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经注》卷十三新考(上)

                  一、《水经.㶟水注》(朔州段)新考

    摘要:《水经注》㶟水(桑干河)上游基本在今朔州境内。本文宏观层面依据文献记载着重从时间维度进行多重比对勘验(鉴于文献记载的模糊性),中观层面则借助Google earth(谷歌地球)等工具着重从空间维度进行方位校验,而微观层面则以实地踏勘及相关考古资料为据等进行细探。通过宏观、中观、微观不同层面时空维度的综合考量着重对《水经注》㶟水上游朔州境内所涉历史疑问:累头山、桑乾郡、汪陶故城、南池、巨魏亭、勮阳故城等进行全新注解。

  㶟水出雁门阴馆县,东北过代郡桑亁县南。

  㶟水出于累头山,一曰治水。泉发于山侧,沿坡历涧,东北流,出山,迳阴馆县故城西。县故楼烦乡也,汉景帝后三年置,王莽更名富臧矣。魏皇兴三年齐平,徙其民于县,立平齐郡。

  《水经注》卷十三为何不称“桑亁水”而称“㶟水”;究其原因,盖因古㶟水为洪水河,山洪暴发风雷激荡令人惊怖(“㶟”音同“雷”),而桑亁水则因恢河伏流[1]之故影响力相对较小;故此《水经》、《水经注》等古代文献以㶟水为主称。

  桑干河与郭川水汇合处

  累头山;《读史方舆纪要》将《水经》㶟水之源与今之“桑源”混为一谈。(洪涛山县西北十五里。一名累头山,㶟水出焉,即桑乾河源矣)。经实地考证此处《水经》所谓累头山应属古勾注山脉(即古代州之北斗山);而从方位及地势考析,㶟水只有源出于此方能流经阴馆县(今朔城区里仁村)西;而洪涛山位于秦汉马邑城西北,距此则远矣。

  2014年9月14日中午我们实地考证了阴馆古城,古城恰位于朔城区南榆林乡里仁村与夏关城村之间;遗址颇具规模(按中国文物地图集等相关考古资料,该古城呈方形,边长约1000米,占地面积达100多万平米[2]),但目前仅西城墙尚余断断续续几段夯土,其余东、北、南城垣等均难以辨认,只能凭当地耆老回忆进行大致确认。阴馆古城,西汉为阴馆县治,东汉曾为雁门郡治,附近有规模浩大的广武汉墓群(位于阴馆古城东约3500米处)。

  阴馆古城西约1200米处确有一条较大的河道,源出今雁门关高速隧道西之代县寺梁村,虽早已干涸,但符合“㶟水出雁门阴馆县”之描述。但《山阴县志》(明)所载㶟水(以下简称“明㶟水”)却源出马邑(今朔城区)之“三泉”,明显与注述有悖,令人困惑。

  2014年9月14日下午我们实地踏勘了“三泉”。“三泉”是位于今朔城区三泉村附近的三眼泉水,距阴馆古城约15公里;据里仁村杨老先生及老伴回忆20世纪70年代前三眼泉水还喷涌甚急;但如今位于三泉村两处泉眼已无水,仅有三泉村与南磨村之间的那一眼还在微微流淌着;而附近南磨村民则引此泉建了一处名曰“钓鱼岛”的鱼池,不知是鱼池名称魅力还是鱼塘水质好的缘故,竟然吸引了不少垂钓爱好者。在三泉村西我们虽没有看到“三泉”,却看到一条较大河道,虽已无水但此河道要比阴馆古城西侧汉㶟水河道明显宽阔;由此可初步断定汉㶟水干流流经阴馆城西,而其后这条位于三泉村西的汉㶟水支流因流经三泉水量充沛的缘故被《山阴县志》(明)载为㶟水并称之为源出三泉,当然并非源出三泉而是流经三泉,但令人诧异的是经溯源“明㶟水”干流的源头竟然也在古累头山。

  恢河伏流实景(2015年3月22日下午,摄于朔州绕城高速南环下)

  㶟水又东北流。左会桑乾水,县西北上下,洪源七轮,谓之桑乾泉,即溹涫水者也。

  汉㶟水约沿今朔城区下辛庄、五花营、高庄、永安庄一线与桑乾水交汇于今东榆林水库南端一带。

  “洪源七轮”即今神头诸泉,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前神头泉最大的泉眼喷涌口径据称约有0.5米左右,据说喷涌太猛,当地人用一扁平巨石压盖泉眼;20世纪80年代初《人民画报》摄影记者来采风,朔州市交通部门调来吊车,把压在泉眼上的巨石吊走,当时如餐盘大小的泉眼喷涌出的泉水有1米多高。而今神头泉年平均流量从20世纪多年平均7.84立方米每秒(1958-1984年)降至约4.5立方米每秒(2009年数据)。主要是受改革开放以来朔州地方生产生活用水剧增所致,特别是附近神头火力发电厂耗水巨量且排出大量废渣废水,经年累月在附近居然形成一个面积达4平方公里左右的巨沼废池(为亚洲最大粉煤灰库区);好在已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并采取了系列抢救保护措施,目前巨沼废池正化废为宝,朔州在此设立了专门的固废园区,不少科研机构及企业已入驻。现今神头泉眼的流量似乎也略有增加,但洪源七轮“拔地而出,磅礴壮观”之景象渐已成为历史之绝响。

  楼烦(今梵王寺村)古城北城墙遗址,摄于2014年9月15日

  耆老云,其水潜承太原汾阳县北,燕京山之大池。池在山原之上。世谓之天池,方里馀。其水澄淳镜净,潭而不流,若安定朝那之湫渊也。清水流潭,皎马冲照,池中曾无片草。及其风箨有沦,辄有小鸟 翠色,投渊衔出,若会稽之耘鸟也。其水阳焊不耗,阴霖不滥,无能测其渊深也。古老相传言,尝有人乘车於池侧,忽过大风,飘之于水,有人获其轮於桑乾泉,故知二水潜流通注矣。池东隔阜,又有一石池,方可五六十步,清深镜洁,不异天池。

  神头泉属岩溶大泉,虽可能与宁武天池之地下水脉潜通;但以车轮之巨能在地下滚动百里之遥却是难以置信的,盖因国人习惯以讹传讹,所以不真实不可能之神玄传说反流传久远。

  “天池”即今宁武天池,系华北地区唯一的高山天池群。当前小湖均已干涸,大湖(马营海)水位处于持续下降中有濒临消失之危险。

  位于里仁村西的阴馆古城西城墙遗址,摄于2014年9月14日上午

  “二水潜流通”之谓,盖亦与“恢河伏流”有关。

  桑乾水自源东南流,右会马邑川水。

  桑乾水自桑源(即今神头泉一带)向东南方向奔流在今朔城区清河寺村西右会马邑川水。

  水出马邑西川,俗谓之磨川矣,盖狄 语音讹。马磨声相近故尔。其水东迳马邑县故城南。

  “磨川”未必是“狄音之讹”;因为“水磨”是古代劳动人民借助流水带动石磨旋转从事粮食或食品加工的一种常见水利设备;即便今之丽江古城附近也有“水磨”作坊等供游客展览;而附近的朔城区神头镇有水磨头村、新磨村等,朔城区南榆林乡与张蔡庄乡均有南磨村,应县藏寨乡也有水磨村,这些村庄多位于山坡水流经行处,村名均与“水磨”有关;据此“磨川”之名称由来应与当地“水磨”的使用有关,而非郦道元所说的“狄音之讹”。

