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爱在无言中

爱在无言中

唐锦禄||江苏

夜幕降临了，我与老伴各捧着一本书读，静悄悄的，静悄悄的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谁都没留意。

电视机是为了看天气预报而开的，只有吃饭的时候音响才传岀比才的交响乐或圣女的合唱，间夹一些我俩的聊天和争吵，之外就是寂静。大部分休闲的时光都是在读各自的书中度过的。自然，老伴读的杂志和小说都是我从新华书店和街上报亭买回家的，或者是我原来的臧书。我们的幸福是无声的，如春光如油画，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还记得刚刚相识时，第三次约会她就坦言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没问为什么，只说兜里揣了两盒磁带和一本书，本想借给你，既然不谈就算了。她知道是《简爱》和《悲惨世界》的电影剪缉录音时，眼睛一亮，说就当借给朋友吧，以后便是越来越频繁的借书还书。终于，她开始光临我的单身宿舍，帮我洗衣服。谈了近两年，只去过一次舞厅、两次电影院。我们的婚礼也是最简便的。看来妻还是属于那种重情而轻利的一类，我一无所有她确是知道的。在单位18平方米的小屋里，我们相厮了两年，她亳无怨色，我欠她实在太多，所以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尽量满足，包括最令人＂害怕＂的逛街。这些年书价暴涨，总耍花几斤精肉的钱才买到一本薄薄的书。有的时候，收到一点稿酬，妻便提出用这预算外资金给自己买件衣服，我当然没有意见，因此她又能鲜亮好一阵孑。有钱人哪里能体会到这几十元钱买来的幸福呢。

在汉语言文学方面，我做妻的老师绰绰有余，但她又不属于那种爱好文学的女性。没有多愁善感，没有太多的憧憬，只是读些当代的中篇小说或杂志，一目十行过目即忘，对所有作品的评价只有这几个字：真感人、太真实了。忙碌之余，妻也常与我一起步行上街投寄稿件，和我一起等作品印成铅字。易稿次数多了，偶尔也请她帮忙抄一下，她的字实在令我不敢恭维，真怕她的书法惹恼了编辑而随手扔掉我字斟句酌的作品。

在家里，妻的贤惠全写在手上。我曾在单位吹牛，除了穿衣吃饭是亲自动手外其余是全托。我做家务全凭自觉，绝无被逼的愤恨。

周五和周六的晚上，我一般是整夜不眠地读书写札记，或者冥想，直到天色大亮。这段时光中，我得以独享整个寂静，得以谛听妻酣睡时发出的各种声音，得以回忆妻闲谈流露出的一些计划。她似乎曾说过等还完建房借来的几万元债后为我买一台笔记本电脑，让我尽情地购些书，再买架大书橱，给小孩添各式漂亮的衣服，为她自己买辆小木兰，再添件皮风衣，还有什么的我已记不清楚了。

我回头想问妻时，对方早睡熟了，手边有本《作品与争鸣》。这时已是凌晨两点多，屋里弥漫着温馨的宁静。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唐锦禄，笔名：翰儒，昭阳君，号：柳叶居士，江苏兴化人。中共党员，退休干部。长期从事文秘工作，亦有2000多篇散文、小说和诗歌等文学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法制日报、工人日报、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等省级以上主流媒体，且多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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