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静 | 栀子花开 / 开普饭

栀子花开

文|温含静

栀子花又开了，那洁白的如丝绒般的花瓣躲藏在绿叶中间，煞是好看。校园中所有的栀子花都长在贺老师的门前，因为勤劳的贺老师在课余总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

穿过遥远的时空，我的思绪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我仿佛又来到二十多年前，那时我是贺老师的学生，他是我的数学老师。

那时的我有些叛逆，在临近高考的时候却任思绪天马行空，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武侠梦，沉溺在其中不能自拔。每次上数学课的时候，我总会偷偷地拿出武侠小说，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幻想着自己也不知何时也成了一名女侠，在江湖间游走闯荡，浪迹天涯。

正当我看得如醉如痴，不知何时，贺老师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正在看的武侠小说，气冲冲地收了过去。他的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透漏出严厉的目光，似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我知道他对我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我的心像揣了个兔子似的咚咚地跳个不停，等待着他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责骂。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只是说了一句 “下课来我办公室”，便接着去上课了，我怅然若失。

轻轻推开贺老师虚掩的门，他正坐在办公室里，似乎在等待我的到来。我记得他说了许多的话鼓励我好好学习，只记得最后一句是要相信自己，考出自己的实力。在老师的心目中，他一直觉得我能行，可是我让他太失望了。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我瞥见那办公桌上的杯子旁边放着一包药丸。贺老师生了什么病吗？我想问一下，但内向的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后来过来几天，不知怎么的，我们换了数学老师。我心中有一颗大大的问号，贺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呢？但我不知道该向谁问。

后来依旧是数学课，我不由自主地拿出了《神雕侠侣》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但出人意料的，新来的数学老师滔滔不绝地讲课，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异样，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在乎我的存在。不出意料的，我的数学成绩一落千丈，那年高考我被关在了大学的大门之外。

假期和一个熟识的同学闲聊，无意间我问起来贺老师的情况。他显得很吃惊 :“怎么你不知道吗？贺老师因为突发心脏病，已经不在两个月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听不清他还说了些什么，泪水像决堤的河水夺眶而出。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贺老师曾经说过的话，要相信自己，考出自己的实力。只是我终究是辜负了他。我知道我犯了一个错误，永远无法弥补 ……

秋天又开学了，我加入了复读的大军。后来我考上了师范，也当了一名老师。直到这时我才明白，那个对你最严厉，最爱批评你的老师，早已在心底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还是爱你最深的。

又到了栀子花开的五月，栀子花的香气是那样的清香，淡雅，迷人。虽然贺老师已经离开我们很长时间了，但在我的心目中，您并没有远去，像这淡淡的花香，永远芳香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