  经实地考证所谓“水出马邑西川”与今朔城区张蔡庄乡境内自西山而下的那条较大河道(沿今张蔡庄南、前村、南磨村一线注入恢河)有关,非今之七里河,因七里河位于秦汉马邑古城之北不符合“东迳马邑县故城南”之描述[3]

  此马邑故城即指秦汉马邑城,今朔城区北齐古城系在秦汉马邑故城基础上增修所建;而明清朔州老城则系在北齐古城东南部分基础上缩建而成;秦城址呈方形,边长约1800米,占地面积约300万平米[4] ;系秦始皇大将蒙恬筑城以养马,规模浩大,故县名马邑。

      值得注意的是,张畅耕先生曾推测今祝家庄城址可能为秦马邑古城是错误的。【备注:今朔城区祝家庄村西北, 传为秦马邑古城。平面形状不详。地表现存西墙残段,残长约210米,基宽约2米,残高l—2米,墙体夯筑,夯层厚约0.10米。(摘自《山西文物地图集》(中),2006年,第144页) 】

     但祝家庄秦汉城址究竟是什么城?《水经注》亦未提及。

     近日笔者在爬梳相关文普资料时无意中发现:1984年朔城区祝家庄村附近的平朔铁路取土场4号汉墓曾出土“北乡”印一枚。长方形,桥钮。长1.9厘米,宽1.4厘米、高1.7厘米。阴文“北乡”二字。地方考古学者推测墓主应是马邑北乡啬夫一类的乡官。 (摘自雷云贵:《山西朔州出土古印选介》,《收藏》2007年,第6期)

北乡印

祝家庄秦汉城址指明了身份。

祝家庄秦汉城址就是秦汉马邑县北乡城。秦汉马邑县北乡地望补入

  神头泉的最大泉眼,摄于2014年10月11日

  干宝《搜神记》曰:昔秦人 筑城于武周塞内,以备胡,城将成而崩者数矣。有马驰走一地周旋反复。父老异之,因依以筑城,城乃不崩,遂名马邑。或以为代之马城也。诸记纷竞,未识所是。汉以斯邑封韩王信,后为匈奴所围,信遂降之。王莽更名之曰章昭。

  此“武周塞”与今洪涛山脉有关;汉武帝“马邑之谋”时又提及。

  其水东注桑乾水。桑乾水又东南流,水南有故城,东北临河

  “其水东注桑乾水”应指源出西山的马邑川水东流注入桑乾水(部分与今恢河段重合)。

  此“故城”与今朔城区下西关村东之古城有着深厚的渊源。

  2014年12月20 日中午我们考证了与该故城密切相关的唐马邑(后唐寰州)遗址。(按寰州故城南城墙夯土内涵物中有不少为两汉遗存及与上述注述方位大致吻合推析:寰州故城应系在此故城基础上所经建。)

  寰州古城北临桑干(即今神头诸泉所汇集之桑干河支流)约450米,南城墙距恢河河道约500米,位于两河交汇夹角范畴,这样的城市布局显然取水极为便利,但却为其后被洪水冲堰倾颓埋下了隐患(该城被洪水冲毁后被迫迁至河对岸高地,即今明清马邑城),古城除西南段尚余连续的夯土城墙外其余基本沦为耕地或鱼塘,而残存的西南段夯墙也因变电塔施工被拦腰截断。

  宁武天池,摄于2015年7月25日上午

  该城后来即成为臭名昭著的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给契丹幽云十六州之一的寰州城。从夯土层(11至13厘米)及内涵物(有不少汉代绳纹瓦片)等窥测唐马邑城应系在此处郦道元所谓之“故城”的基础上所扩建而成。据考古工作者测量该故城为不规则正方形,边长约1000米,占地面积约100万平米[5]

  朔州古北街与马邑路交汇处北齐朔州城墙(其内叠压秦汉马邑城)摄于2014年10月2日下午

  多年前雁北地区考古专家张畅耕先生曾实地踏勘唐马邑故城,并撰文推析此处即北魏桑干郡所在。但这样的描述却与“桑乾水又东南,迳黄瓜阜曲西,又屈迳其堆南;又东右合枝津。枝津上承桑乾河,东南流,迳桑乾郡北”有悖,且与灅南宫“面夏屋山,背黄瓜堆”的规划构思冲突,因该处只能“面勾注山,背洪涛山”。

  寰州古城北之桑干河支流主要系洪源七轮诸泉水汇集而成,图中的明清马邑城与唐马邑城(五代称寰州)隔河相望,摄于2014年8月25日

  又东南,右合㶟水,乱流,枝水南分。

  熊会贞认为:“桑干水又东南流,会贞按:今水东北流,以下亦多与今水道不合”[6];但从Google earth 鸟瞰,此段桑干水大致流向虽然是东北,但从朔城区下西关东的“故城”至今东榆林水库南端一带却有一段约4公里左右的河道大致为东南流向,考虑到郦道元当时多为徒步或乘马车的交通条件,因此该局部河段流向导致郦氏做出“东南流”的判断是极可能的,故此处注述未必如熊会贞先生所说。

  但前些时笔者就此段所考与前田正名先生所绘的晋冀北部水经注图比对时,惊讶地发现该图虽系手绘却精确地体现出了该处河道之细微变化[7],不得不叹服前田先生之严谨。

  此处桑乾水与汉㶟水具体汇合处约在今东榆林水库南端一带。但合流之后因水量骤增呈现水脉乱流的景象,竟分出一支流向南而去。

  桑乾水又东,左合武周塞水。水出故城,东南流出山,迳日没城南, 盖夕阳西颓,戎车所薄之城故也。东南日中城,城东又有早起城,亦曰食时城,在黄瓜阜北曲中。其水又东流,右注桑乾水。桑乾水又东南,迳黄瓜阜曲西,又屈迳其堆南。徐广曰:猗卢废嫡子曰利孙 于黄瓜堆者也。

  “水出故城”之位置待考,疑在今左云县截口山附近。

  武周塞水,按注述方位,结合实地考证,其上游应为今大峪河,源出左云截口山过吴家窑,大峪口后形成洪积扇,向北的干流称大峪河,向南的支流则沿一古河道[8];汇入今木瓜河,其后该水沿今木瓜河河道,过山阴县永静城、北周庄后在今山阴县大虫堡村北注入古桑干水。(今桑干河改道向东南偏移了十余里)

