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箴言
读《荀子》第二十六章 《大略》51——60
(峻岫)
(原文)
51、 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器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国用也。口言善,身行恶,国妖也。治国者敬其宝,爱其器,任其用,除其妖。
能谈论礼仪,还能实践礼仪的人,是最好的人才,因此是国家的宝贝。有一种人虽然嘴上不能解说礼仪,但是在实践中能够践行礼仪,这种人就是可用之才,因此是国家的重要器具。有一种人只会用嘴说礼仪,行动中则不能践行礼仪,这种人也是可以利用的。如果一个人口里说着仁善,行动中干着坏事,这就是国家的妖孽。治理国家需要宝贝,也需要器具,需要可用之才,但是要铲除妖孽。
52 、不富无以养民情,不教无以理民性。故家五亩宅,百亩田,务其业,而勿夺其时,所以富之也。立大学,设庠序,修六礼,明七教,所以道之也。《诗》曰:“饮之食之,教之诲之。”王事具矣。
不使老百姓富裕,就不能调教民众的思想感情;不对老百姓进行教育,就无法保持老百姓的善良本性。所以每一家,要配置五亩宅基地,一百亩耕地,让他们从事农业生产,不耽误农时,这就是使百姓富裕的办法。建立高等学府,设立地方学校,大办教育,大兴六礼,彰明七个方面的教育,这是用来引导百姓的办法。所谓“六礼”是指结婚的六种仪式。就是婚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迎亲。所谓“七教”孔子说:“上敬老则下益孝,上尊齿则下益悌,上乐施则下益宽,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廉让则下耻节。此之谓七教。七教者,治民之本也。”[《孔子家语·王言》]“六礼”是结婚成家的基本规则。“七教”是做人的基本规则。所以必须人人遵守。《诗经》上说:给他吃的,给他喝的,教育他,引导他。这就是治理天下该做的事情。
53 、武王始入殷,表商容之闾,释箕子之囚,哭比干之墓,天下乡善矣。
周武王刚进入殷都的时候,在商容所居住的里巷口上,设立了标记,以表彰他的功德。解除了箕子的囚禁。在比干的墓前痛哭哀悼,于是天下人就都趋向行善了。“商蓉”是殷商末年掌礼乐的大臣,因谏阻商纣王的暴行,被废黜。商灭,周武王欲封商蓉为三公,辞不受。“箕子”是商帝乙的弟弟,商纣王的叔叔,因谏阻商纣王的暴虐而被囚禁。周武王进入殷都,把箕子分封到朝鲜。“比干”是殷纣王的丞相,因谏阻商纣王而被剖心而死。周武王进入殷都,表彰了商蓉,安抚了箕子,安葬了比干,做了一系列的安抚民心的正义之举,因此得到了百姓的支持,所以引导天下人,人人向善。
54 、 天下国有俊士,世有贤人。迷者不问路,溺者不问遂,亡人好独。《诗》曰:“我言维服,勿用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言博问也。
国家必有俊杰之士,每个时代都有贤能的人。那些迷路的人是因为他不问路;那些溺水的人是因为他不懂得怎样涉水;那些亡国的君主就是因为他喜欢独断专行。《诗经》上说:我所说的这些都是大事,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古人的俗话说:要向樵夫请教。这是说要广泛地征求意见。
55 、有法者以法行,无法者以类举。以其本知其末,以其左知其右,凡百事异理而相守也。庆赏刑罚,通类而后应;政教习俗,相顺而后行。
有法律依据,就要按照法律来办事;没有法律条文的时候,就可以比照类推的办法来办理。根据根本可以推知细节,根据他的左面,可以知道他的右面。大凡各种事情,表现虽然不同,却是互相制约的,相互联系的。无论是庆赏还是受到刑罚,都会有反应的。一切按照类推的原理,都可以推断出来。类推是一种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但是类推不等于就是事实,办事情还是要以事实为根据。一切的政治教化都必须与当地的风俗习惯相结合,才能实行起来。
56 、八十者一子不事,九十者举家不事,废疾非人不养者,一人不事,父母之丧,三年不事,齐衰大功,三月不事,从诸侯来,与新有昏,期不事。
凡是家里有八十岁的老人,就可以有一个儿子不服劳役;凡是家里有九十岁的老人,全家的青壮年都可以不服劳役。那些残疾有病的人,没有人照顾他们就不能活下去,这样的家庭都可以不服劳役。有父亲、母亲丧事的人,三年之内不服劳役。齐衰和大功,可以三个月不服劳役。从其他诸侯国迁来的人,以及新结婚的的人,可以一年不服劳役。中国的文化传统始终以人为本。对老人和残疾人进行照顾,对一些特殊的人体贴、关照就是以人为本的表现,是文化先进的表现。
57 、子谓子家驹续然大夫,不如晏子;晏子功用之臣也,不如子产;子产惠人也,不如管仲;管仲之为人,力功不力义,力知不力仁,野人也,不可为天子大夫。
子家驹是鲁国的大臣,是一个“增益君主明察”的大夫,但是他不如晏子。晏子是个有成效的臣子,但是他比不上子产。子产以惠人见长,但是比不上管仲。管仲,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致力于功效而不致力于道义,致力于智谋而不致力于仁爱,因此儒家把管仲说成是“野人”,“野人”是不能够做天子的大夫的。管子是干实事的人,干实事的人,能惠人,能明礼知贤,能明察明断就是最优秀的人才。
58 、孟子三见宣王,不言事。门人曰:“曷为三遇齐王而不言事?”孟子曰:“吾先攻其邪心。”
孟子三次见到齐宣王,而不谈国事。他的学生问他:您为什么三次见到齐王都不谈国事呢?孟子说:我先要抑制他那些邪恶的想法。齐宣王不是一个明智的君王,因此孟子不能单刀直入地谈论治国之道,他必须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合适的场合,循循善诱,加以引导,否则就是对牛弹琴。
59 、公行子之之燕,遇曾元于涂,曰:“燕君何如?”曾元曰:“志卑。志卑者轻物,轻物者不求助;苟不求助,何能举?氐羌之虏也,不忧其系垒也,而忧其不焚也。利夫秋毫,害靡国家,然且为之,几为知计哉!”
公行子之到燕国去,在路上碰到曾元,他问:燕国国君怎么样?曾元说:他的志向不大,志向不远大的人就会看轻事业,看轻事业的人就得不到人的帮助。一个人如果得不到帮助,怎么能成事呢?他这个人只能做氐羌人的俘虏。他不担忧自己被俘,却担忧自己死后能不能按照氐羌族的习俗火化安葬。因此他得到的是微小的像毫毛一样的利益,而损失的则是整个国家的利益。这样的事他尚且能去做,哪能算是懂得谋划呢?公行子是齐国大夫,曾元是曾参的长子。“燕君”是燕国的国君。曾元形容燕君就是一个没有志向,不知轻重,常常因小失大的的小人。国家以国家利益为重,这是底线,以此为重。个人的事情是小事,国家的事情才是大事。
60 、今夫亡箴者,终日求之而不得;其得之也,非目益明也,眸而见之也。心之于虑亦然。
现在有些丢了针的人,整天在那里找啊,找啊!就是找不到。一旦他找到针的时候,并不是因为那时节他的眼睛特别的亮才发现它的。而是用心地思考,想想当时是怎样遗落的,才能找到。人急,心不能急。心要静下来,仔细地想一想,追根溯源才能找到那根针。(署名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