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课堂:《唐风·扬之水》/ 解析:闻天语 / 薛红诵读(第1823期)

天语说:

宋·朱熹《诗集传》:"陂者有阪,门之旁有墠,墠之外有阪阪之上有草,识其所与淫者之居也,室迩人远者,思而未得见之词也。"

清·姚际恒《诗经通论》:"'其室则迩,其人甚远',较《论语》所引'岂不尔思,室是远而'所胜为多。彼言'室远',此偏言'室迩',而以'远'字属人,灵心妙手。又八字中不露一'思'字,乃觉无非思,尤妙。'思'字于下章始露之。'子不我即'正释'人远',又以见人远非果远也。"

【汉】郑玄《毛诗郑笺》—“言东门之外,栗树之下,有善人可与成为家室也。”

赏析:闻天语

诵读:薛   红

大家好,今天我们继续在《诗经》的海洋中徜徉,在氤氲的千年的书香里,走进那个遥远的年代,品味千年前人们的情感。

今天的故事发生在晋国,晋国在晋文侯时期进入一段黄金时代,晋国迅速崛起成为北方大国,但是晋文侯去世不久,晋国就陷入近七十年之久的内乱当中,最终以曲沃的小宗,取代翼城的大宗而宣告结束,而晋国这近七十年的历史又被称为曲沃代翼。

曲沃代翼的苗头甚至可以追溯到晋文侯的父亲晋穆侯时期,这主要变现在晋穆侯两个儿子的名字当中。晋文侯出生的时候,晋穆侯与条绒的战争失败,而为了不忘屈辱或者说是提醒自己,晋穆侯将自己这位刚出生的儿子取名为仇,这就是后来的晋文侯。

而在晋穆侯打败条戎之时,实在是太巧了自己又一个儿子出生,为了纪念这场胜利晋穆侯就为自己这位孩子取名子名成师。

想想看晋穆侯一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失败,而看见自己的二儿子就想起了自己的胜利,久而久之晋穆侯自然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大儿子。

而当年晋国的大夫就曾经为两位公子的名字做出一番评论,君王给孩子取的名字,真奇怪啊!太子叫做仇,仇是仇敌的意思。小儿子叫成师,成师是大名号,是成就他的意思。名号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物本身却有客观规律。现在嫡子跟庶子取的名字正相反,这以后晋国能不出乱子吗?不过晋国的乱子并不是兄弟之间而是叔侄之间,真正给晋昭侯带来动乱的是他的叔叔。

公元前745年,晋昭侯封他的叔父成师于曲沃,号为桓叔。曲沃在当时是晋国的大邑,面积比晋国都城翼城(今山西翼城南)还要大。再加上桓叔好施仁德,颇得民心,势力逐渐强大,晋国之众归焉。

过了七年,即公元前738年,晋大臣潘父杀死了晋昭侯,欲迎接曲沃桓叔入绛城继任君位。当桓叔也准备入晋都继位时,但是支持晋昭侯的大宗势力眼见国君被弑,于是起兵杀掉潘父,打败曲沃桓叔,将他赶回曲沃,并立晋昭侯的儿子姬平为君,是为晋孝侯,继位之后的晋孝侯将国都从绛城迁往翼城,来远离曲沃。从此绛城与曲沃的对立算是公开化了,晋国一分为二。

当时的诗人心系大宗,有感于当时的这场政治斗争,在事发前夕写了这首诗来示警。于是就有了今天的 《唐风·扬之水

原文:

唐风·扬之水

扬之水,白石凿凿。

素衣朱襮,从子于沃。

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扬之水,白石皓皓。

素衣朱绣,从子于鹄。

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扬之水,白石粼粼。

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注释:

⑴扬:激扬。一说扬为地名。

⑵凿凿:鲜明的样子。一说形容石头高低不平之状。

⑶襮(bó):绣有黼文的衣领,或说衣袖。按照周朝的礼制,只有诸侯一级的人才能穿这种丹朱色绣领的衣服。

⑷从:随从,跟随。沃:曲沃,地名,在今山西闻喜县东北。

⑸既:已经。君子:指桓叔。

⑹云何:如何。云,语助词。

⑺皓皓:洁白的样子。

⑻绣:刺方领绣。

⑼鹄(hú):邑名,即曲沃;一说曲沃的城邑。

⑽其忧:有忧。

⑾粼粼:清澈。形容水清石净。

⑿命:命令,政令。

译文:

小河里激扬的河水,

波流湍急将山石冲刷光洁。

桓叔穿着丹朱色绣领的衣服,

士兵们跟随他从曲沃奔赴疆场。

已经见到了勇武的桓叔,

还有什么不快乐的?