  站在明清马邑城上极目远眺,昔日唐马邑已沦为成片联袂的庄稼地,摄于2014年8月25日

  日没城即今山阴县永静城城址[9]。(2006,山西省文物局)

  早起城即今怀仁县安宿疃城址[10]

  313年拓跋猗卢在黄花梁筑新城,时人称之为南平城或新平城;又因构建规模较小时晋人亦称之为小平城。后北魏孝文帝对此城进行了重修,同时在附近左右20里之处又分别新建了两座城:早起城与日落城,这三座城池一道构成了孝文帝黄瓜堆(今黄花梁)一日游的三个驻足点。三座城池早起城、日落城规模较小而日中城规模较大。

  2014年8月16日下午,我们实地勘证了该古城址;日中古城即今怀仁县金沙滩镇日中城村南约700米处的古城;从方位看,面黄瓜堆(今黄花梁),背武周塞(洪涛山脉);古城各墙均尚存较连续夯土层,经测量该古城东西宽约670米,南北长约780米,周长约2900米。此古城便是313年拓跋猗卢始建之南平城亦称小平城、新平城,由猗卢长子六修镇守,后父子反目,子弑父于此地,不久六修又为其堂弟拓跋普根所杀;该城后经孝文帝修整更名为日中城,而这一称谓一直延续到今天。

  唐马邑城(寰州)西南段夯土层(厚约11—13CM)、内涵物,摄于2014年12月20日中午

  又东右合枝津。枝津上承桑乾河,东南流,迳桑乾郡北,大魏因水以立郡, 受厥称焉。

  马邑桑干水在流经山阴县哈盛堡村北后又汇合了一条从东而来的支流,之后这条支流承接桑干河向东南(基本沿今木瓜河下游一线)流经桑干郡北部。

  从方位考量此处桑干郡的位置正位于山阴古城镇正北约20多里处与通志记载吻合;也符合太祖拓跋硅“面夏屋山、背黄瓜堆”的构思;背依东、西双山村后之黄花梁主峰,直面夏屋山之主峰馒头山,按此桑乾郡位于今山阴合盛堡村东北一带应是不争之事实。

  故按注文,结合Google earth 方位校验及相关考古资料综合考量,疑桑乾郡当与今山阴县西双山遗址[11]有关。(2006,山西省文物局)

  大峪河河道(武周塞水上游)已干涸,摄于2015年6月13日

  前雁北地区考古专家张畅耕先生认为桑乾郡应为今朔城区下西关城村东之古城[12]。尽管他所说的“桑干水应出自桑干县”有揣测成份,但其逆向推导却亦符合逻辑,因为寰州前身为唐马邑,唐马邑前身为隋代桑乾镇,而杨守敬从桑干镇印推测桑乾镇可回溯为后魏桑乾郡。

  故疑桑乾隆郡治所有二:其一是郦注所指山阴合盛堡乡西双山遗址处;其二后期可能移治于今朔城区下西关村东唐马邑古城处。

  又东北,右合夏屋山水,水南出夏屋山之东溪,西北流迳故城北,所未详也。又西北入桑乾枝水。

  此处夏屋山东溪所过之故城疑与故驿古城[13]有关;按此夏屋山东溪亦当与明《山阴志》所谓“佛宿山诸水”应有渊源。

  桑乾枝水又东流,长津委浪,通结两湖,东湖西浦, 渊潭相接,水至清深。晨凫夕雁,泛滥其上,黛甲素鳞,潜跃其下。俯仰池潭,意深鱼鸟,所寡惟良木耳。俗谓之南池,池北对汪陶之故城,故曰南池也。

  从Google earth 鸟瞰,桑乾枝水(“又东流”)河道与今木瓜河下游大致重合;而又东流时通接了南池的两湖。

  按注文结合Google earth 鸟瞰河道水迹综合考量西浦的位置约为今应县大营村一带(大营村及附近村落的几座小型水库可为佐证);之后东迤通结东湖,而今应县薛家营水库恰当其位。(备注:《山西古今地名词典》认为“南池”在今山阴古城镇附近的南、北盐池村一带。但按注文结合经实地考证综合考量的结果则是“南池”是桑干河在流经山阴河头村(黄瓜堆南)后又汇合了两条支流后方出现的,显然与南盐池村相去远矣;而《山西古今地名词典》等显然是将南盐池村与南池混为一谈了。)

  日中古城北城墙遗址,摄于2014年8月16日下午

  当然此处南池位置通过逆推其实更易明确,因为南池之水在注入桑干水后则通称为㶟水,而池水注入的位置大致在今桑干河应县西朱庄大桥一带;按此“南池”之“东湖”应位于西朱庄大桥之西,而今薛家营水库正当其位,而再往西迤“南池”之“西浦”则对应了今应县大营村一带几座基本干涸的小水库(大营水库、侯家岭水库等)。(池水又东北注桑乾水,自下为㶟水,并受通称矣)。

  汪陶故城,按注文方位描述结合文物地图集等考古资料综合考量疑与今怀仁县南阜遗址[14]有关。(2006,山西文物局)

  其一,从方位考量,南阜遗址位于南池(今应县薛家营水库一带)之北,符合注文“池北对汪陶之故城,故曰南池也”的方位描述。

  其二,附近浩大的怀仁金沙滩汉墓群及应县水磨汉墓群[15]等亦为此提供了进一步的佐证。(2006,山西省文物局)

  其三、鉴于薛家营水库北再未发现其他颇具规模之汉代遗存,故暂定汪陶于此;当然仍需微观层面的进一步细校。

  池水又东北注桑乾水,自下为㶟水,并受通称矣。

  南池之水约在今应县西朱庄大桥一带注入桑干河,且自此之后桑干河就通称为㶟水。

  从 Google earth 鸟瞰桑乾郡(西双山遗址)与注文所述基本吻合

  㶟水又东北,迳巨魏亭西盖皇魏天赐三年之所经建也。

  㶟水又东北,迳白狼堆南,魏烈祖道武皇帝于是遇白狼之瑞,故斯阜纳称焉。阜上有故宫庙,楼榭基雉尚崇,每至鹰隼之秋,羽猎之日,肆阅清野,为昇眺之逸地矣。

  白狼堆系因道武帝拓跋珪之心腹穆崇在此偶遇白狼之瑞应而命名,并非道武帝本人;具体位置初步窥测约今应县水磨村西黄花梁主峰一带,而应县白塘子村可能与之有渊源。

  㶟水又东流四十九里,东迳巨魏亭北,又东,崞川水注之。水南出崞县故城南,王莽之崞张也。县南面玄岳,右背崞山,处二山之中,故以崞张为名矣。其水又西出山,谓之崞口,北流迳繁畤县故城东,王莽之当要也。又北迳巨魏亭东,又北迳勮阳县故城西,王莽之善阳也。按《十三州志》曰:在阴馆县东北一百三里。其水又东注于㶟水。

  崞县故城,位于今浑源县下韩村乡麻庄与南榆林乡毕村之间[16]

