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事,有涯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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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煮秋栗,鸟雀欢喜,且吟秋踪,始之纯粹。然,不做无用之事,何以度有涯之生。
常日,与之,相对无言,他诵他的经,我读我的书,我烹我的菜肴,他亦静坐窗边思考,忽而觉得这就是日子中的山川静美,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清,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与友闲时赏花参禅,聊聊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确是让人向往的。
她道,生活,并不是要时刻做些看似有意的事,有时刻意,抵不过无意的惊喜,正如她近来,停下了创作的纸笔,将心事放空,贮存再得以释放。
亦如我,写写停停,终于懂得了释怀的执着。朋友从上海寄来书画,小心挂起,遥我喝茶,我欣然赴约,淡淡随缘,不期不喜,一个人的存在,到底对谁很重要,这世上,总有人记得你,也总有人不记得,凡来尘往,莫不如此。
闲来,观书上绘的震世闻名的《富春山居图》,两岸峰峦坡石,似秋初景色,树木苍苍,疏密有致地生于山间江畔,村落、平坡、亭台、渔舟、小桥等散落其间。
此图让富阳人至今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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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1350年黄公望将此图题款送给无用上人的。无用,无心,后想着也是一段上好的缘分。于是,一画就是三、四年的光景,只觉得那颗心是不会妄动的。这让我想起,在寺庙中看扫落叶的僧人,扫扎沙沙的抚摸着地面,也抚摸着落叶,一处一处的游走,也走在的心上,把心事都扫净了。
有时,看似做一些无用之事,仿佛浪费了不少光阴。
张岱,湖心亭观雪,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此美也只有天下几人赏得。
王徽之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而那些闲来闲往,如今再看别有情趣,亦动亦静,宛若少年,兴起,则漫天大雪中相见,兴起,则独钓,独酌,独自琢磨些乐事来,以供消遣,却是人间美事,乐哉。
若不是沐浴在朝阳里,田野间,如何见到生命之初的灿烂,特别是,终日跻身在石灰泥土中央,少了远离自然的质朴与惬意,少了必经之路的过程,要懂得才能放下,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些看似无用的事,大概最好的用处是让我们的心绪变得安稳。不在盛放的时候,安稳的蓄积,期待那些轻盈生命中的厚重感,也期盼那一份迟来。
演员中,敬佩的要属陈道明先生,亦如他说,这世界上许多美妙都是由无用之物带来的,一场猝不及防的春雨或许无用,却给人沁人心脾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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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热爱刺绣和手工,诗词歌赋,工作之余,剩下的便只是读书、练字、弹琴、下棋,为女儿做衣服,为妻子裁皮包了。而这或也是无用的魅力,使得他沉稳特别,从容长青。
静静的看父亲留下的笔迹,钢笔字工整、完好依稀可见,染着墨香,让我懂得了在无数寂静中濡染,才会有收获。厨房里,切辣椒时如何能更好的把籽去除,一勺盐,是需要经历怎样的咸淡,才滋味正好,都是一种修习。
一只瓶,一朵花,是怎样的缘起,入了我的眼帘。凡在身边的事物,都是如此,你不来,他不懂,千遍万遍,不是重复,而是功夫。
老树曰,空山牧马,破屋读诗。常饮美酒,偶尔花痴。随物赋形,浑然忘机。
自得其乐,不愿人知。隐身市井,泛舟江湖。安步当车,结茅为庐。能上能下,可雅可俗。岑然自在,惟心一途。鸿鹄安知燕雀之快活哉?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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