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敦巴根：满蒙语数词的比较

*作者额尔敦巴根，文章原载于《满语研究》1992年1期。

关于阿尔泰语系同源说的争论

美国学者尼 · 波普先生在

数词是人类社会语言的最基本的词汇。“ 数” 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 、 文化的进步、 生产资料的逐步增多逐渐发展起来的。“

“ 女真语是与满洲语非常接近的一种语言，即可看作是满洲语的较古老形式 , 也可以看作是与古满洲语非常接近的一 种方言。” ④ 试比较蒙古语 、女真语 、满洲语一至十的数词。

比较上面例举的数词可以看出,

比较上面例举的数词可以看出，女真语在表示十一的数词都是专用数词。满洲语除继承了女真语的 tofohon( 十五 ) 以及仅在表示月份之时才用omxun( 十 一 ) 和 jorgon(十二 ) 之外, 其他都变成了复合数词 , 这显然是受

蒙古语中十一至十九的数词全是复合数词 。查 ,

女真语的戈儿欢 ( 十三 ) 的语言构拟为gorhon , 与现代蒙古语gurba和古代蒙古语的*gur比较 , 具有语音对应关系。再分析还可以看出，女真语的十四和蒙古语的四 , 女真语的十五和蒙古语的五等等, 都具有语音对应关系。例表如下：

如果女真语的十三至十八的数词与蒙古语 的三至八的数词是同时接受了古阿尔泰语的数词 , 那么 , 蒙古语与女真语在接受了古阿尔泰语语音的同时 , 在语义上也应具有一定的传承关系。或者同时接受古阿尔泰语语义 , 显然, 这是不成立的 。或者两者中有一种是继承了语义 。

假如蒙古语继承了古阿尔泰语语义 , 如gorhon为 “ 三” 之 义 , 那么 , 女真语继 承古阿尔泰语语音之后改语义为 “ 十三” , 则蒙古一满洲一通古斯语统一体中还有表示一至十的数词。这与事实相悖 , 反之也相同。因此 , 蒙古语和女真语 同时接受了古阿尔泰语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

蒙古语三至八的数词与女真语十三至十八的数词在来源上只有一种关系 , 即借贷关系 。

那么，

女真族使用 “ 数 ” 已进入第二阶段 , 这说明女真社会已经相当发达。而蒙古族还没有完善十数以内的数词，这说明蒙古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等远远落后于女真族。

由此 ,

从女真语十三至十八的数词是由蒙古语相借而构成的这一事实来看，

比较上面例举的数词可以看出, 满洲语和女真语二十以上的数词都具有语音对应关系 。

2 .

例如汉唐时代，日语曾大量地借用汉语词汇，因为当时中国的经济文化比日本先进 , 明治维新以后 , 汉语反过来又向日语借用了许多反映近代社会生活变化的词语 。从前一部分数词的比较来看, 女真语的一部分数词是在借用了蒙古语数词的基础上构成的 。而且 , 女真语中还有大量的蒙古语借词。

如: 女真语的 eret ( 早 ) 、 女真语 的dirga ( 愉快 ) 借自于古蒙古语的*dirga〔试比较蒙古书面语的jirga( 幸福、 快乐 ) 〕等等。从满蒙语的相互借用来看, 多数是蒙古语居于贷方, 而女真语居于借方。因此可以说, 满洲民族在女真社会以前的经济文化落后于蒙古民族。

东北君：蒙中两国关于蒙古语与哈萨克语同源关系的两篇短文 一文中，有判断借词与否的理论方法，而不是本文上述的推断与猜测。

3 . 在古代蒙古语时期及中古蒙古语时期，蒙古语曾强烈地影响了女真语。因 此在女真语以及女真语的后继形式——满洲语中仍然具有很多古老的和新的蒙古语借词。所以说 , 女真语及满洲语是研究蒙古语语言史的一个重要材料来源。另一方面, 蒙古语的资料也可用于构拟女真语和其它满洲一通古斯语的形 式。因此满蒙语的比较研究是很重要的。

① 参见兰司铁 《阿尔泰语言学导论 》 《 阿尔泰语文学论文选译》 中国社 科院民族所语言室编。

②③ 《中国语言学词典》 江西教育出版社571 页 。

④⑤ 尼 · 波普 《阿尔泰语言比较语法 》 , 《阿尔泰语文学论文选译 》 1980 , 中国社科院民研所语言室编 。

⑥ 全炳喆《蒙古、突厥 、满一通古斯三个语族共有词的探讨》《民族语文》 1990 年第四期。

⑦ 本文所指蒙古语、 满洲语是广意上的 。即包括现代民族语也包括一脉相 承的古代民族语。

⑧14 金光平、 金启棕《女真语 言文 字研究 》 1980年文物出版社 。

⑨ 尼 · 波普著 忽刺安译 《女真语与蒙古语》 《民族语文研究情报资料集》 第七期。

10 蒙古语系用音标标注古蒙古语 。

11女真语的语音构拟参阅道尔吉、和希格著《女真译语研究》166页数目门。12满语系用罗马字母转写。

13 有一些学者认为. jirgu>nirgu>ningu /ninggu/ , 也就是说 , 女真语的 “ 六 , 来源于古蒙语的jirg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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