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贫穷,请滚远些【征文】
贫穷,请滚远些
祝秀津||福建
普罗大众,大概没有几个会喜欢贫穷。
网络流行说法,“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贫穷,何止限制想象力!因为贫穷,吃不饱,穿不暖,饥火难耐,恶寒难抵。唯一念头便是先弄点什么祭一祭五脏届。在贫穷面前,众生平等,人类不曾进化出能抵抗饥饿的肠胃,所以也不曾被辘辘饥肠饶过,生而为人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多挺拔的腰杆,在贫穷里饿上几天,也不得不 “为五斗米折腰。”
鼓腹击壤,才能想七想八,想那些美的妙的,更方便的更舒坦的,鼓之捣之,令它横空出世,众生受用,才算完。
《红楼梦》里,贾元春省亲,真个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贵妃娘娘看重的却是“田舍之家,虽齑盐布帛终能聚天伦之乐,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娘娘生活的年代,民间易子而食的记载与《红楼梦》并存于世,谈何骨肉之情?但娘娘不受贫穷之扰,所以才能追求比烈火烹油更为高尚的天伦之乐。
“大雪纷纷落,我住柴火垛,看你穷人怎么过。”大雪天住柴火垛,与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人比起来,善能自得自乐,不算穷。北大女孩感谢的,只能算在柴火垛里仰望高楼大厦的贫穷,她这个年纪只选择仰望的姿势没错。如此,才能达到电视节目《变形记》里,希望富家少年过几天穷日子就脱胎换骨的效果。可以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泛其身,行弗乱其所为。这一切的磨炼,是贫穷赋予青春的优势。
所以,北大女孩应该感谢的,还有青春年少,有大把的时光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做咸鱼翻身。而更应该感谢的,是她背后不穷的国家,替她操心一日三餐,衣食住行,替她操心学费医保,替她操心学可有所成……她不必挟着课本穿过弹片纷飞,消烟弥漫的战火去上一节英语课;也不必背井离乡远别战乱做偷渡客,末了还要尸陈异乡的海岸上;更不必拿她换来父母兄弟的一日三餐或某个兄长免于做一辈子光棍儿。那才是真的无奈,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穷。
人过而立,怕就不会如此潇洒地给贫穷一声感谢,那时,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几张嘴全要你去填饱,风吹雨打全都要你为他们撑起一片天。一旦掉进贫穷的泥绰,人生后半辈子,翻盘的机会己不多。贫穷,还是请你滚远些为妙。
家穷,不免要让家庭成员受那食不裹腹,衣不撇体之苦。日子过得有上顿没下顿,见到个菜团子也要两眼放光,白解放了双手直立为人,又活出兽类本性。
国穷更是不堪。中华五千年文明史,贫穷始终如影相随。尤其饱受烈国烈强欺辱的一段近代史。你看那黑白照片里的清朝末年、民国时期的普罗大众,衣裳褴褛,蓬头垢面。吃不饱穿不暖令他们目光呆滞,壮年男子瞧上去也是一幅贫弱病态,个个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难免遭人作贱,让人家组团来糟蹋。
要说感谢贫穷,不如感谢自已人穷志不穷。世事周遭,今日穷得叮当响,明日翻身当大款,也不是没可能。问题是穷病不好治,它有许多后遗症。
从娘胎出世,生而为人,最后依旧精赤光腚地尘归尘,土归土。生前生后都没有贫穷的困扰,贫穷涎生于人世的欲望里。吃喝不继的时候,觉得一日三餐饱暖便不穷;温饱无虞,看别人居大厦高堂,自家住半间茅房,真是穷得没脸见人;有了房,得有车;得有珠宝古玩傍身;得有保姆伺候保镖护驾,有私家游艇私人飞机想去哪就去哪;得为子孙后代未雨绸缪……欲望使然,午夜梦回,人一辈子,很难有不穷的时候呀!
你看那某星欲壑难填,动则上千万上亿地挖国家墙角。几代赤贫终于凝结成一滴精华,造就一张媚人的脸,一双搂钱的手,不物尽其用岂不可惜。
《人民的民义》里,一贪官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人前好一个清正廉洁的公仆形象,人后却成箱,成床,成墙地藏钞票于家中。自我心理暗示和跟别人的解释都是:“从前穷日子过怕了!”物质上早已从穷日子里脱身而出,精神却是甚为留恋,留下个尾大不掉的贫穷习性,任由自己去贪,去以五尺伟岸男儿身,退化到行那硕鼠掘洞而藏之天性,这不是贫穷使然,是贫穷在贪焚里发酵洐生的贱,下作,与穷奢极欲是同卵发育娩出的两个畸形儿!他是根子上骨子里穷怕了。所以,你大可不必相信什么已经或者尚示说出口的“我就是豪门”,它的作用类似于发廊门口的旋转广告灯柱。
愿生生世世,国、家都不与贫穷沾边,更不感谢贫穷!
贫穷,请滚远些!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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