  按注述崞县故城之方位则玄岳即为今北岳恒山,崞山当为今龙首山。

  南池之东湖(今薛家营水库)与注述方位基本吻合,摄于2014年10月4日下午

  勮阳故城,按注文“又北迳勮阳县故城西”的方位描述结合相关考古资料综合考量即今怀仁县河头乡东昌城村东之古城址[17]。(2006,山西文物局)。

  其规模形制与汉边疆地域县一级城邑大致相当且在其西约7公里处分布着颇具规模的海北头汉墓群。(2006,山西文物局)。

  关于巨魏亭此处竟提到三次,其方位大致可明确为:一是在南池北、白狼堆南纬度范围内;二是在桑干河与浑河交汇处新桥村西10余里经度范围内;三是在繁畤古城之北勮阳古城之南的维度范围内;经经纬度交叉定位的巨魏亭位置约在今应县义井乡南、北沙城二村之间,2014年10月4日上午,我们到南北沙城村进行了实地踏堪;二村毗邻相去不过400米,问及当地耆老“南、北沙城”之由来,谁都说不清楚;附近也未见有古遗,但却有两大片“不毛之地”(可能为胶泥硬地也可能为夯土硬地,待考),与四周生长茂密的庄稼地形成鲜明对比。

  应县南北沙城村之间疑为巨魏亭的“不毛之地”,摄于2014年10月4日上午

  繁畤古城即今应县镇子梁乡城下庄村东北之古城[18]。(2006,山西文物局)

  崞川水(今浑河)在今怀仁县新桥村西注入桑干河。但“其水又东注于㶟水”错误,应修正为“其水又北注于㶟水”。

  所圈即为崞川水(今浑河)已干涸,摄于2014年10月4日上午

  㶟水继续东流经过了班氏故城(约今怀仁古家坡一带[19])南;之后如浑水(今大同御河)注入;因超出本文所考范围故不再赘述。(㶟水又东径班氏县南,如浑水注之)。

  备注:《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等典籍认为班氏故城在今怀仁县古家坡村东,但古家坡村东未发现有汉遗,反之村西则有汉遗(当然目前尚未确定是否为城址遗存);亦有学者认为班氏故城与附近的安寺村有渊源(认为“安寺”即“班氏”的谐音),但安寺村未见有汉遗;此外鉴于古家坡村东约1000米处发现有桑干河古渡口遗址,窥测北魏去留城应据此不远,故综合考析本文暂定班氏故城于今怀仁县古家坡村西,但仍待微观层面的进一步细探。

  [1]清《朔州志》载:“恢河伏流在南50里,出宁武军山口,到红崖儿村伏流15里,至塔衣村南涌出,经城南至马邑,入桑千河,俗呼南河”为朔州古八景之一。“恢河伏流”盖系河床为经年累月之洪积砂砾覆盖所致。

  [2]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44页

  [3] 有不少学者认为:“七里河和恢河即《水经·㶟水注》中的桑干水和马邑川水。”(见《历史上的永定河与北京》,第19页。)经笔者多次实地踏勘基本确认七里河非桑亁水,注述之桑亁水应指今源子河而非七里河。

  [4] 《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资料.不可移动文物名录》(朔城区卷),三晋文化研究会,2012年6月,第35页。

  [5]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46页

  [6] “桑干水又东南流,会贞按:今水东北流,以下亦多与今水道不合”。见《水经注疏》卷十三。

  [7] 前田正名:《平城历史地理研究》(李凭、孙耀、孙蕾译),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8月,第38页。

  [8]笔者先前以为武周塞水即今木瓜河,后就拙文与大同博物馆曹臣明副馆长商榷;曹先生指出武周塞水上游按注述应为今大峪河上游而非木瓜河上游。笔者于2015年6月13日进行了实地踏勘;大峪河上游吴家窑村村民于德海、尹巍巍等先生均言今大峪口南端人工渠的确是利用了原来的古河道,若遇山洪暴发则此古河道即发挥分流御洪之功效;显然曹先生的校勘是正确的。

  [9]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66页

  [10]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90页

  [11]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66页

  [12] 张畅耕在《朔县辽枕芳园栖灵寺碑考》载:“桑干水应出自桑干县。桑干县是桑干郡的治所,其故城位置,在‘洪源七轮’即今神头诸泉之东南,今栖灵寺遗址西侧的古城恰当其位”

  [13]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66页

  [14] 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88页

  [15]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71页

  [16] 《浑源县志》,北京:方志出版社,1999年,第642页。

  [17]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90页

  [18]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73页

  [19]山西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山西卷》(中),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第190页

(文/图   杨年生)

二、《水经.如浑水注》新考

㶟水又东迳班氏县南,如浑水注之。阚骃《十三州志》曰:班氏县在郡西南百里,北俗谓之去留城也。

崞川水(今浑河)在今怀仁县新桥村西注入后,桑干河继续东流,经过了班氏古城南。因其后如浑水又流经班氏故城东,故班氏古城位于㶟水、如浑水交汇处一带,但由于海子洼村一带海拔太低,若城邑建于此处则受洪水威胁颇大,故班氏故城位于今怀仁县古家坡村西的可能性较大(此处已经全国第三次文普确认有汉代文化层遗存);而北魏则据班氏故城修建了去留城,意为送客到此为止,去者自去,留者自留。

水出凉城旋鸿县西南五十馀里,东流迳故城南,北俗谓之独谷孤城,水亦即名焉。

旋鸿县,北魏置,属梁 (城郡。治所在今内蒙古丰镇市东北(《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 8画以上》);而结合《内蒙古文物地图集》作进一步的方位考量疑与位于丰镇市红坝乡的土城子城址有关;但此处距离如浑水源出的今凉城县县天成乡约有37.8公里之遥,与注文“水出凉城旋鸿县西南五十馀里”的距离描述不符;故此旋鸿县的具体位置姑且存疑。

google earth 鸟瞰古如浑水源出今凉城县县天成乡一带之山岭,此后自西向东流经了独谷孤城。

独谷孤城,按注文“东流迳故城南”结合文物地图集综合考量,疑与位于凉城县天成乡的天成城址有关;该城址曾出土有灰陶绳纹大瓮、壶及五铢钱等汉代遗存,故《内蒙古文物地图集》将该城判定为汉代雁门郡(严格讲应该是西汉雁门郡)的属邑;而附近汉代城址符合如浑水“东流迳故城南”描述的目前而言只有天成城址;故此初步推证凉城县天成汉遗城址即独谷孤城。

东合旋鸿池水,水出旋鸿县东山下,水积成池。北引鱼水,水出鱼溪,南流注池。池水吐纳川流,以成巨沼,东西二里,南北四里,北对凉川城之南池,池方五十里,俗名乞伏袁池;虽隔越山阜,鸟道不远,云霞之间,常有西南流迳旋鸿县南,右合如浑水,是总二水之名矣。

