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阴病经方运用举隅》（五）
《厥阴病经方运用举隅》（五）
我给大家讲个例子，我有个好朋友，他是研究温病的一个硕士。有一天他患了一个病，浑身恶寒发冷什么这些都有，有点微微出汗，汗黏，口也黏，小便略有点黄，他就给自己断定他是阴证。麻黄附子细辛汤整整前前后后用了七天，一会儿热退了，一会儿热不退，根本就不是麻黄附子细辛汤证。“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他摸着脉就是沉。我说：“你是学温病的，为什么不用三仁汤呢？”——他说：“三仁汤有恶寒发热吗？”——我说：“你好好看看去，有没有？”他把条文拿出来——“啊呀！”——他大失所措，这就是啊！——我说：“你不看天时啊？现在啥时间？”——夏天了——夏天了，而且时间这么长，麻黄附子细辛汤可能性小一点，不是说暑天没有（麻黄附子细辛汤证），暑天我还真用过麻黄附子细辛汤，救过命——有，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情况。汗出的黏不黏你自己一摸不就知道了吗？嘴巴黏，这不是吗？所以说湿热病很容易和少阴病混淆。
我说：“你要鉴别诊断呢！”——“噢，那用三仁汤啊？”——我说：“那你以为呢？”我就把这段话全部照下来拍给他——他说：“我现在学伤寒，学到现在为止不会用温病了！”——我说：“你用伤寒式法也用得不对，你这个是强行穿凿，食古不化”。我把他批评了一顿，关键他吃了药以后，吃了两剂三仁汤果然好了，七天没退，吃了两剂三仁汤好了。这个不是伤寒温病的问题，是你对这个病认识不对，病的来路去路你都没有看对。后面三仁汤成了他手上一张非常厉害的方子！
这个柴桂姜汤治疗胆管癌术后案，我们来看看这个病案，患者于七天前……，你看我每次写，都是这样写的：丁酉年，农历正月十八，雨水前三天。大家好好看看，任何人生病能离开时间吗？能离开空间吗？能离开遗传吗？——离不开。所以天人地必须要合参，对于一个人来说，神气形要同调，有些人是心理疾病，有些是身体疾病，有些身心都有问题，那治疗方案完全就不一样啊！不是（病人）来了，所有同样症状就用同一个方法来治疗。你首先辨析出了问题，是诊断太烂，诊断不正确导致治疗一错再错，是这个问题。
患者于七天前行胆管堵塞术，拔出了引流管，病灶处疼痛剧烈就诊于我门诊。（刻下症）右侧胁肋部疼痛剧烈，影响睡眠，脚心烧灼感，咽干，鼻干，口苦，口干饮水无缓解，反酸，纳差，饮食无味，大便质粘不成形，排便不畅。左脉迂曲，搭他的脉，这种脉大家不知道摸没摸过，好多时候呢，有些病人脉是这样的，是这样斜的，不是直的，是这样弯曲的，大家见过这脉吗？——见过，临床好多人不信，它有诊断意义，为啥左脉迂曲？你看这病是啥病？——胆管堵塞术，他胆管做了手术了。你看左手是什么脉？左手大家看一看，我把五和六放一块儿。
你看，第一个太阳寒水——厥阴风木——少阴君火——少阳相火——太阴湿土——阳明燥金，这是不是都排在这里了，我再给你排一下，水生木，木生火，火——相火，火生土，土生金。你看，五和六没有区别的，一个从外往里看，一个从内往外看，一个从天往地看，一个地承天，就是这样的事情，不同角度而已！五和六中间从天看和从地看，角度不一样，中间会有些差异呢，因为参照物，参照体系不一样，会有差异，但是没有关系。我们给大家讲什么时候用五，什么时候用六？特别是跟诊的学生，我给大家讲用伤寒用哪类的方子？比如用内伤式法会用到哪些方子？有些时候病人来会有两套或者三套方案，你选择用哪一个？当下最（恰当的），我说看病就做选择题，哪个最合适就用哪个。
这个病人你看“左脉迂曲”，而且这里有个凹陷，说明动过手术之类的，特别是做过胆囊手术的，大家都试试左手关脉，刚摸上去有点浮，再摸有点摸不着边界，再往下按，没有了附着的东西，告诉你这就是动过手术的脉。你说:“哎呀，你胆囊不对啊！”——“我胆囊怎么了？”——“你可能胆囊有结石，或者什么样的病变，做过胆囊手术”——“哎呦，大夫，你好准啊！”。左手的关脉，还能候出那些（疾病），“左关膈胆”，大家可以号出肝膈胆，也能号出乳腺疾病，左寸还能号出啥呢？——甲状腺系统疾病，有没有结节之类的。他说怎么可能呢？现在精微脉法，好多人有些说可能，有些人说不可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当一个东西你反复验证的时候，他就能够做成的时候，你可以作为一种临床操作。
