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世纪,超市能买到哆啦A梦吗?
@文/南少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常被海量广告信息刷屏。
喜欢的博主井喷式地推出购物优惠的N种玩法,人人被消费的快乐围拢着,好像比儿时过暑假还要愉悦——也许是被春日潮湿的空气蒸腾着的缘故。
自小被商场和“尖货”拥簇着长大,几年间也总与“ 消费主义 ”打交道,我却常常迷惘——就像坐在前排看一场实验性话剧。
消费者一票一票,点赞、收藏、评论、加购、下单,一键分享给好友,把品牌推上“销冠”宝座。评论区一句“被种草”,代言人似乎就被品牌高看一眼;一句“太甜”,饮料的复购百分比就下降一点;夸一句“高级”,明天就有成百上千个类似产品被推到面前。这游戏似是发条玩具,直到你累了,不想拧了,它踉跄几步,终会停下来。
但我们停不下来。
被加班压垮的白领,需要椰子朗姆酒味的“闪光面膜”;
被亲戚频频介绍对象的单身女孩需要单价五位数的手提包;
被成人世界的咬字方式和餐桌礼仪困扰的男士,也许迫切需要一套成人乐高积木。
我们害怕被指责为空洞的消费主义,于是喃喃自语——那是“刚需”,是投资自己的最佳方式。
比如,不由自主地走进夜间灯火通明的美术馆,走进周日下午三点的诚品书店,走进郊区人声鼎沸的中古市场……流行就是一种“合法”。流行之外,消费者不再是上帝,只是凡尘中琐细的数据。
——我们解决消费主义的方法,是发明一种新的消费主义。
大多数时候,我是消费者。事实上,消费无隙不入——打的去上班、在798装模作样地看展、猫在沙发里看电影、晃着冰可乐读书……
工作时,我又是解析者——分解消费者带来的海量数据。
杨笠 的脱口秀和下次购物节女性胸罩的销量有什么关系? 谢霆锋 既代言可口可乐也代言百事可乐,和博弈论有什么关联?回收的即溶咖啡包装数量,如何证明了你对地球的贡献?诸如此类。
打开手机,感觉满屏都滚动着《百年孤独》里那个守护冰块的巨人。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说那是世界上最大的钻石,而巨人只是伸手问你要5个“里亚尔”。
我像何塞·阿尔卡地奥一样不停地买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后只能像丽贝卡一样“吃土”。朋友责备说,消费主义就是魔鬼,我只能摇摇头,说“魔鬼已被证明具有硫化物的属性”。
一百年又再一百年,我们在物质愈丰的世界里依旧孤独,好似只能再次投诸消费之怀 。
为“听清晨的鸟叫”而购置的郊区房产,为环保主义购入再生布料制作的托特包,乃至为理解海明威购入五花八门的酒……
有人说,消费主义终将会让人类变得空洞而虚妄,浮满泡沫。也有人就此预言,未来人类就此四肢萎缩。
也许不必过分悲观。经济学家说,消费是购入满足感,在供求平衡的那个价格和数量上,买卖双方都是满意的。就像一个游吟的吉卜赛人,人家塞给他钱,他就把人家的产品编成歌儿,边走边唱。
却也不必过于乐观, 22世纪 的超级市场,也未必能买到哆啦A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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