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汤圆和饺子
汤圆和饺子
一雌一雄，一胖一瘦，一只蓝腹，一只绿腹，一个沉闷，一个活泼，一个总是高冷地站在横木上观笼外世界，一个喜欢上蹿下跳搅翻笼内安静。没错，这里写的就是夏天隆重到来、秋天悄然离开的两只虎皮鹦鹉。
朋友说：“也是有趣，你家宠物名字变成了食物，食物也有了情感！”
话说，这两只鹦鹉也是有故事的，别看饺子外表活泼好动，它内心可是柔软的，在鸟类世界也算得上深情了。汤圆本不是它的原配，跟它一起买回的雌鸟，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就死了，还没来得及得到一个量身订制的名字。之后的几天，饺子的活泼不见了，时常呆立着，进食也少了。为了一扫它低落的情绪，我们埋了那只死掉的蓝鹦鹉，很快买了一只我们认为长得一模一样的蓝腹回来，与它作伴，并给它们分别取名“汤圆”和“饺子”。然而，饺子并不搭理新来的汤圆，汤圆带着骨子里的高冷，也时常保持沉默，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笼中的气氛都是静默压抑的。
饺子依然不愿进食，我们以为它要绝食殉情，想打开鸟笼将其放生，用自由来抚慰它的情伤。出乎意料，它放弃了天空，没有钻出那道小门。出于不舍，也有不放心，这次开门放生之后，没有再作尝试。后来，一个阳光不错的早上，窗外又传来熟悉的叽喳声，是饺子没错了，探头一看，那家伙竟恢复了往日的活跃状态，跳进食盒狂吃，还站在水盒上拉屎。一旁的汤圆依然是一副傲娇高冷的样子，偶尔转过头来喊两声，像是不屑，像是吐槽，又像是欣慰。不知是自愈，还是得了汤圆的无声安慰，总之，饺子从悲伤中走出来了。
时间是一剂良药，不仅淡化了饺子的伤痛，连慢热的汤圆也跟着活泼起来。随着二鸟的日益熟络，它俩开始频繁互动，相互理毛，相互啄脸，会一起歪着脑袋看缸里的乌龟，当然也会吵架、冷战。我们的日子也变得热闹起来，早晨叫醒的闹钟失去了作用，每天都是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醒来。生物钟也，实是个神奇的存在，雷打不动，天一擦亮，鸟鸣必起。以前只有远处的野鸟，现在还有跟前的家鸟，远一声，近一声，大有“这边一唱、那边一和”之势。有时候，也会想，这声声唱和的鸟语当中，会不会藏着不为人知的密谋暗语。
一个午后，坐在窗前码字，眼睛疲劳，原想远眺，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窗台的鸟笼上。这一眼，竟有惊奇的发现：一只通身棕褐色的大鸟正围着鸟笼上下跳窜，似寻觅！本以为只是像先前出现的那些鸟儿一样，过来蹭吃的，却未见它拾起一粒食物，哪怕是那些散落在窗台、低头可拾的黄谷粒。再看，它竟用自己的尖嘴去撬笼子的大门。里面的汤圆和饺子跟着兴奋起来，在横木上跳走。无疑，这是想带它俩飞啊。这只热心的大鸟成功地激起了我全身的好奇细胞，很想看看它如何帮它们逃出牢笼。然而，这可是新笼，门卡得很紧，哪里是一只鸟可以撼动的？这一切注定只是徒劳。此后的几天，但凡我安静地坐到电脑前，那只大鸟都会悄然而至，乐此不疲，重复着之前的那些动作，偶尔也见汤圆和饺子在里面帮忙。一次次的无功而返，又一次次的傻傻坚持，虽让我对这傻鸟刮目相看，却也终究是失了观察的兴致。
秋天来了，天气转凉，出于保暖考虑，我们把鸟笼换了地方，自此，那只大鸟没再出现过。汤圆和饺子理所当然地吃喝着我们每天更换的食物和水，水足饭饱之后，也总喜欢紧挨着站在横木上，俨然一副生活安逸、岁月静好的样子。
“妈妈，你说汤圆和饺子是不是很想像外面的鸟那样自由地飞？要不把它们放了吧？”我当然是愿意的，于是跟小树一起查资料，了解放生注意事项。在得知“家养的鸟在大自然中不易存活”这个信息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我们更希望它们活着。然而，后来所发生的事情证明，我们的认为，我们的希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汤圆和饺子的心中一直存着飞出去的梦想。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小树套起猫爪手膜，突发奇想，要吓唬那两只，谁知，一探头，竟吓到了自己——“汤圆不见了！”
我凑近一看，果然，鸟笼里只剩下饺子独自焦躁。一番勘查、分析、推理，应该是从食盒那边松动的小门出走的。我们一边可惜，一边怨汤圆太自私，竟丢下饺子独自出逃。黯然神伤之后，小树建议把饺子也放出去。而我，因为私心想多留它几天。第二天，在小树的再三要求下，我们决定略带仪式感地把饺子放出去。只是，故事到了这里，我们看到了开头，猜出了过程，却没能猜中结尾——“饺子也不见啦！”
是的，它也是自己逃走的，大概与前一天差不多的时间，也是午后，大约两点，没等我们放生。看着空空如也的鸟笼，最后的不舍都没留给我们。
“希望它们能够再遇到那只大鸟，毕竟这些野鸟当中，只有它是真心想帮助它们，来的时候没有只顾低头找食，也没有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个劲儿只想给它们开门，不像那些只知道蹭吃，吃完就走的小鸟。”嗯，小树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花言巧语的不如默默干活的。相信凭自己能力飞出去的二鸟，一定能适应外面的环境，也希望它俩在困难无助时，能遇到更多像大鸟那样雪中送炭的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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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蔡娟，女，出生于江苏淮安，毕业于盐城工学院，喜欢旅行、写作，尤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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