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遗 | 江山风月,雪落人间
姑苏长安,金陵北平,只要一落雪,上苍也为之动容。走过最深处,还有更深处。一桩老梅,一地素雪,一枚淡月。人间三影自成绝韵,满目的风烟俱净。
喜欢张岱的冬日赏雪,因为其中有单纯的喜悦。「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如此一种停顿的状态,清光流映,何曾不是洁净生活的领会。
photo / 木白-文
只是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漫天飞雪中,有人看到「万径人踪灭」的寂寥,有人唏嘘「山回路转不见君」的怅惘,亦有人半世冰肌玉骨,却落得个一生意难平,回头皆是空。或许就是这样令人敬畏的孤独,造就了雪的美与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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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眠于枕上,肉身亡于时光。《楞严经》有谓:「迷妄有虚空,依空立世界」。如果一个人看雪即看冬,听雪即听心,专注欣赏,杂念不生,此为定。赏雪是心与雪的感应,一种契合,观雪即是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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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见山林,江海寄余生。冬天,该埋葬什么?雪,灼热的骨灰。功名金银,娇妻儿孙,到头来仍是荒冢萧条,一败涂地。洁净的人,不逐世间利,心目得长明,自有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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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尘世喧嚣,处处熙攘往来,处处柴门犬吠,处处风雪夜归人。花落竹折,亦真似幻。晨风暮雪,尚惹尘埃。恩怨何时终?知己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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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陆绍珩有记:「夜寒坐小室中,拥炉闲话。渴则敲冰煮茗,饥则拨火煨芋」。冬夜,三五知己,临窗对坐,掬一捧无瑕白雪,倾入釜甑,万籁俱寂中,听汩汩水沸,嗅幽幽茶香,忘半世奔走,如此心远江海,道的正是「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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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事,人间烟火事。这样的天气,只愿穿越寒风与火光的温暖,与回忆里的人絮絮叨叨地说话:我心已垂垂老矣,终于到了懂得珍惜的年纪。说到动情处,一度沉默。仍然记得你,却又好像不应记得你……原来故人已散久矣。
云边孤雁,山间残雪,天地虽不曾留下痕迹,但我已飞过。//
文 | 雅片馆
图 | 木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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ᴘʀᴏᴅᴜᴄᴇᴅ ʙʏ ᴏᴘɪᴜᴍ ᴍᴜsᴜᴍ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