,一起悄悄商议。易参谋长说,这一天张家口谣言满天飞,人心不稳。易参谋长的意思,要李青川后半夜之时,再率这个大队多带一些好枪小炮悄然步行出城,天明之后,乘火车再次公开进城。同时张扬:他们是八路军大队的先头部队,后续人马已在途中,马上就到。

李青川说:“我们出城好办,不声不响,夜里悄悄地走。可在铁路工人那里会穿帮,我们就是昨晚上来的那批人,那不笑话弄大了吗?”

易耀彩说:“他们又不认识你们,还能记得你们都长什么样子?记不清是哪个朝代了,古人好像用过这个法子。”

这个法子是不是管用?当时并无事实可以证明。只知道担任国民党热河挺进军总司令的马占山,当时亲自率两个骑兵师约4000余人马正向东挺进。

这个抗战初期在东三省以抵抗闻名的抗日先驱,出集宁奉命接管张家口地区。出兵伊始,与企图从山西到内蒙的吕正操部队遇见了,双方打了一仗。吕正操部队明显不敌骑兵的攻击,转身退回到晋绥根据地去。吕正操这一退,把张家口以西数百里平川让给了马占山。

马占山一路没有阻挡,很快到了张家口以西四十公里路的怀安县柴沟堡。此处紧靠洋河,有直通张家口的铁路线,如果找到车头车厢,不到一个小时便可抵达张家口。

如果真是那样,张家口往好了说,也许会发生巷战;往不好了说,八路军会不敌马占山这两个师,被迫退出张家口。

但马占山当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停在了柴沟堡。他在等待什么?是怕自己打头阵的4000人的兵力太少,在等后面多达6万的国军步兵吗?还是忌讳前面阻挡的不知数量的共军(十团、四十团、二十团)?或者是出于好心,给同样坚决抗战的晋察冀八路军一丝喘息机会?没有人知道答案,除了马占山自己。

张家口望眼欲穿的冀察军区的真正援兵,五天以后才姗姗来迟。马占山当时在柴沟堡的停滞不前,不管出于什么动机或情况,都为张家口八路军赢得了五天宝贵的时间。

八路军收复张家口

8月31日晚间,李青川大队五天前到达的几乎同一时间,冀察军区两个主力旅四个团到达了张家口。他们是一路步行到下花园,在那里乘上火车,途中经过宣化但没下车,火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张家口。

当年,冀察军区这两个旅都叫“肖旅”,六旅肖应棠旅和七旅肖文玖旅。六旅是一分区的部队,包括三团和二十五团。七旅是平西十一分区的部队,当时有老主力七团和新主力四十四团。

为什么这两个肖旅到得如此之晚,险些将张家口置于死地?我猜想是由于两个原因。第一,被朱总司令任命为“北平卫戍司令”的郭天民,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接收北平”的美好愿望;第二,两个肖旅从北平近郊转赴张家口的一路上,将拒不缴枪的涿鹿县城的伪军五百多人一并拔除。

26日在李青川大队到达张家口之后,杨浩大队立即赴宣化,支援晨光。李青川大队留在张家口,不仅是维持市内治安的问题,还要更换枪支装备,用日军仓库里的东西武装自己。此外还有一个全大队干部战士好吃好喝以恢复因长期饥饿带来的体质衰弱的问题。

当两个肖旅赶到张家口时,一听说马占山骑兵4000余人已经抵达张家口西的渡口堡,七旅肖文玖的脾气急,命令部下两个团未在张家口停留,立即乘坐来时的火车直奔柴沟堡。已经拉进兵营休息的六旅也急忙动员部队,乘火车追赶七旅。

七旅到达柴沟堡时,已接近黎明时分,马占山部骑兵五师一部还在酣睡。肖文玖旅四十四团一营韩紫英部立即发动攻击,打了马占山一个措手不及。七旅随即发动全面进攻。等六旅赶到柴沟堡时,柴沟堡战斗已基本结束,马占山先头部队残部正在向渡口堡总部退却。以后,肖文玖旅和肖应棠旅联合再战渡口堡,这一次六旅十七团主攻,十六团包抄,此战(真正的作战地点是隆盛庄)歼敌千余人,缴获军马千余匹,枪支800余支,马占山余部溃逃到大同。两个肖旅没有止步,乘胜收复了兴和、尚义(都在怀安县西北)两座县城。

这两个肖旅,实力原本是不同的。一分区部队组成的六旅有三个团编制,且人数充足(最初只来了两个团,十八团是后组建的)。三团组成十六团,二十五团组成十七团,四十五团、还包括一分区刚成立不久的新一团和新三团共同组成第十八团。七旅原本只有两个团,七团和四十四团。郭司令将打下张家口的平北军分区四十团给了七旅,七旅的七团、四十团、四十四团的番号分别改为十九团、二十团、二十一团。

四十团攻占张家口机场

紧接着,9月2日,冀察军区郭、刘首长和区党委机关、军区机关来到了张家口。

张家口部队多了,市内治安好转,教导大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奉命全部转移到宣化,以便改编成冀察军区军政干部学校。教导大队向接防的部队交待任务,对方是肖文玖旅尚未改换番号为二十一团的四十四团。此时四十四团因功勋卓著(8月独自解放沙城)和张家口卫戍司令部政委杨春甫的推荐,被张家口卫戍司令部任命为“张家口卫戍团”。

9月2日,郭天民、刘道生率冀察军区司令部、冀察区党委全体领导成员到达张家口,原冀察军区组成的北线指挥部和张家口卫戍司令部只能让权。9月16日(或17日),晋察冀军区及晋察冀区党委领导机关到达张家口,真正说了算的领导干部越来越多。

我猜想,这个被任命为“张家口卫戍团”的四十四团也许一度曾到过宣化,帮助教导大队对宣化守备队中拒不向八路缴枪、只宣称向国民政府缴枪的部分(一千余人)展开进攻,强行缴械。但因为年代久远,许多当年过来的老同志都说不清了,我姑且只在这里进行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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