如浑水经独谷孤城南后与旋鸿池水汇合;而注文中的“巨沼”亦即指漩鸿池而言。

漩鸿池的具体位置颇为模糊,目前而言能够较好满足注文方位校验的大约是丰镇市烟墩营忻州营附近的一处大沼泽,但这处沼泽也有问题就是其形状为东西长、南北短,不大符合注文“东西二里,南北四里”的描述。

乞伏袁池即今乌兰察布市区南偏东15公里处之黄旗海,其位置正当旋鸿池之北;“乞伏”与乞伏鲜卑有关; “旋”为“袁”音之讹,“鸿”为“浑”音之讹。故旋鸿池的称谓与乞伏袁池和如浑水有着密切关联。

而“常有西南流迳旋鸿县南,右合如浑水”则是描绘乞伏袁池与如浑水的关系而非指漩鸿池水与如浑水。

图表 6Google earth鸟瞰图 (如浑水上游流域)

如浑水又东南流,迳永固县,县以大和中,因山堂之目以氏县也。右会羊水,水出平城县之西苑外武周塞。北出东转,迳燕昌城南。

如浑水在汇合了旋鸿池水之后向东南流经永固县东(大同市新荣区堡子湾村附近);而永固县的名称则源于方山永固堂。之后如浑水汇合了从西而来的羊水。羊水(今淤泥河)源出外武周塞(从Google earth 鸟瞰位置约今内蒙古凉城县马头山下曹碾村附近),先向北,后又转东流迳了燕昌城之南。

燕昌城,按殷宪考证燕昌城在今大同市新荣区下甘沟城路地故址一带;(殷宪先生在《燕帝富贵瓦当考》一文中有较为详尽的论述此处不再赘述。)

按《燕书》,建兴十年(395年),慕容宝自西河还,军败于参合,死者六万人。十一年,垂众北至参合,见积骸如山,设祭吊之礼,死者父兄皆号泣,六军哀恸。垂惭愤呕血,因而寝疾焉。舆过平城北四十里,疾笃,筑燕昌城而还,即此城也,北俗谓之老公城。

参合陂的具体位置颇有争议。

笔者以为后魏与后燕的参合大战所涉颇广。西涉郦道元《水经注》所载参合陉地望即今凉城县永兴镇西北之石罅沟(疑系慕容麟殿后部队奔溃处),东涉《魏书》等典籍明确的参合陂东、蟠羊山南地望即今丰镇市官屯堡乡至阳高县长城乡之间的宽阔山谷地带。(详拙作《参合地望新考》)

建燕昌城对慕容垂而言,除军事上对峙平城外还有两个原因:其一则是为祭奠那些在参合陂之战中惨烈阵亡的大燕将士们;其二则是寄托了他企盼大燕后继有人能够重新繁荣昌盛的美好愿望。但这样的期盼逐步为现实无情粉碎,北燕帝国最终还是灭亡了;其后燕昌城也被更名为老公城,寓意应为慕容垂老迈垂暮之年所筑。结合Google earth 初步考证燕昌城约今大同市新荣区新荣镇一带。 但有意思的是在附近不远的永固陵中,作为北燕帝国皇族后裔(备注:北燕与慕容垂的后燕帝国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北魏冯太后则在冥冥之中实现了慕容垂对大燕帝国后继有人的期冀。

冯氏无疑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女中豪杰;就对中华文明乃至全人类文明的发展而言,似乎迄今为止也无人能与她的功德相提并论,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她的确是我们一向推崇备至的北魏孝文帝汉化改革的真正幕后推手。(献文帝时,冯氏杀死专权大臣乙浑,开始临朝听政。孝文帝时,冯氏以祖母身份继续执政,督促孝文帝拓跋宏实行政治改革,制定汉化政策,三长制、均田制、俸禄制等都是她临朝时颁行的。)

羊水又东注于如浑水,乱流迳方山西岭上有文明太皇太后陵,陵之东北有高祖陵,二陵之南有永固堂,堂之四隅雉列榭、阶、栏、槛,及扉,户、梁、壁、椽、瓦,悉文石也。檐前四柱,采洛阳之八风谷黑石为之,雕镂隐起,以金银间云矩,有若锦焉。堂之内外四侧,结两石趺,张青石屏风以文石为缘,并隐起忠孝之容,题刻贞顺之名。庙前镌石为碑、兽,碑石至佳。左右列柏,四周,迷禽暗日。院外西侧有思远灵图,图之西有斋堂,南门表二石阙,阙下斩山累结御路,下望灵泉宫池,皎若圆镜矣。

羊水(今淤泥河)经燕昌城后继续东流与如浑水汇合。水量的骤然增多导致水脉乱流纷呈,经过了北魏文明太后之永固陵(位于山西省大同市西北镇川公社附近的方山南部,即著名的方山永固陵)。在方山永固陵的东北不远处还有高祖陵(疑为孝文帝之衣冠冢)。

永固陵始建于北魏太和年间,历时四年,是北魏帝后陵墓中规模最大的一个。整个地宫规模宏大,仅建筑墓室砖就达二十余万块。永固陵封土堆高约22.7米,陵园建制基本沿袭东汉。在陵前建有石殿,称为"永固堂",是朝祭典礼的场所,也是陵园的主体建筑。如今上的方山“之”字型路,据说便是当年孝文皇帝和太皇太后冯太后上山的御路。

洛阳之八风谷应与古洛阳八风山有关(见《水经注》伊水条),而八风山即今洛阳风门山(位于洛阳与郑州交界处)。山上有洛阳至郑州的一条通衢古道;据当地耆老云:古时此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而今随着现代交通突飞猛进地发展,昔日的八风谷古道仅偶有香客经行,虽灵岩顽石风光无限,却已落得芳草萋萋人迹罕至 

如浑水又南至灵泉池,枝津东南注池,池东西一百步,南北二百步。池渚旧名白杨泉,泉上有白杨树,因以名焉,其犹长杨五柞之流称矣。南面旧京,北背方岭,左右山原,亭观绣峙,方湖反景,若三山之倒水下。

灵泉因其侧畔有亭亭而立之白杨故被称作白杨池,这样的称谓类似于秦汉时期的长杨宫、五柞宫。(备注:长杨、五柞则是秦汉时期有名的两座离宫,地处渭河之南上林苑中。秦皇汉武等游猎南山,都曾驻跸于此。)

如浑水又南迳北宫下,旧宫人作薄所在。

“作簿”亦作“作部”,据说是古代宫廷中主织作染练的作坊;因宫廷织作染练用水量较大,故置于水边。

如浑水又南,分为二水。

如浑水在经过北宫后一分为二。

一水西出,南屈入北苑中,历诸池沼。又南迳虎圈东,魏太平真君五年成之以牢虎也。

如浑水的一支西分而南流,蜿蜒穿行于北苑的园林池沼,之后又流经虎圈东(虎圈,养虎之所;类似于今北京动物园的虎山)。

据曹臣明先生考证西分之如浑水应系人工河大致为:“源出白马城村北的御河西岸向西南流入操场城西北水沟” 

