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铡 草
铡 草
张志荣||甘肃
“你入麦草他抬铡,只为牲畜备饲料。迎来日出去劳作,背着疲倦送晚霞。”这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以前,农村铡草的真实写照。
甘肃河西走廊南端,祁连山麓乌鞘岭北部山区,主要以饲养马牛驴骡等大牲畜为主。它们是耕地、拉车、打碾等干农活的得力“劳动力”。饲养过程中,对饲养草料的加工多种多样,其中创造发明的铡草,就是一种既经济实惠、又能容易喂养牲畜的加工方法;它将植物的秸秆用铡刀铡碎,用来饲养马牛驴骡家畜。
铡草,在农村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农活;可能文人墨客,也没有浓墨重笔描述过。我初中毕业回乡务农,跟饲养员干活的那段时间,经常和铡草者打交道,因为骡马牛的饲料,必须将植物的长秸秆铡碎才能喂。也许铡草者和饲养员是联手的原因吧!在闲暇时间,有时也试试手劲,替铡草者按上几下,可铡几下就力不从心,腰酸背痛,每天目睹铡草的全过程,对铡草记忆犹新,所以很想把这些事用拙笔记录下来。
铡草,必须具备铡草的工具铡刀(当地人也称铡子)。铡刀主要有两部分组成,有木制的刀床子,中间挖槽(一般是用榆木或木质坚硬的材质),长约1.2米左右,宽和高约0.20米左右;凹进的两边处镶若干个铁牙子,以免刀刃吃木床的“肉”。铡刀是用上好的铸铁锻造的,刀片长度比刀床子长度稍短一些,宽度约0.20米左右,刀床子的一头和刀的前段用铁栓串在一起,形成一个活动的轴,刀的上端安装一个木头杷柄。
铡草一般有两人操作,一个人按铡刀,按铡刀者必须站着身弓着腰干活,且年轻力强,勇于吃苦者担任。入草者虽无需有上岗资格证,但必须掌握一手熟练的技巧,且被人们公认的老农才能胜任此项活计。要蹲坐姿式,穿套裤或将一块帆布梆在膝盖上,因为入草者入草时,一点点地往刀刃和床子间移动麦草,以防草把裤子磨破;铡草的两个人必须配合默契,按铡者一按一抬,入草者必须腿手合一,抬腿入草,一招一式,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否则,就会啃帮,还会伤人……一般情况下,入草者就是铡草组的负责人,什么时间休息,什么时间磨刀,都由入草者掌握。
铡草入草的活,不是谁都会干的,也不是谁都能干好的。铡草是个手艺活,草铡的要短,长了牲畜不喜欢吃,还浪费严重。俗语说:寸草铡三刀,没料也上膘。这话道理很浅显,也是实际生活中的经验。一个好入草的,铡出的草,必须细碎,牲畜既爱吃,又易消化,营养成分丢失少,草也浪费少。所以说,入草的水平高低,决定草的质量。
铡草,是项久远的传统农活之中的一种。在那个特定的年代,与其它农活相比较,它干起来虽累,但固定;是一份很能混工分的肥缺,还有一点小小的外快。因为打碾后的麦草难免掺上一些粮食,它随麦草一快落到草垛里。铡草时要把草从草垛上,一点一点撕下来抖散晾晒,裹在草里的粮食就落在了最下面,等草铡完,铡草人用筛子一筛把草取完,粮食就归为己有了。基本上,每天都有三四斤左右的粮食收入囊中。在那个缺粮的年代,是很不错的收入。
我的家乡,喂牲畜的草,除了夏天喂绿草外,主要都是麦草。每年打碾结束后,将麦草落成垛。铡草者,每天上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草从草垛上一点点撕(抽)下来,摊在场地上晒一晒,防止麦草潮湿铡时费劲;接着磨铡刀,磨铡刀也是有窍门的,先将刀从刀架上取下来,在磨刀石上蘸上水,将铡刀平放在磨刀石上,两手握紧刀背,用均衡的力量反复一前一后的磨,直到铡刀锋利为止。
万事都要按着自然法则更替,铡草也不可能永远停止在原始的铡刀上。后来农村通了电,生产队买来了粉碎机,“突突突”的一天,就能“铡”出以前几天的人工铡的数量。人工铡草的活计,从此在生产队的派工单上消失了。不过,铡刀也没有彻底地闲置,由集体财产转化为私有财产,时不时的也能用上排场;当然再没有以前那么辉煌,难免有点失落感。
我记得马克思说过这样一句话:“社会的进步,就是人类对美好的追求的结晶。”现在农村实行了机耕地,大牲畜没有了,一些农具也都存在记忆里或相册里,铡刀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留下的只有记忆。至于铡刀何地何人发明,无从考证;或许是能工巧匠,把宋代包拯包青天的“三把刀”改造后,流入到民间的吧!
总之,铡刀属于传统农具,它采取的是力学上的杠杆作用。虽然工作原理十分简单,却凝聚了古人的智慧,展现了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张志荣,1957年出生,1976年12月服役青海某部,1991年7月转业回原籍,长期从事政工、党务工作。退休赋闲,喜爱笔耕,以码字为快乐,偏爱散文,近百篇散文见与《中国工商报》《青海日报》《甘肃经济日报(副刊)》《工商时讯(甘肃)》及《冬歌文苑》《世界经典文学荟萃》《青藏线老兵之家》等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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