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孔顺 | 木瓜香

木瓜香

文|江孔顺

清晨起来，一阵清香扑来。

几案上两个金黄的木瓜，灯光下熠熠发光，让我不由得拿起来，放到鼻尖处，猛吸一口，享受那天然的扑鼻香气。

满是蜡质的木瓜，掂在手里，有一种油腻腻的感觉。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偷偷溜走一样。即便放下了，手上的余香，久久不会散去。

这是半月前大姑生日时，表哥送我的。知道我喜欢，专门从盆景上挑了两个摘了给我。回家就顺手放在客厅的几案上，任由它散发出清香。

记得小时候，门前的菜园地边，就有一棵木瓜树。也许是树还小的时候，受过调皮孩子们的捉弄，碗口粗的树身，树干弯弯的，满是疤痕，在两米多高的地方，又直挺挺地长出一丛丛虬枝。

每年春天，树上开着零星的花朵，在鹅黄的叶子间，粉粉的，指甲盖那么大。

树下有一丛苎麻，长得老高，这是大人们喜欢的，秋天可以割下来，用苎麻皮作为鞋底的原料。而小孩们更喜欢树下层出不穷的岗楼，蚕蛹一般，白生生，脆甜的块茎植物。

木瓜一点点长大，农历八月以后就成熟了。挂在枝头，金黄一片，散发出淡淡的香。远近的亲戚邻居见了，都要吱一声，打两个回去，或者预备着冬天孩子咳嗽了，好拿蜂糖啡一啡，熬水给孩子止咳。或者拿回家放在存放衣物的箱子里、柜子里，用它散发的香熏衣服，穿出去也是满身香气。

母亲是一个讲究的人，每到秋天，总少不了小心翼翼地打下几个长得又大又圆又好看的，放在家里木箱的一角，任由它的香气，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一层层地熏染。

我似乎也特别喜欢，开箱子那一刻的享受。这也许是那个时代最廉价，也是最奢侈的熏香了。

也许是习惯了木瓜的香味，上大学时，亦或是工作后，随身的小木箱里也时常会有木瓜的存在。有时放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黑了也不知道。

前些年回家少，不知是谁看中了木瓜树，要买去妆点城市园林，树就这样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衣柜里再也没有木瓜的香味儿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后山上三舅种的十几棵木瓜树开始挂果了。那是当做药材卖的，也不好给人要。

后来树慢慢长大了，结的木瓜也一年比一年多，有时候大舅就用编织袋一袋袋往下背。有一年秋天，大舅背一袋木瓜下来，在新屋的门前歇脚，专门从袋里挑两个大而黄的给我玩。我带回郑州，放在几案上，享受那满屋幽幽的香味，直到冬天，慢慢地发黑，枯萎成一团。

此后每当我秋后回家，总忘不了去山上看看，树上树下有没有被落下的木瓜，真别说，时常都有收获。

或者是高枝上的几个漏网分子，树叶掉落后，裸露在树梢，被我轻轻摇下。或者是几个躲在草丛中的淘气鬼，被我捉出来。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带回郑州，自己享用，或者送人木瓜。

就在前年，三舅母因车祸去世，三舅去了城里，不多久大舅也抑郁而终。

每到秋天，一树树的木瓜，由青变黄，静静地等待主人来采摘。可是过了霜降，树叶落光了，也不见人来摘。于是在一夜寒风中，随风掉落，一地金黄，半坡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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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责任编辑:王文雅

作者简介：

江孔顺，1963年生于河南省西峡县回车镇黑虎庙村， 1988年毕业于郑州大学政治系，法学学士。曾任中原制药厂宣传干事、团委书记、党支部书记，河南天昭律师事务所党支部书记、执行主任。现任北京市京师（郑州）律师事务所股权高级合伙人、党支部书记，神护江企业法律顾问中心主任。华北水利水电大学兼职法学教授，河南农业大学客座教授。担任河南省直机关工委、郑州市郑东新区管委会、郑州雪麦龙香料食品有限公司、河南新开元实业有限公司、郑州汇友商贸有限公司等多家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法律顾问。现为河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西峡县楹联协会副主席兼法律顾问。

从大山里出发，走向城市。身在省会，心系家乡。曾资助河南信阳老区贫困儿童，从小学三年级到考上大学。2015年举办个人摄影展，并将展出作品现场拍卖所得四万多元捐献给家乡，用于学校建设。作品散见于新浪博客，江孔顺律师分享汇，花洲文学，伏牛文学，联斋等新媒体。作为改革开放的亲历者和受益者，作品集中展现了对家乡的热爱，对祖国发展和改革开放成就的讴歌，对家乡振兴鼓与呼，对父母亲情的感恩，对根亲文化的探索与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