那么，这个病人我用柴桂姜加了当归芍药散，你看我加了一个枳实，这是我的一个手法。因为加了枳实，它有一个柴桂芍甘的倾向，当然在《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在少阳病篇当中，它有两个方子，一个方子小柴胡，第二个就是柴桂芍甘，它不叫四逆散，它叫柴枳芍甘。而且柴枳芍甘，它在桂林古本中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在风论篇，一个在哪里？一个就在少阳病篇的条文当中，它不是在那个少阴病篇当中出现的。你看我的原方，大家看看，我给大家念一下原方:柴胡24g、黄芩9g、天花粉12g、煅牡蛎30g、炙甘草6g、全当归9g、建泽泻24g。
我按的比例是啥比例？大家看看，那个牡蛎没有按原方，因为合方的时候，方向会发生变化，这个时候可以适当调整，而不是把所有的比例剂量全部都调整。你想想，胆管癌的问题，柴胡量很小的时候，它这种推陈致新的作用能体现出来吗？你用九克的柴胡，你疏疏肝可以呢，你真的要把肝里的东西推出来，胆囊里的东西推出来——不够！少用用的“气”，传统中医认为，重用用的是“味”，味道的“味”，所以中医讲四气五味，绝非虚语。四气——寒热温凉，或是寒热温凉平。五味——酸苦甘辛咸。不一样，亲乎天者用的气，亲乎地者用的味。胆为奇恒之腑，对吧？要想通导下去，我们要怎么办？——重用其味才行。你那个九克根本就不行，你可能有点儿效，但是，有效和最佳是两个概念，我个人认为。所以说，我非常严格的用这个（比例剂量）。
因为牡蛎在（小柴胡）加减法当中就有，“胁下痞硬的时候，去大枣加牡蛎四两”——是不是有这种加减法？那么我们看，因为这个病人是胆管癌的患者术后，我们用了柴桂姜加当归芍药散加鳖甲，鳖甲一加进去以后，这个方子就暗含了鳖甲煎丸的意思在里面。鳖甲的象，大家看，有刺儿，黑的，那个象，可以治妇科的息肉，也能治胆囊的息肉之类的，还有呢，一些恶的那些东西，它有刺儿的东西，它就能够刺破。古人用的什么方法？——取象类比的方法。
病人三诊，我看完后后面肯定有答案，就是他吃药以后如实地记录。很多有些话，甚至是病人的原话，我跟学生讲，病人原话如果是很啰嗦的话，你精简一下，有些原话，我们全部用录音录下来，有些话你根本就编不出来，原话就是那么的贴切。
“现无疼痛，眼睛鼻子干，饮水少，口苦已无，大便不成形”，后面呢，我们用了疮科流气饮加了菟丝子、益智仁。大家看到了吧？我看病怎么看？第一个，经方我们用得很普遍，疮科流气饮，南北朝的时候，我们回溯到南北朝了，一直到清朝的时候出现的，它治痰注发，脂肪瘤之类的疾病，也可以治内伤。它是用气药来斡旋气机的一种方法，疏通三焦的方法。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在网上去搜，在中医在线里面也有我讲的疮科流气饮。
第四诊，“排便不畅 ，夜里睡眠口咽干燥，小便可，已无口苦，食欲改善，口味恢复，耳鸣，左腿抽筋，周身无疼痛”。我们仍然倒过头来用柴桂姜当归芍药散加枳实、刘寄奴。刘寄奴这个药也叫化食丹，这个病号食欲有所改善，但是没完全（恢复），我用刘寄奴这味药进行活血去瘀，同时呢，化食的方法。五六诊呢，用真武汤、大玄武汤来进行善后。当病在木行的时候，最后善后的时候，要在头一行截断它，必须在头一行（前一行）进行截断，因为它来源于它，要不你的五行学说纯粹是假的，没有用，没有用的学说我们用它干啥？这是我们善后的治法。
（待续）
整理 | 薛莲
校对 | 关瑞花
编辑 | 关瑞花
审核 | 关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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