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崩乐坏,从平王继位开始
西周末年,周幽王废除宜臼改立伯服为太子。宜臼被废后,就逃到了他外公的申国,随后申侯联合犬戎,攻打周王都,杀死周幽王及其所立太子伯服。周幽王死后,申侯以宜臼本就是太子为由,立宜臼继位为王,是为周平王。
宜臼虽曾为太子,但其被幽王所废,这是事实,因此并不能以曾是太子为由继位。再者,幽王被杀宜臼有着难以洗脱的弑父谋逆之嫌。视宜臼此举为谋逆篡位的诸侯,则立幽王兄弟余臣为王,是为周携惠王。战国竹简《系年》称:“邦君、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携惠王。”由此视之,携王才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周王。
然而,在这场熟正谁邪的斗争中,合法继位的携王却被冠以“奸命”,为晋文侯所杀,二王斗争最终平王胜出。由此视之,随西周一起覆灭的还有其盛极一时的礼乐制度。
那么,名正言顺继位的周携王为何会败给,具有弑父谋逆之嫌的周平王呢?
周携王是被晋文侯所杀,其理由是“奸命”,也就是说晋文侯并不认为携王的继位是合法的。而携王的继位,战国竹简《系年》说:“邦君、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携惠王。立廿又一年,晋文侯仇乃杀惠王于虢。周亡王九年,邦君诸侯焉始不朝于周”。这里虽然没有具体指明“邦君”是哪些诸侯,但却还是说明,携王继位是有诸侯支持的,其“诸正”一词及更具有明显的认可性,在携王被晋文侯所杀之后,诸侯就不再朝见周王,这可能是由于周的衰落,但也不排除是诸侯对平王的不认可。《古本竹书纪年》也记载说:“虢公翰立王子余臣于携,是为携王,二王并立。”
宜臼何时称王,有3种不同的说法。其一、宜臼被废奔申后,就被申侯立为天王。其二、申侯和犬戎联军杀死周幽王后,申侯就立其为王。其三、幽王死后,携王继立,晋文侯杀携王后立宜臼为王。目前多数学者倾向于第二种,即认为宜臼是在周幽王被杀后,由申侯立其为王的,不认可宜臼的则立余臣为王,形成二王并立的局面。宜臼被立为王次年便东迁洛邑,此举,使一些诸侯得到了好处,因而胜其胜过了携王。
平王东迁洛邑,其理由是镐京残破不堪,又有犬戎威胁,然而,事实上是犬戎帮助申侯消灭周幽王,宜臼才有机会上位的,况且晋、郑军队到来后犬戎就撤走了。那又何必放弃大片土地而迁都呢?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后来犬戎与宜臼不和,但犬戎刚后周军大战过,即便其胜利了想必损失也不会小,秦人不是也没有东迁吗?难道刚才成为诸侯国的秦国,其实力能超过周?
而此次迁都,获益最大的莫属秦、晋、郑等国。
秦国正式获准成为诸侯,并得到平王收复周故地即可有之的承诺,最终取得了西周故地。晋国爵位由侯爵晋升为公爵,在周东迁不久后得到了周的河内陆区。郑国爵位晋升为公爵,郑武公成为平王的执政卿士,并借此名义吞并周边几个小国,使郑国东迁后得以在中原站稳脚跟。由此看来,平王迁都和支持他的诸侯有分赃之嫌。当然也可能是其,为了夺权而联合异族进攻周都的行为为周人所不耻,因而无法立足于镐京,所以才舍弃大片土地东迁洛邑。
二王并立,周以处于分裂。二王各自所能掌控周的势力当不大,平王慷慨把镐京之地与分赐于诸侯,自己跑洛邑去了。如此一来携王就失去了镐京之地,洛邑又被平王占据,自己就没地可跑,完全处于不利地位,最终为晋侯所杀。
西周以天命立国,周王号称天子,讲求执政合法性。平王东迁后,此时的周尚有疆域600里,在当时即便不是大国,也是一个中等诸侯国的规模,但诸侯却不再朝。这实在是因为,平王的东周本就不具备合法性,平王甚至还是周礼的破坏者。
周王室的继任者,是其制度的破坏者,平王为东周做了一个不好的开头。此后列国子弑父、兄弟手足相残、大夫以下犯上等不遵周礼之事频发,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就这样来临了。