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那事:鸟屎·霉运
清晨出门。
空气清新。耳畔鸟鸣清脆,使得晨光里的四围格外寂静。朦朦胧胧的天仿佛浸上油一般,清亮而不耀眼。太阳,此时依然是缓缓着踱步,或许冬天便是令太阳悠闲的季节,难怪白昼总来的比夏日里晚。
骑着车,正准备滑下家门前的那段小斜坡。突感有一份白物从头顶瞬间落下,低头一瞧——哦!是鸟屎!一小堆不依不挠地巴在裤腿上,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细看,那玩意白皙中带着黑灰,黑灰里渗着微黄,那形状让人感觉就似儿时母亲给孩子味食的驱蛔虫用的宝塔型驱虫药。或许这一比不应该,将进嘴之食与出恭之物并列。不过,确实虽属于屎类,自己并没有厌恶之感。
抬头一望,是麻雀的杰作。仍旧立足于电线之上,欢欣地鸣叫着,快乐感染着清晨里的静谧。逐渐,随着白昼的到来,人们开始活动开来,热闹也会随之而来了。
那旧时除四害,险些完全被清杀的小生命。已经有许多年没有看见了,此时已忘却接到鸟屎是老天掉下的霉运之说,早被见到麻雀的惊喜冲淡了。
乡村有个不成文、不入流的习俗,凡被鸟雀落到屎的人,便会有倒霉的事情随之而来。要解除这咒语般的霉运,必须跨越“厕所”才行。无可考究这个“除咒”之法的源头,但是现在却实实在在找不到旧时那种“厕所”来一越而过了。
旧时乡村的厕所,充其量就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可以掩人眼目的小石房。四堵墙,其中一堵留下个缺口当成门。一般都是一个小石房一个蹲位,下边挖下一个大坑。在石房的任意一方,留下一处可以取出粪便的坑口。或者加上盖,或者不加。大多不加,以便当时农忙时人们取粪便去浇灌庄稼。而跨厕所,指的就是跨过留取粪便的那个大坑的留口。
如今,农村富足了。盖新房都会在房内设下三化厕所,老式的这种厕所早就退去了。旧时厕所,不仅是供人方便用,还可供农田里施肥用,现在已经不用这些现成的肥料了。而且,这种老式的厕所,特别的不卫生。方便的地方却十分的不方便。农村厕所的演变,应该是现代化进步的一个典型吧。
记得儿时,一次与自己同路上学的同学,不经意间在路过小巷时接到了鸟屎。他赶忙跑到旧时厕所前,来来回回跳跃着,我很是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告诉我农村的这个习俗,自己嘴上不说,心底特别诧异。
“这算什么道理!”
细想下,或许“屎”的臭与对生物体的外泄物的恶心,使得人对它反感到了极至,由“屎”引申到霉运。而接到“鸟屎”要跨过“人屎”,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科学根据。屎是人体的排泄物,其实就是未被人体吸收的那部分食物,只是我们不习惯接纳那恶心的东西罢了。
实际上好运与霉运,并非老天说了算。从哲学的角度来解释,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可究因;有因促成果,有果反映因”。这并不是佛家那精深的哲言,却也是有一番道理的。
好运是奋勇与勤勉的最好成果。好运本身没有规律可循,也没有捷径可走。或许偶然之下可能遭遇好运,但如果只想静坐在房屋内等待着不劳而获的好运,那肯定是徒劳的。毕竟成功更青睐极积向上,努力进取的人。
我并没有按照同学说的那样去做,只是默默拿起纸来擦去鸟屎,扔了纸,丢弃旧时的那份习惯性的“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