当然在笔者看来西分之如浑水,除满足平城皇室及数十万普通民众的生产生活用水外,还有一项重要功效:分流御洪。(如无此举则平城东郭跨河而建亦受掣肘)

季秋之月,圣上亲御圈,上敕虎士效力于其下,事同奔戎,生制猛兽,即《诗》所谓袒裼暴虎,献于公所也,故魏有《捍虎图》也。

又迳平城西郭内,魏泰常七年所城也。

“泰常七年(422)秋九月,筑平城外郭,周回三十二里。即北魏平城郭城之文献铁证

城西郭外有郊天坛,坛之东侧有《郊天碑》,延兴四年立。

郊天坛位于平城郭城西墙外,是北魏平城时期祭祀神灵或祖先的场所,其功效大致类似今之天坛。

其水又南,屈迳平城县故城南。

汉初置平城县,为雁门郡东部都尉治。北魏天兴元年(398)北魏建都于此,兼为司州治所。

汉平城县是大同市城区城建史上有确切史料记载的最早城址;在操场城东北西三面及府城北墙中段的墙体中,发现有早中晚三期墙体相靠叠压现象

由上述注文可知如浑水的这条支流先向西分流进入北苑,之后向南流经了虎圈东部,之后则沿郭城西墙内侧继续向南,后又东转流经汉平城县故城之南。

《史记》曰:高帝先至平城。《史记音义》曰,在雁门,即此县矣,王莽之平顺也。魏天兴元年,迁都于此。

太和十六年,破太华、安昌诸殿,造太极殿,东西堂及朝堂,夹建象魏、乾元、中阳、端门、东西二掖门、云龙、神虎、中华诸门,皆饰以观阁。东堂东接太和殿,殿之东阶下有一碑,太和中立石,是洛阳八风谷之缁石也,太和殿之东北接紫宫寺,南对承贤门,门南即皇信堂。堂之四周,图古圣忠臣烈士之容,刊题其侧,是辩章郎彭城张僧达、乐安蒋少游笔。堂南对白台。台其高广,台基四周列壁,阁道自内而升。国之图录秘籍,悉积其下。台西即朱明阁,直侍之官,出入所由也。

不少学者认为北魏平城有宫城、外城和郭城三重,且有考古及文献依据。但相关文献依据则主要是《魏书》、《北史》等㶟南宫起建条相关记载:

天赐三年(406年)六月,发八部五百里内男丁筑㶟南宫,门阙高十余丈;引沟穿池,广苑囿;规立外城,方二十里,分置市里,经涂洞达。三十日罢。

持此论者主要依据为《魏书.天象志》所载“缮修都城”条:

天赐二年四月己卯,月犯镇星,在东壁;七月己未又如之;十月丁巳又掩之,在室。夫室星,所以造宫庙而镇司空也;占曰“土功之事兴”。明年(天赐三年)六月 ,发八部人,自五百里内缮修都城,魏於是始有邑居之制度。

认为“缮修都城”与㶟南宫起建在时间上(天赐三年六月)及事件描述上(发八部、五百里等)均冲突,便遽然认为是史载错误(甚至认为㶟南宫是平城宫抑或没有㶟南宫)。

但据近代研究者认为《魏书.天象志》三、四卷早年亡佚,今本系据唐张太素《魏书.天文志》补足。故《魏书.天象志》所载是否为㶟南宫抑或是平城宫亦难凭信。

不过有一点大致是可以肯定的,北魏帝国为应《魏书.天象志》天赐二年的卜筮之言(夫室星,所以造宫庙而镇司空也;占曰“土功之事兴”),次年便大兴土木。

天赐三年除了㶟南宫的起建外,还兴建了五石亭、巨魏亭等大型巨构。

从这一角度看来“缮修都城”也不过是其为应“土功之事兴”谶言的举措之一罢了,并不与㶟南宫及其他工程的兴建规划相矛盾冲突。(当然天赐三年六月起建㶟南宫时提到“三十日罢”,是否受同期“缮修都城”影响亦未可知。)然而如若擅改㶟南宫起建条,则据此所导致的问题是其论证(认为㶟南宫是平城南宫或没有㶟南宫)与典籍文献后绪记载的进一步矛盾。因为《魏书》、《北史》、《资治通鉴》等之后关于㶟南宫竣工(起㶟南宫)、及明元帝拓跋嗣幸㶟南宫等均有明确的记载:

(泰常)五年,夏四月丙寅,起㶟南宫

(泰常)秋九月,诏司空奚斤等帅师伐宋。乙巳,幸㶟南宫,遂如广宁。

这些记载与天赐三年六月㶟南宫起建条显然是脉络相承的。而认为平城有外城者所持的考古依据则是:在大同明府城墙最里层便是北魏的夯土层,周长约十三里。如张志忠在《大同古城的历史变迁》一文中便指出:

大同明代府城位于操场城南, 平面略呈正方形,南北稍长, 周长13 里强, 四周的夯土墙保存较好。据考古调查资料, 东、南、西、北四面夯土墙体, 除北墙中部外, 均存在早、中、晚三期墙体相互倾斜挤靠叠压的现象, 较晚的墙体依次倾斜靠压在较早的墙体上, 从早到晚为自内而外的方向排列。早期墙体夯土与操场城中期墙体夯土有许多相同的夯筑特征, 应为北魏时期的夯筑墙体。

但若此则与上述《水经注》描述明显有悖;因为从上述郦道元对平城的相关描述中我们仅见内城(汉故平城县的基础上经建)与郭城,而未发现所谓的平城外城。

这说明一个问题即不少学者认为已经考古证实的北魏平城外城,在郦道元当时是不存在的。但平城外城的存在却有考古依据,该作如何解释?

对此,笔者大致有如下论证:

考古发现的所谓北魏平城之外城,存在如下几种可能:

可能之一是系北齐天宝年间为加强军事防御对原北魏平城郭城进行修缮缩建后所导致的;即将原横跨今御河的北魏平城郭城 进行收缩,将东郭墙回收至明府城东墙处。

而相关北齐修缮州城之举史书亦有明确记载。如《北史·齐本纪》记载在北齐天保七年:“冬十一月壬子并省州三、郡百五十三、县五百八十九、镇三、戍二十六。先是自西河总秦戍筑长城,东至于海,前后所筑东西凡三千余里,六十里一戍”。相对于发夫180万筑900多里恒幽长城的巨型工程而言,北齐修缮缩改北魏平城郭城的工程量是较小的,又因北齐夯筑技术与北魏基本接近故导致考古无法作出甑别,误以为明府城墙最里层夯土全部系北魏所筑(有一部分其实应为北齐所修筑)。

可能之二,考古发现的部分外城遗址疑与当时模拟邺城的坊墙遗址有关。这一点从《南齐书.魏虏传》对早期平城的相关描述可知端倪。(其郭城绕宫城南,悉筑为坊。坊开巷,大者容四五百家,小者六七十家。每闭坊搜检,以备奸巧。)