小河里激扬的河水,

波流湍急将山石冲刷的白亮。

桓叔穿着丹朱色绣领的衣服,

士兵们跟随他从鹄邑奔赴疆场。

已经见到了勇武的桓叔,

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小河里激扬的河水,

清清波浪映出水底山石。

我刚刚听闻桓叔的秘令,

不敢轻易告诉别人。

天语赏析

此诗向来众说纷云,有刺晋昭公说、国人叛归桓叔说、怀念征夫说、发潘父之谋说等。笔者认为这是一首真实反映晋国内部争权夺位的政治诗,诗人以晋国臣子的视角,觉察到曲沃的桓叔,意图倾晋的密谋,不可说而写诗说,诗人想以委婉,含蓄的方式告诉晋昭公,早作准备,不要国危伤民,可见诗人是忠于晋昭公的。此诗一唱三叹,反复歌咏着小河里激扬的水,也预示着有大事要发生。全诗三章,章节与内容层层推进,始终有一种悬念在吸引人并引人入胜。

首章诗人以"扬之水"开篇,是一种起兴,引出人物,暗示当时的时局,手法颇为巧妙。“扬之水,白石凿凿。”小河之水缓缓地流淌,流经水底的白石,清澈见底,映出粼粼的波纹。这是一个平静安祥的环境,往往越是平静,越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在这样一个背景下,一场很大的阴谋正在酝酿着。“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按照周朝的礼制,只有诸侯一级的人才能穿这种丹朱色绣领的衣服。桓叔迫不及待的想当国君,他竟然穿着丹朱色绣领的诸侯服装,士兵们跟随他从曲沃奔赴疆场。也许是桓叔太想当国君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穿上诸侯的礼服。士兵们看到了敬爱的桓叔,认为他将来必然会当上国君,并且有所作为,他们非常高兴跟随未来之的国主,那么也必将成为有功之臣。“既见君子,云何不乐?”已经见到了勇武的桓叔,还有什么不快乐的? 所以,很多造反起家的人,历来是有所图、有所为、有所得的。

二章诗人继续以"扬之水"起兴,这是《诗经》常用的一种手法。引出人物。“扬之水,白石皓皓。”小河里激扬的河水,波流湍急将山石冲刷的光洁白亮。“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桓叔穿着丹朱色绣领的衣服,士兵们跟随他从鹄邑奔赴疆场。“既见君子,云何其忧?”已经见到了勇武的桓叔,还有什么可担忧的?他们看到自己尊敬的领袖,一幅胜卷在握、踌躇满志的样子,每个人都喜上眉稍,大家很自然地耳语起来。诗人在此营造了一种喜悦又紧张又神秘的气氛。在诗里,诗人似乎一直在赞颂桓叔,真的是这样吗?我们来看一下第三章。

三章诗人写道“扬之水,白石粼粼。”小河里激扬的河水,清清波浪映出水底山石。“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这里的我,指的当然诗人,诗人刚刚听闻桓叔的秘令,不敢轻易告诉别人。不敢告人,也许诗人说的是反话,不敢告人却写诗,也许他是故意以写诗的方式,泄露桓叔的秘密,来告诉晋昭公,要小心啊,有人有野心。可见诗人对晋王室大宗是非常忠心的。

今人程俊英采严粲《诗缉》"言不敢告人者,乃所以告昭公"之说,在《诗经译注》中认为"这是一首揭发、告密晋大夫潘父和曲沃桓叔勾结搞政变阴谋的诗"。

方玉润《诗经原始》说这是揭发潘父背叛晋昭公的阴谋,忠告昭公要有准备的诗。

天语小诗:

为《唐风·扬之水》而作

文:闻天语

湍急的河水

打着旋

滚滚向前

冲向洁白的巨石

一朵花

在湍流中挣扎

是悲哀还是无奈

是挣扎还是叹息

或者是用

一串晶莹的珠光

开启一场

不可阻挡的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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