魏晋邺城示意图(内部培训资料)

可能之三,外城系之后所修建。目的不外乎保障城内豪门大族的人生与财产安全”并起到随时可以“闭坊搜检,以备奸巧”的功效。

当然上述论证仍有待微观层面的进一步细致校验。

其水夹御路南流,迳蓬台西。魏神瑞三年又建白楼,楼甚高竦,加观榭于其上,表裹饰以石粉,皜曜建素,赭白绮分,故世谓之白楼也。后置大鼓于其上,晨昏伐以千椎,为城里诸门启闭之候,谓之戒晨鼓也。

据杨守敬考证大魏时有两处蓬台。此处蓬台是神瑞三年前建,而非筑於泰常时的那一处。白楼功效类似今之大同鼓楼,戒晨鼓是古代报晨之鼓。

又南迳皇舅寺西,是太师昌黎王冯晋国所造,有五层浮图,其神图像,皆合青石为之,加以金银火齐,众采之上,炜炜有精光。

如浑水西分支流过汉平城县故城南后先后流经了蓬台西、白楼西后又流经了国舅冯熙所筹建的皇舅寺西。

冯熙,字晋昌,是北魏文明冯太后的哥哥;少时因受其叔父冯邈牵连,一度亡命天涯;后其妹冯太后掌权,官至定州刺史,进爵昌黎王,孝文帝即位后,为侍中太师。另据史载冯熙太师为家人祈福,自出家财在诸州镇建佛图精舍,合计竟达七十二处。

又南迳永宁七级浮图西,其制甚妙,工在寡双。

据《魏书·释老志》载,孝文帝在迁都洛阳前,在代京(平城)起永宁寺,“构七级浮屠,高三百余尺,基架博敞,为天下第一”。 后北魏胡太后在洛阳建永宁寺塔仿代京旧制,但塔为九级,取法代京七级而又高广之。

1972年,大同城东南轴承厂的锻造车间下,出土了著名的砂石雕砚、波斯银器;1982年附近又出土窖藏文物,含铜铺首衔环16件等,皆是北魏时期的。对此1987年北大宿白教授与张畅耕先生谈及时明确出土文物地点应即永宁寺址

又南远出郊郭,弱柳荫街,丝杨被浦,公私引裂,用周园溉长塘曲池,所在布濩,故不可得而论也。

如浑水西分支流在出平城郭城后,呈网状散布。

一水南迳白登山西。服虔曰:白登,台名也,去平城七里。如淳曰:平城旁之高地,若邱陵矣。今平城东十七里有台,即白登台也。台南对罡阜,即白登山也。故《汉书》称上遂至平城,上白登者也,为匈奴所围处。孙畅之《述画》曰:汉高祖被围七日,陈平使能画作美女,送与冒顿阏氏,恐冒顿胜汉,其宠必衰,说冒顿解围于此矣。

北魏元淑墓志文中“葬于白登之阳”的记载,为白登山的确切位置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墓葬材料和众多的史料认为白登山即今马铺山;但靳生禾、谢鸿喜等学者提出新的观点:“古来以北朝郦道元《水经注》为代表所说而为晚近学界所字之汉匈古战场白登台即今马铺山,都不过是采凉山---汉白登山伸向西南的小小余脉而已”)

其水又迳宁先宫东。献文帝之为太上皇也,所居故宫矣。宫之东次,下有两石柱,是石虎邺城东门石桥柱也。按柱勒,赵建武中造,以其石作工妙,徙之于此。余为尚书祠部,与宜都王穆罴同拜北郊,亲所迳见。柱侧悉镂云矩,上作蟠螭,甚有形势,信为工巧,去《子丹碑》则远矣。

“上世纪40年代,在操场城以北1.5公里处的火车站供水塔附近,曾发现排列整齐的砂岩柱础及北魏瓦片等,有学者认为这里是北魏宫城的宫殿基址。近年来配合基本建设进行的调查,发现供水塔周围较大范围内,地下没有汉北魏文化遗迹堆积,其他文化层也很薄,时代最早为明清时期的遗物。因此,这里不可能是平城的宫殿区,推测为北魏一处独立的建筑遗存 。”  

若此处如为宫殿遗址,则“宁先宫”可能性较大。

其水又南迳平城县故城东,司州代尹治。皇都洛阳以为恒州。

此处注文进一步佐证了北魏平城内城即为汉平城县故城基础上所经建。殷宪在《大同北魏宫城调查札记》中认为:“根据实地调查及所发现的大量砖、瓦、陶器残片等可以证明,目前史学界关于北魏宫城在今大同火车站的结论是不能成立的。北魏宫城位置南起今大同市城区的大北门,北抵玄东门或东西马路交叉口,东起操场城东墙,西至食品厂附近,以南北大街为中轴,南北约900-1000,东西约1000米左右”。)

水左有大道坛庙,始光二年,少室道士寇谦之所议建也。兼诸岳庙碑,亦多所署立。其庙阶三成,四周栏槛,上阶之上,以木为员基,令互相枝梧,以板砌其上,栏陛承阿。上员制如明堂,而专室四户,室内有神坐,坐右列玉磬。皇舆亲降,受箓灵坛,号曰天师。宣扬道式,暂重当时。坛之东北,旧有静轮宫,魏神四年造,抑亦柏梁之流也。台榭高广,超出云间,欲令上延霄客,下绝嚣浮。太平真君十一年,又毁之,物不停固,白登亦继褫矣。

据力高才先生考证今大同市平城桥东端南侧的“二猴疙瘩”应系静轮天宫之遗存,而且在他的记忆中在此西南不远处有大道坛庙的遗存,而今因河床采砂已无从寻觅。

2015117日下午我们实地考证了“二猴疙瘩”;从其夯筑规模及与如浑水(今御河)的方位判断,符合“台榭高广,超出云间”的气势及位于大道坛庙东北的描述;故“二猴疙瘩”可初步确认系静轮天宫之遗存。

而张畅耕等在《魏都平城考》一文中对此有更为详尽的考察报告:

古城村南,黑灰色夯土墙延伸线以西,有一个孤立的夯土台,群众称之为“二猴疙瘩”。夯土台残高8.35米,台底标高1069.246米,底面宽12-13米,残高四层,收分明显,夯筑、夯层6-10厘米,构筑坚实,土质黑灰色。土台西下方即如浑水东岸坡地。此处曾收集到砂岩柱础一个。土台的夯筑特征河砂岩柱础是北魏时期的。“二猴疙瘩“实为五重道坛中心夯土台遗骸,其地即崇虚寺旧址;道坛在东郭内就更加证实,从古城村西北至驾校南,南北蜿蜒原长达4062.624米的黑灰色夯土墙即平城东郭”。

水右有三层浮图,真容鹫架,悉结石也。装制丽质,亦尽美善也。

东郭外,太和中,阉人宕昌公钳耳庆时立祗洹舍于东皋,椽瓦梁栋,台壁棂陛,尊容圣像,及床坐轩帐,悉青石也。图制可观,所恨惟列壁合石,疏而不密。庭中有《祗洹碑》,碑题大篆,非佳耳。然京邑帝里,佛法丰盛,神图妙塔,桀峙相望,法轮东转,兹为上矣。

其水自北苑南出,历京城内,河干两湄,太和十年,累石结岸。夹塘之上,杂树交荫。

宕昌,是古代羌族的一支。

祗洹舍通常认为是佛寺建筑,但位于水边,则可能兼具河神庙之功效。这里的阉人“宕昌公钳耳庆时”指的是北魏著名建筑大师、艺术大师王遇。王遇(生卒年不详),字庆时,本名他恶。此处《水经注》所载位于如浑水东的“祗洹舍”则是用石料雕成的仿木结构建筑,包括室内的陈设、家具也是石料雕做,显示了王遇独创的建筑艺术,是石窟形式和传统的民族建筑艺术的巧妙结合。据说云岗石窟群中巧夺天工的第九、十两窟,也是王遇所建。

上述注文关于“水左有大道坛庙……、坛之东北,旧有静轮宫”、“祗洹舍”(东郭外)及“其水自北苑南出,历京城内”等描述可基本验证张畅耕、力高才等学者认为平城郭城系跨御河而建的思路是基本正确的,即东郭在御河之东。

曹臣明认为 “假使将古城西墙、汽校北面古墙、明府城西墙、开关厂古墙分别作为东、南、西、北四面墙体之一部分,则形成了东西长约3500米,南北长约3550米的方形郭城,周长为14100米。按陈梦家先生考证的与北魏接近的北周一里约合今442.41米计算,约为当时的31.85里,与北魏郭城周长接近。当然这还需进一步探讨。”

郭南结两石桥,横水为梁。又南迳藉田及药圃西,明堂东。明堂上圆下方,四周十二户九室,而不为重隅也。室外柱内,绮井之下,施机轮,饰缥碧,仰象天状,画北道之宿焉,盖天也。每月随斗所建之辰,转应天道,此之异古也。加灵台于其上,下则引水为辟雍。水侧结石为塘,事准古制,是太和中之所经建也。

北魏平城明堂遗址位于大同市南环路与友谊南街交叉处的明堂公园,19955月首次由大同市博物馆发现, 1996年对整个遗址进行了大范围的钻探,发掘显示在直径达294米的环形水沟内侧共有五座夯土台基建筑,其中心建筑的夯土台基规模最大,达42米见方,东、西、南、北分别发现四座凸字形夯土台基。明堂主体建筑居中平面呈圆形,上圆下方,十二户九室,周围以水渠环绕,东、南、西、北四方临水处各置一门,完全符合文献记载的明堂、辟雍、灵台三位一体的古制。(2006,山西文物局)

             大同平城明堂遗址公园

如浑水又南,与武周川水会。水出县西南山下,二源翼导,俱发一山。东北流合成一川,北流迳武周县故城西,王莽之桓周也。

武周县古城,即今左云武州(周)故城遗址。(2006,山西文物局)

又东北右合黄水,水西出黄阜下,东北流,圣山之水注焉。水出西山,东流注于黄水。黄水又东注武周川,又东历故亭北,右合火山西溪水。

故亭,按“又东历故亭北”结合文普资料推析疑与左云旧高山遗址有关。(2006,山西文物局)

水导源火山,西北流,山上有火井,南北六七十步,广减尺许,源深不见底,炎势上升,常若微雷发响。以草爨之,则烟腾火发。东方朔《神异传》云:南方有火山焉,长四十里,广四五里。其中皆生不炉之木,昼夜火然,得雨猛风不灭,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长二尺馀,细如丝,色白,时时出外,以水逐而沃之则死。取其毛,绩以为布,谓之火浣布。是山亦其类也。但卉物则不能然。其山以火从地中出,故亦名荧台矣。火井东五六尺有汤井,广轮与火井相状,热势又同,以草内之则不然,皆沾濡露结,故俗以汤井为目。井东有火井祠,以时祀祭焉。井北百馀步,有东西谷,广十许步。南崖下有风穴,阙大容人,其深不测,而穴中肃肃常有微风,虽三伏盛暑,犹须袭裘。寒吹凌人,不可暂停。

而其山出雏乌,形类雅乌,纯黑而姣好,音与之同,缋采绀发,觜若丹砂。性驯良而易附,中童幼子,捕而执之,曰赤觜乌,亦曰阿雏乌。按《小尔雅》,纯黑反哺,谓之慈乌;小而腹下白,不反哺者,谓之雅乌,白项而群飞者,谓之燕乌;大而白项者,谓之苍乌。《尔雅》曰:斯,卑居也。孙炎曰:卑居,楚乌。犍为舍人以为壁居,《说文》谓之雅,雅,楚乌。《庄子》曰雅贾矣。马融亦曰:贾乌者也。又案《瑞应图》有三足乌,赤乌、白乌之名,而无记于此乌,故书其异耳。自恒山已北,并有此矣。其水又东北流,注武周川水。

武周川水向东北流时先后汇合从南而来的黄水、火山西溪水等支流。此处所描绘的便是我们今天所谓的“煤炭自燃”现象;而“火山”的位置据有关专家考证大约在今同煤集团马脊梁矿一带,“汤井”则在今口泉沟一带。  

雏乌,今犹存,吴家窑一带当地人称之为“红嘴鸦”;附近的“鹊儿山”和“鸦儿崖”等地名皆当与“雏乌”有渊源。

武周川水又东南流,水侧有石祗洹舍并诸窟室,比邱尼所居也。其水又东转,迳灵岩南,凿石开山,因崖结构,真容巨壮,世法所稀。山堂水殿,烟寺相望,林渊锦镜,缀目新眺。川水又东南流出山。《魏土地记》曰:平城西三十里,武周塞口者也。

此处关于云冈石窟相关记载又出现了祗洹舍,由此可进一步确认祗洹舍为濒水佛寺类建筑抑或兼具河神庙之功效。

云冈石窟  摄于2015年8月2日

自山口枝渠东出入苑,溉诸园池。苑有洛阳殿,殿北有宫馆。一水自枝渠南流,东南出,火山水注之。水发火山东溪,东北流出山,山有石炭,火之热同樵炭也。

又东注武州川,迳平城县南,东流注如浑水。又南流,迳班氏县故城东,王莽之班副也。阚骃《十三州志》曰:班氏县在郡西南百里,北俗谓之去留城也。如浑水又东南流,注於㶟水。

北魏帝国引武周川水(今十里河)灌溉皇家园林。火山东溪据考应为今之口泉河,发源于今左云县截口山(亦名尖口山,今左云县五丰咀村西3公里处),古时注入武周川水(今之十里河),而今河道改流单独注入桑干河。班氏故城约位于今怀仁县马辛庄村古家坡西,北魏在此修建了去留城,意为送客到此为止,去者自去,留者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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